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暖从医院出来就上了出租车。
“去福山敬老院。”
司机愣了一下,“小姐,你没有说错?那里现在一片荒芜,怪渗人的,你去做什么?”
“你不用管,你只要把我送到就行了。”童心暖打断了司机的好奇心。
司机只是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脚踩油门疾驰在路上。
童心暖打开自己的包,里面还有五百,肯定是超过路费的,她干脆全部都掏出来放在了前座上。
“师傅,你刚才说福山敬老院挺渗人的,是不是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司机趁着红灯瞥了一眼五百块钱,然后笑了笑,说了一句谢谢才收下钱。
他说道,“福山敬老院也算是咱们这里年代比较久远的敬老院了,名声也不错,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出了事。”
“什么事?”童心暖好奇的询问道。
“好像是少了资助,有很多重病的老人没得到妥善的照顾,接连死去,总之那里一下子就变得有点阴森了。”
说着,司机还缩了缩脖子。
“阴森?既然如此,怎么还有人大费周章的去买地改建。”童心暖不明的问道。
“这不是出了事以后才卖地的吗?关键是,那里剩下的老人一夜之间就跟消失了一样,全不见了。”司机夸张道,“报道说是送回去了,可你要想想家里如果有人依靠,怎么会有人去敬老院度日呢?”
司机的话似乎还带着另一层意思。
童心暖听了不由得心揪了起来。
“师傅,你知道之前资助福山敬老院的人是谁吗?”
师傅想了想,“童氏呀,听说接连资助了十年,后来童氏变沈氏,沈家就给断了资助,敬老院不得不低价把地卖了。”
“那你知道现在这块地属于谁吗?”童心暖追问道。
司机想了想,过了好几个路口才想起来,“哦!我知道了,是苏氏,最近风头正强呢。”
“苏氏?哪一个苏氏?”童心暖脸色一白。
司机笑道,“咱们不夜城不就一个苏氏吗?是一个女人当家,听说和童家算是连襟。这有钱人就是奇怪,一个资助,一个趁火打劫。”
司机调侃完,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的看童心暖。
“小姐,我觉得你好面熟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司机又问。
童心暖立即低头,怕司机认出她来,转口道,“是不是快到了?”
“是,是,前面一个路口进去就是了,但是现在这一片拆的面目全非,我进不去的。”司机解释道。
“好,停车,我自己走。”童心暖捂着嘴,催促一句。
司机将车停下后,她就钻出了出租车,顺着路直往里面去。
走了一段路,童心暖总算是到了福山敬老院。
她看着摔落在地上的招牌,低头仔细看了几遍才敢相信眼前衰败破旧的房子真的是福山敬老院。
她推开了铁门走了进去,周围静悄悄的可怕。
突然,手机响了,吓得她差一点尖叫起来。
她压着狂跳的心口,立即接通了电话。
“你到了?”季臣阴沉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童心暖左右转动着身体,想要找到季臣的踪影,奈何周围白雪皑皑,除了她,地上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脚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约我来,又躲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别动!现在开始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我就让你在这里以死谢罪!”
电话里的声音忽近忽远,有一种可怕的杀意席卷童心暖的全身。
童心暖一愣,再转身的时候,季臣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甚至用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脸蛋上。
“是你毁了兮露的脸?”季臣愤怒不已的看着童心暖。
童心暖眼底清明,与季臣亡命之徒打交道,她早就看淡了生死,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真相。
“你和沈兮露果然是同谋!你们诬陷我爸爸,最后害死了我爸爸,如果不是为了真相,割伤她的脸真的是便宜她了。”
“那也是你爸爸罪有应得。他假仁假义的资助敬老院,其实背地里一直都想要这块地,表面上做好事,事实上阴险至极!与苏虹一唱一和,看看把这里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季臣眼中蓄着火光,好像下一秒就会用匕首硬生生割开童心暖的脸。
童心暖屏息,盯着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问道,“你说我爸爸和小姨骗你,但是你别忘了,我小姨买地的时候,我爸爸已经死了,如果我爸爸真的为了这块地,他何必资助敬老院十年?”
季臣一怔。
童心暖继续道,“敬老院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沈兮露一家得到童家以后断了资助,院长逼不得已才卖了地。”
“不!不可能!兮露答应过我一定会照顾好……不,不,她不会骗我的!”季臣大声反驳道。
“就连出租车司机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一无所知,我想你在监狱的时候,沈兮露应该一次也没去见过你?”
“她只是不方便见我而已。”
季臣原本一张心狠手辣的脸,却因为沈兮露多了几分柔色,可见他和沈兮露根本就不是单单的合谋关系。
看来林千寻说的不错,季臣和沈兮露肯定有一腿。
“那你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却要找我这个你讨厌的人?”童心暖问道。
季臣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紧紧的贴着童心暖的脸颊,很快就拉出了一道血痕。
“因为她不肯见你对?她现在是陆深的未婚妻,是要做陆太太的人,怎么会放下身段见你呢?你也不过是被利用完了的人而已。”童心暖冷声开口。
“你闭嘴!”季臣怒不可遏的瞪着童心暖,
童心暖甚至能感觉到季臣手腕在发抖,她小心翼翼低头,发现季臣站着的地方周围的雪都被染红了。
她顺势望了一眼季臣的腿,发现黑色的裤子上已经被血浸湿了。
“你受伤了?”
“别假惺惺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季臣咬着牙,一脸狰狞,青筋暴起的脖间就连蛇纹身看上去都特别的阴毒。
童心暖平静道,“我包里有止疼药,还有消炎药和普通纱布。”
季臣戒备的看着童心暖,“你为什么带着这些东西?”
“因为……我生病了。”童心暖面无表情的看着季臣,无所谓的开口。
季臣一把拽下她的包,翻开以后从里面找到了好几个分装小药品。
从贴在药瓶上的标签找到了止疼药和消炎药,胡乱的倒了几颗就塞进了嘴里,标准的亡命之徒作为。
童心暖看着他的腿,“我帮你包扎,不然你吃了药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少给耍花样。”季臣警告道。
“季臣,你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看衰败的敬老院?你在找什么?”童心暖询问道,“我听说这里的老人死的死,剩下的老人也一夜之间消失了,其中有你的亲人吗?”
季臣听了目光有些摇摆不定,他收回了自己的匕首,然后托着受伤的腿随便找了一层台阶坐下,直接用匕首划开了裤管,露出了一道大口子。
季臣抓起衣服下摆塞进了嘴里,然后抓起地上的雪往伤口上擦了一把。
童心暖上前拍掉了他的手,“你疯了,这样很容易感染的!”
季臣愣住,他盯着童心暖,看着她从包里找出一个小药包,里面都是一些简易处理伤口的东西。
除了清洗伤口有点疼之外,童心暖对他还算是手下留情,并没有故意弄疼他。
包扎完后,季臣松开了嘴里的衣摆,整个人躺在了地上用力的喘气。
“童心暖,真的不是你放我出来,然后追杀我的?”
“我?我现在无权无势,我有什么本事把你从监狱里放出来?还要找人追杀你?”童心暖说道追杀,目瞪口呆,“你,你被追杀了?”
季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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