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 说明你对作者的宠爱力度还不够哦。文文羞涩的隐藏起来了
反正裤子大且宽松,衣服也长,一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鱼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然后他出去,先要了一杯白水,把药喝了。
一毛二的高价洗澡费里,还包含一壶茶水, 沈鱼没喝,抱着在澡堂子里转了一圈, 卖给了几个泡在大汤池子里聊天的大爷, 三分钱。
沈鱼满意地把三分钱收好, 旁边给搓澡的大叔目瞪口呆。
一般舍得花一毛二泡澡的,都是比较有钱舍得享受的,一边泡澡一边喝茶, 美滋滋, 哪有像沈鱼这样转手把茶给卖了的。
对了,这澡堂子还提供搓澡服务, 但是得加钱,沈鱼穷,舍不得。
出门的时候带着三块钱, 转了一圈, 药买了澡洗了,才花了不到一块, 不得不感叹这时候人民币的购买力。
沈鱼揣着剩下的两块零一分巨款,溜溜哒哒沿街慢慢走,他现在腿好了,走路都觉得畅快开心。
路过小饭店, 闻到里面肉菜的香气,这具长期缺乏营养的身体顿时开始抗议。
中午吃的那点儿东西,到现在消化的七七八八了。
沈鱼忍住泛滥的口水,暗自郁闷:“才不是我馋,是沈余馋!”
可是身体现在是自己的,得吃点儿好的养养。
摸着兜里两块零一分巨款,沈鱼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小饭店,看清楚菜单后灰溜溜的出来了。
一个木须肉七毛五,肉片豆腐四毛五,最上头看名字就好吃的干炸里脊,要一块八!
他身上全部的钱拿出来,也就刚刚够吃上一盘炸里脊。
“不就是炸里脊么,我自己就会做。”沈鱼暗自盘算,一斤肉也才一块钱左右,要是买排骨,更便宜,五六毛钱就能买到,做红烧排骨不香吗?一块八能买三斤!
“肚子饿的时候,不能吃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沈鱼安抚着自己的咕噜噜直叫的胃,转头走进一旁的包子铺。
以前沈鱼听邻居老人讲古,说他们小时候包子馒头得有脸大,沈鱼一直以为这些食物都是后来才慢慢越做越小的。
实际上不是,包子铺里卖的包子馒头都不大,也就比小笼包稍微大一点点。
沈鱼多嘴问了一句,卖包子的说可以按斤称着卖,也可以按个卖。
按斤买的话要给粮票,沈鱼没有粮票,就单买了一个花卷一个肉包子,花卷四分钱一个,肉包子六分钱,说是肉包子,里面只有一点点肉沫,混杂着大量白菜丝胡萝卜丝。
因为面发的好,花卷松软可口,点缀的一点儿调味料也很香。
肉包子就比较一般了,放了太多菜,肉也是偏瘦的,没什么油水,白菜又很容易出水,包子馅湿答答的,泡得味道都淡了。
总归是花钱买的,而且是难得的细粮,沈鱼心里记下优缺点,把所有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完之后,又买了两个花卷,让卖家给他用干净的纸包起来。
这个没有油,冷了也能吃,可以带回去晚上饿了当宵夜。
眼看着已经半下午了,沈鱼不敢再耽误,找到附近的百货商店。
这是八五年,幸亏两年前国家已经开始陆续取消除粮油以外的其他票证,否则光拿着钱出来,也买不了东西。
进门之后先看到的是卖杯子碗盆的柜台,沈鱼先花八毛五买了个纯白的搪瓷杯子,直径约十厘米,还挺深的,带一个杯盖儿,可以当小饭缸用。
货架上还有其他更精美的,或是容量更大或是有鲜艳的图案,沈鱼目不斜视地选择了最便宜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图案,一点儿都不如他买的这个纯粹。
卖布的柜台有其他客人在挑布,沈鱼听了一耳朵,买的的确良,一尺一块二,一米三块五。
还有更贵的呢子、灯芯绒冬草绒等等。
沈鱼捏着剩下的九毛八分钱陷入纠结,食物的低价让他错估了工业产品的价格,难道要把杯子退了?他牙膏牙刷还没买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新来的大妈要了两米印花棉布,这个才七毛钱一尺。
沈鱼连忙向售货员问道:“还有更便宜的布吗?”
售货员看他一眼,翻出来一匹有点儿泛黄的白棉布:“土棉布,三毛一尺。”
“就这个,给我来一尺。”沈鱼眼睛一亮,赶紧掏钱,棉布做贴身衣物,肯定比的确良舒服,赚到了。
可能是看他年纪小,又或者因为土布不好卖,售货员手比较松,量布的时候没有崩得特别紧,这样裁下来的布料就会稍微多一点儿。
沈鱼眼尖地发现,这个土布宽幅要比其他布宽半尺左右,这么一块土布,够他拿回去做一条内裤了。
至此,沈鱼手上只剩下六毛八分钱。
最后转到买牙膏牙刷的柜台,牙刷只有两种,三毛的和五毛的,沈鱼毫不犹豫选了三毛的。
牙膏最贵的是一块钱的中华,买不起,不过种类挺多的,有十来种。
沈鱼挑来选去,挑中一管比其他牙膏小一大半的,不为别的,便宜,这个才两毛五分钱。
摸着最后的一毛三分钱,沈鱼不由庆幸,还好还好,差一点儿就只能去退掉搪瓷杯,否则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
沈鱼没手表,不知道回到肖家的时候是几点,但肖老爷子等人都还没下班,肖老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走廊上一边纳鞋底,一边跟邻居老太太聊天。
本来她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但当年为了不让肖建设下乡,提前退休把工作让给了儿子。
见着沈鱼回来,老太太眼神立刻往他手上的包袱上斜:“你这提的啥?”
“刚换的脏衣服。”沈鱼当着邻居老太太的面,大大方方把包袱抖开。
花卷被塞进搪瓷杯子里,牙刷牙膏插.在空隙处,外头用那块棉布一层层裹严实,藏在脏衣服最里面。
他出门的时候里里外外套了好几件破衣服,胡乱堆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来里面藏了东西。
肖老太嫌弃地看了眼衣服堆,可能是有外人在,要顾惜脸面,没再追问,低下头继续纳鞋底不再管沈鱼。
沈鱼跟邻居阿奶打了声招呼,提着包袱进屋,然后立刻搬了梯.子上楼,把花卷跟红薯藏在一起,棉布压在箱子底层,搪瓷杯和牙刷牙膏单独放在一边。
之后又趁着天色未黑,屋里还有光线,把他这个小窝简单整理了一下。
铺盖也该洗了,但洗了他没换用的,只能先将就着用。
看着黑乎乎的小窝,沈鱼很发愁。
虽然现在钱很值钱,特别经用,但加上今天剩下的,一共才六块五毛三分钱积蓄,想过好日子,这点儿钱可不行。
而且今天这种从梁凤霞那抠钱的机会可不好找,这次要不是肖老爷子发话,他就是再闹,梁凤霞也不会给他这个钱的。
肖老爷子也是心中有所求,指望着他对云厂长闺女的“救命之恩”能给家里换点儿好处,才会对他这么大方,否则哪有这种好事。
说到底,想发财还是得靠自己。
沈鱼琢磨了一下挣钱的路子,做生意?这么点儿本钱,能干什么呀。
打工?他倒是会不少手艺,当年为了挣钱,只要对腿脚灵活度没要求的活,他干过太多了。
饭店洗盘子切墩拌凉菜,理发店卖卡洗剪吹烫染,蛋糕店烤面包做蛋糕裱花。
还做过采耳,擦过皮鞋,当过清洁工送过外卖等等。
挣得最多的是酒里当调酒师,他手艺不错,长的好看,身条也挺拔,站在台里小幅度移动,看不太出来是个瘸子,小费能拿很多。
后来被个神经病看上,非要追他,他拒绝,那人尾随他,发现他是个瘸子,觉得自己被骗了,在酒里闹事让他被开了。
沈鱼在自己的技能树里扒拉了一遍,纠结要不要先去打工赚点儿钱再说,他真不想继续在肖家住下去了。
但是他现在还是个学生,当年高中读完没继续念书,对沈鱼而言,其实是个深藏在心底的遗憾。
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虽然爹妈都不靠谱,但从小到大,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好心人。
小时候有好心邻居,上学后,小学班主任知道他家里情况后,一有机会就带他回家吃饭,一直潜移默化的给他做思想教育,让他不至于走歪路。
其他知道情况的老师,也经常借着叫他去办公室的机会,给他塞牛奶塞苹果。
学校统一开始订学生奶的时候,他的那一份钱一直是他的老师们轮流出的。
后来初中的班主任在他中考后特意找到他,主动提出资助他继续上学,让他千万不要辍学,能学就一定要学下去。
沈鱼知道老师家里负担也不清,就拒绝了,说他自己能挣钱。
后来一边做零工一边上学,他又不是那种特别擅长学习的学生,精力时间都不足,后来高考勉强挂上三本线,一年学费就要一万多,于是就没去读。
之后沈鱼在那些大学外头摆小摊的时候,还找机会混进去听过课,心里特别满足,想着以后攒够钱也有闲了,就重新考大学,不是有那个成人大学嘛。
可惜他的生活刚有点儿起色,就被不知道哪路大神送这儿来了。
现在原身是个高二学生,但根据剧情,不久的将来,肖老爷子会因为意外受伤,沈余在梁凤霞的怂恿下抢走了这个属于肖家辉的工作。
沈鱼回忆了一下这段剧情,结合现实觉得逻辑有点儿问题,不说别人,肖老爷子就不是那种老糊涂任凭儿媳拿捏的老头。
剧情还没走到这一步,沈鱼怎么都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先否决打工这个选项。
他不想再一次辍学,他想继续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也算是圆梦了。
况且,一旦他辍学去打工,不说工资能不能保住,梁凤霞一定更有借口逼他接肖老爷子的工作。
沈鱼都开始犹豫,要不要转头去市中心那边,好歹那边的楼房大都是单位的房子,安全性比较有保障,房租高点儿也就高点儿了。
就是那种房子不太好租,一般情况下直接分给职工住了。
今天要是找不到合适的,明天上去就去市区那边看看。
沈鱼下定决心,又找了一路,依旧一无所获,只能怏怏地去捡了两块煤。
回去的路上,沈鱼敏锐的发现,有人跟着他。
他假装没注意,走到个巷子拐角,闪身就进去了。
片刻后,一个矮瘦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没敢直接进去,对着巷子探头探脑。
巷子有点儿黑,他没看见沈鱼去哪了,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进去,巷子里空荡荡的,他迟疑了,脚步顿住。
此时,趴在墙头的沈鱼看见跟着他的是个比他还矮还瘦的男孩,稍稍放下心,从墙上跳了下来,落在男孩身后。
脚步声吓了男孩一跳,他转过身,眼神警惕地看着沈鱼。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鱼问。
他发现,这个男孩他见过,那黑黢黢的脸和手,分明就是刚刚在铁轨旁遇见过的捡煤小孩中的一个。
那些捡煤的孩子,有些品行恶劣的大孩子会欺负小孩,抢走他们捡到的大煤块,小孩子们就只能抱团。
男孩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比沈鱼还低一个头,总不会是来抢他手上两块煤的?
男孩低着头不说话,沈鱼挑了挑眉,弯腰捡起扔在一边的两块煤,转身就走。
“等等……”男孩追了上来。
沈鱼停下脚步,静静看着他。
男孩犹豫片刻,小声道:“你要租房子吗?”
沈鱼心中一动:“你家有房子要出租?”
男孩抠了抠背篓的带子,点了点头:“有,我家租房子,就是……有点儿旧。”还有点儿小。
“能让我先看看房吗?”沈鱼问。
“可以,你跟我来。”男孩黑黝黝的眼睛亮了一下,跑到沈鱼前面给他带路。
路上沈鱼简单问了一下,男孩叫小冬,并不是沈鱼以为的十岁,他已经十三了,跟沈鱼一样,营养不良,所以看着格外瘦小。
至于家里的情况,小东不肯多说,沈鱼也就没有追问。
两人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终于走到一片房屋低矮的居民区,这一片的房子都十分老旧,墙皮斑驳,露出里头的墙砖。
路也坑坑洼洼的,靠近房屋的地方有很多这里住户自行搭建的窝棚,有的里面还住着人。
沈鱼脚步迟疑,该不是要租窝棚给他,那墙板一推就倒,别说防盗了,啥都不防啊。
“快到了。”小冬一边带路一边回头看沈鱼,眼里透着担忧,很怕这里的环境把沈鱼吓走了。
沈鱼这段时间来捡煤,他自以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招人眼,实际上关注他的人可不少。
老远来一趟,只捡两块煤,奇奇怪怪的,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家里缺煤。
虽然背的包特别丑,但仔细一看,那些布都是新布,不是用坏了的衣服抹布重新改的。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可见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秉持着“来都来了”四字真经,沈鱼跟着小冬又走了两三分钟,最终停在一个小院子门口。
“就是这里。”小冬带着沈鱼进去,院子中间的空地约有十多平,四周靠近屋檐的地方摆放了一些杂物,角落里搭的也有窝棚,院子中间还有口井。
空地上,竖起的竹竿上拴着晾衣绳,有个年轻姑娘正在晾衣服,一边还有个婶子在点炉子。
见小冬带了个生人回来,年轻姑娘好奇地看过来,婶子也放下手上的活,大大咧咧问道:“小冬,这谁?”
小冬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道:“余婶,这是来看房的。”
“哦,也是,你们家那房子,租出去也行,合适。”余婶子这么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沈鱼觉得还挺有意思,看来这婶子跟小冬家关系不错,一点儿话音都不露。
此时右手边的一间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站在屋檐下,巴巴的喊了一声:“哥。”
小冬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小夏。”
“这几间是我们家的房子。”小冬指着右手的那一排屋子介绍道。
这个小院本就不大,所以说起来一排有几间屋子,实际上都很小,稍微大一点儿的是门口正对着的那一排。
“要出租的是这一间。”小冬牵着妹妹,推开了靠近大门口那个拐角的房门。
沈鱼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平的样子,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有一个窗户,光线还可以,小冬说得也没错,确实很破旧,好在屋顶好好的,墙体也完整,作为仓库和临时工作地点,完全可以了。
沈鱼沉吟着没说话,小冬以为他不满意,有些着急:“床桌子我们都有,你要租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搬过来。”
大不了他把自己的床搬过来就好了。
“不用了……”
“你要是觉得小,隔壁房间比较大,我们今晚就搬过来,你可以看看隔壁。”小冬急道。
沈鱼问价的话被堵了回去,一时无语:“不用,这个房子就……”可以。
“我们家还有缝纫机。”小夏小声插话:“可以给你用。”
“小夏!”小冬生气地叫了一声,小姑娘缩了缩脖子,委屈地低下头。
“你们家有缝纫机?”沈鱼喜出望外,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有……”小冬迟疑了一下,带着沈鱼去看缝纫机。
这东西沈鱼还挺熟悉,他在小工厂打工的时候,没少用缝纫机,这玩意儿要踩踏板,本来工厂的负责人看他是个瘸子,都不肯要他。
沈鱼好说歹说,人家才同意他去试试,后来一试就试上了,干了挺长一段时间。
只是他那条瘸腿毕竟不健康,长时间踩踏板,负担太大,他挣了点儿钱之后,就换了工作。
小冬家里这个缝纫机,款式比较老旧,但明显保养不错,而且功能完好。
这就够了,沈鱼当即下了决定:“缝纫机一起租,旁边那个房子我就租了。”
“好,好!”小冬喜不自胜,小夏也跟着眉开眼笑,露出一对甜蜜蜜的小酒窝。
“你们家大人呢?还是你就能做决定?”沈鱼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余婶子开口道:“小冬家里就剩个老奶奶了,他奶奶不在家,他是家里的男子汉,家里的事他能拿主意。”
小冬挺起单薄的胸膛,用力点头:“对,我能做主。”
“那你这个房子,怎么租?”沈鱼问。
小冬想了想,试探道:“一个月一块钱行吗?”
之前他听人说,有个二十多平房子出租,也才两块多钱一月呢,他们家这个这么小。
“要不然,八毛也行。”小冬终归是不好意思。
沈鱼:“……”
虽然能便宜一点儿是很好,毕竟他现在资金也不充足,但占人家小孩便宜,还是有点儿亏心。
“这样,我给你一块五,你租我四十天,可能会续租,到时候如果还有别人要租,得优先租给我。到时候缝纫机我就不用了,但这四十天,缝纫机得归我用,我保证不给你们弄坏了。”沈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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