吴老板在厨房里忙活，李坏在大厅里招呼客人。
面馆楼上楼下两层，客人都坐满了。
李坏打开包厢，请韩胤进去。
韩胤看着满堂的客人，笑着说。
;来都来了，闲着也不好意思。
;这样，你给拿条围裙，我跟着你帮忙。
李坏一听，怎么也不肯。
吴乐笑着说。
;你拦不住，这个给你，面条端好，七号桌。
吴乐笑着指挥韩胤。
韩胤笑着给吴乐当服务员。
吴乐趁着烫面的功夫，拿着今日卖完的牌子，放在了队伍的最后边。
一通忙活下来，天都黑了。
白日熙熙攘攘的面馆消停下来。
吴乐端着三碗面条出来。
;来，吃面。
韩胤和李坏正弯着腰扫地，闻到面香味，也是真饿了。
李怀听见了，小跑过来接过韩胤手里的扫把。
;韩先生，这里我来，您过去吃饭。
韩胤也正好直直腰，笑着对李坏说。
;你也别弄了，先吃东西，走。
拍着李坏的肩膀，三人坐在饭桌前。
老吴嘴里叼着一条胡萝卜。
看着手机上爱人发来的视频。
;哎呦呦，你看看我女儿哦，怎么这么可爱啊。
韩胤和李坏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老吴欣赏他的女儿。
盘子里有两只鸡腿。
老吴想也不想，夹起一只放进了李坏的面碗里。
李坏不敢坐着，站起来。
;老板，给韩先生吃吧，我有面就行。
老吴;嘶了一声。
;他不用你惦记，他有老婆，你有吗。
韩胤哈哈大笑。
;坐下吃，坐下吃。
韩胤拍着李坏的肩膀。
李坏终于坐下来。
三人一边吃面，一边聊天。
;李坏，你姐怎么样了，恢复的怎么样。
韩胤问起李坏姐姐的病情。
李坏连忙放下筷子。
;韩先生，我姐好多了，药主任说，只要按时吃药，每三个月复查一次就可以。
韩胤点点头。
;听医生的话，钱够吗，回头我让泰和给你送过去。
李坏连忙摆手。
;韩先生，我在吴老板这里工作，我挣的钱够我姐吃药。
;不能再麻烦您了。
韩胤看着李坏。
同初次见面时候不同，李坏眼睛里有了光。
或许是生活的希望点燃了他。
这个孩子，变得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老韩，你八百年也不来我这面馆，来了就抓着我的伙计问东问西的，你什么居心。
韩胤笑了笑。
;我能有什么居心。
李坏吃的快，吃完了，站起来弯着腰对韩胤和吴老板说。
;韩先生，老板，您二位慢慢吃，我去拖地。
韩胤和吴乐点点头。
;去吧。
李坏点点头。
韩胤和吴乐面对面吃东西。
盘子里还剩下一只鸡腿。
;你吃不吃。
老吴问韩胤。
韩胤想了想。
;我能给我媳妇打包吗。
吴乐斜着眼睛看韩胤，指了指冰箱。
;冰箱里有豆腐面的料，给叶清留好了。
韩胤抿着嘴点点头。
;谢谢大哥。
吴乐指了指韩胤面前的鸡腿。
;你要是不吃，给李坏留着，最近他辛苦，多给孩子吃点。
韩胤回头看了看李坏，低头沉默了一会。
;老吴，上面下命令了，让我抓蓝环。
韩胤说完，低下头喝了一口面汤。
吴乐咬断了嘴里的胡萝卜条。
放下手机，低头挑起面条。
;人挑好了吗。
韩胤吃了一口面，点了点头。
;挑好了。
老吴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坏。
;那孩子命苦，用少将不行吗。
韩胤摇摇头。
;蓝环组织的信息网不亚于一级政府，国内，国际上露过脸的人，都不行。
吴乐放下手上的筷子。
;所以，你一开始把李坏送到我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韩胤点点头。
;李坏是个好苗子。
吴乐咽了口水。
;你让他姐怎么办。
韩胤摆弄着筷子。
;我给他找了个搭档，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
吴乐忽然想抽烟，可是手边只有胡萝卜条。
韩胤在兜里掏出香烟。
摆在吴乐面前。
吴乐看到了香烟，反倒不想抽了。
;这孩子不能这么去。
韩胤点点头。
;李坏身上有底子，好教。
吴乐睁大眼睛看着韩胤。
;好你个韩大脚啊，玩套路玩到你大哥这里了。
说着，吴乐站起来，四下寻找适手的家伙事儿。
找来找去，看见了脚上的鞋。
;好你个韩大脚啊，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韩胤一看不好，连忙站起来往后躲。
;老吴，冷静，冷静。
吴乐操着鞋底。
;我冷静，我冷静个屁，你给我站住。
李坏在楼上拖地，看见韩胤被老吴追着跑，下意识的挡在韩胤身前。
;坏，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教训这个韩大脚，你让开。
李坏连忙伸出手。
;老板，冷静，冷静。
韩胤藏在李怀身后，低着头笑出声来。
三个大男人，幼稚起来，智商不超过五岁的小孩子。
韩胤看着李坏单纯的背影，心里虽然不忍心，但是统筹手上的资源，李坏和方欢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件事情，还是要和李坏说一声。
吴乐掐着腰站在原地。
韩胤站出来，对吴乐说。
;吴哥，这个事，我能不能单独跟李坏说。
吴乐气呼呼的把鞋仍在地上。
;自己说吧，生气。
说着气呼呼的下楼去了。
李坏用围裙擦擦手。
;韩先生，您有事。
韩胤指了指凳子。
;李坏，坐。
李坏憨厚的摇摇头。
;韩先生，您坐。
韩胤笑着说。
;没关系，坐下说。
;李坏，你想没想过当兵。
韩胤问起。
李坏一愣，憨厚的笑了笑说。
;我身上不干净，不能丢了国家的脸。
韩胤看着李坏。
;李坏，现在有个机会给你。
;这件事情要是成了，我答应你，让你入伍。
;带工资那种，你也不用担心你姐。
李坏一听，笑着说。
;韩先生，您别骗我。
韩胤摇摇头。
;我从来不骗人，只要你能回来，我一定亲自迎接你。
韩胤神情严肃，看着李坏。
李坏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韩先生，您能跟我多说一点吗。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韩胤走下楼，老吴坐在椅子上，盘子里的胡萝卜条都吃光了。
吴乐低着头。
韩胤拉开门。
吴乐说了一句。
;三个月，最快也要三个月。
韩胤顿了顿。
;五十天，最多。
吴乐不再说话了。
韩胤走了。
面馆二楼的灯亮着。
李坏呆呆的坐着。
手机里，姐姐发来短信询问李坏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李坏舔了舔嘴唇，在窗户边看着韩胤离去的背影。
缓缓走下楼。
每一步，都坚定无比。
吴乐看见李坏下楼，站了起来。
李坏什么也不说，走到吴乐身边，跪了下来。
;老板，请您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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