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
流云看着她, 颇有几分疑惑,斟酌半响后开口道:“何事?”
“流云姐姐,我因私事急需银两, 还望姐姐能借妹妹一些银两。”雅梅恳切道。
“......借多少?”
“十两银子。”雅梅咬咬牙,狠下心来,既然借都借了,还不如干脆借多些, 就算小主发现她去找流云而责罚她,她也心甘情愿。
这么多?流云心下诧异, 这都是她好几个月的俸禄了, 雅梅怎么这么肯定她会借出这笔银两?她就算平时再友善, 也不可能说借就借。
“我得想想, 毕竟这笔银两也不是说给就给的。”流云温声细语道。
雅梅着急的问道, “那姐姐要想到什么时候?晚上行吗?”
流云有些不悦的点头, 她这个被借银两的反倒是被这个借银两的给催上了,难不成雅梅还真以为她这么善良?
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流云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今晚你再来找我。”
“嗯, 奴婢多谢流云姐姐了。”见流云的口风似乎不是很紧,她借银两这事像是有了希望, 雅梅心头一松, 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等到来人走后, 流云瞟了一眼雅梅的背影, 心里默默咋舌, 这真的是张侧福晋的得力心腹吗?看起来也不像啊!这么轻易就找上了她, 看来不是个聪明人。
心里一边念叨着,流云也不忘找上她的小主完颜氏汇报此事。
能够靠近张侧福晋身边的心腹婢女,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她要告诉小主这件事,让小主拿定主意,别放过送上来的这只“羔羊”。
......
完颜氏坐在紫檀雕花嵌珐琅扶手椅上,一只手放在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看起来颇为端正典雅。
在听了流云的汇报后,她并无反应,手里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轻品一口,赞叹道:“好茶。”
流云为她默默着急,“福晋,您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啊,这可是大好机会,说不定可以利用雅梅做些什么来扳倒张侧福晋。”
“扳倒她又如何?没了她也会有第二个张侧福晋,如此,倒不如让她一直待在侧福晋之位。”完颜氏有些惆怅道。
“福晋,您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流云觉得自己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福晋您看看,张侧福晋已经有多少次没有给您请安了,她这是对您不敬,您不能放过她。”这种人最容易蹭鼻子上脸。
“流云你别着急,本福晋还不至于让她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完颜氏眼眸微垂,遮住了眼里的一抹狠厉,温声细语道。
流云已经不知道怎么劝说福晋了,唉,这后院的女眷若是都像福晋一样,那就没有张侧福晋这般的人存在了,说到底福晋还是太过心善了。
完颜氏笑而不已,都说流云别着急了,怎么听不进去呢。
也罢,接下来的事还是由她自力自为。
果然,在涉及到孩子方面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像以前那么淡定了,坐山观虎斗的确很自在,但要是被老虎给咬得鲜血淋漓,她这个当事人也没办法放任不管了。
完颜氏的指尖狠狠掐入掌心,不知不觉中掌心已流出鲜血,看着怪慎人的。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下意识的又拿起茶杯,血顺着茶杯外沿慢慢流下来。
流云惊呼一声,“福晋您没事。”
完颜氏这才看到自己掌心已被刺破,一种钻心的痛楚慢慢涌上掌心。
她愣愣的任由流云处理伤口,听着流云对她的关心嗔怪,一股不明不白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这个十四福晋做的可真不痛快啊,夫君不宠不敬,妾室公然反抗她的命令,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可能就困在这处地方了。
也只有流云才会那么关心自己,这种被人关心呵护的滋味可真难得。
完颜氏眼神黯淡,有几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在内。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这么死板的活下去了,一辈子都这么活着,那可真是没滋没味。
至少要把张侧福晋拉下水,不能再让她这么轻松得意了。
完颜氏暗暗下定决心,一时间精神倒是振奋了不少。
流云看着完颜氏呆愣的样子,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福晋是真的很在意张侧福晋啊,不然也不会无意间抓破自己的掌心了。
上行下奉,既然福晋这么讨厌张侧福晋,那她也不要借银两给那个雅梅了,老话是这样说的,恨屋及乌,雅梅是张侧福晋的婢女,想必也不是个好的。
......
林晓霜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挺好的,周围人都挺顺着她,就连她穿的一些衣服,都还是由福晋掌眼过的,简直比她还要操心她的身体。
福晋还是那副“生病”的状态,大概等她坐稳三个月的胎后,才会“好”起来,到时候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躲在院子里养胎,后院里的其他妾室也没那个胆子敢惊扰她。
不过她是挺被福晋的举措打动的,虽然福晋完全是为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好歹也是对她好。
可她也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福晋太过谨慎了,倒也不必装病免了她的请安,可以在她被诊出怀孕时就免了她的请安。
反正这孩子的事迟早要爆出来的,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可能是这院里的孩子没的太多了,谨慎已经成了福晋的一道反射弧。
林晓霜悠悠闲闲在院子里散步,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会儿,等到天色微微暗时,才返身回屋。
回到床上时,林晓霜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知道她让娘家人悄悄传到十四阿哥府上的信,十四福晋完颜氏可收到了吗?她需要在完颜氏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静待它生长发芽的时候。
完颜氏可是她用来扳倒张侧福晋的重要一环,可不能忽视了。
要是完颜氏知道自己不育了,而且还是张侧福晋下的毒手,还能不能那么淡定了。
希望完颜氏能够给力些,毕竟这嫡福晋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总归不会是一个格格出身的人能够抵挡的。
......
流云果断的拒绝了雅梅的请求,而且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雅梅眼带怨恨的看着她,仿佛她不借银两给她是天大的过错。
流云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本来还想说一两句话,但发觉跟这种人说也没什么用,物似主人形,有什么样的张侧福晋,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那么的叫人憎恶。
她还怕她借出去的银两,这雅梅还还不上了。
雅梅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果然是嫡福晋身边的奴才,够高傲的,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再继续骄傲下去。
等她的小主上位后,她定要好好羞辱一番流云,亏她还好声好气的叫了这么久的流云姐姐,呸,这个人不配她这么叫。
雅梅心里恼恨着,她不敢对张侧福晋做什么,但她总可以对这流云咒骂。
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雅梅骂了好一顿后,才想起了缺银两的事。
这下不得不又愁起了银两的事。
小主那边她是不敢问了她还怕小主还没有气消呢。可是弟弟那里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她可是全家人唯一的希望,平时一家老小的花销全压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能够入王府伺候张侧福晋,她真的不能再惹怒张侧福晋了。
雅梅正愁着,突然有一个婢女撞上了她,她气得差点没破口大骂,怎么一切事情都那么的不顺利?老天爷这是在瞧不起她?
可惜那个婢女走的很快,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走的远远了。
雅梅只能放下心里的不忿,正准备回她小主的院子里,却发现了不对劲刚才她在震怒之下没有发现,她的手心被塞进了一张纸条。
雅梅下意识将纸条收好,观望了四周,发觉没人才放心的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展开纸条。
“这是......”雅梅猛的把纸条给撕碎,攥在手中,心里忐忑不安。
她要不要按照纸条上说的来做,这件事肯定有危险,但她又舍不得上面给的承诺。
只要她找个机会给张侧福晋下药,她就能得到三百两银子这还只是定金而已,等到药物真正起作用时,她就可以得到一千两银子。
这对她来说是相当大的数额了,怎能不为此心动狂热呢。
这事虽然危险,但要是成了,她能从中获利不少,也不用再担心张侧福晋会对她打骂,还能成为家里的依靠及骄傲。
不知不觉中,雅梅已经说服了自己,随即去纸条上说好的地方拿了药与银两这些东西都被人放在了她的住所,白日里没有什么奴才会来这里,这些东西放着倒是挺安全。
雅梅拿着银两心里一阵狂跳,动作迅速的把银两藏好,之后拿着药,心里呢喃着,张侧福晋,要怪就不要怪我,只能怪你太招人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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