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来到平沙辅国公府的是玉衡门的许逊门主,他乐哈哈地带走了早已准备妥当的花子虚。
第三个到来的竟然是古虎一族的族长虎千秋。
这让云风突然就想到冰虎一族的虎千丈,虎千尺,虎千里等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是亲戚关系。
虎千秋带走的人最多,谢雍、曹琮、云家八虎,共计十人。
除了谢雍没有亲人可告别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快与亲人道别,准备离开。
此时,谢雍来到云风面前,呼地一声双膝跪下,两手抱拳道:
“风尊,感谢你对谢雍一直以来的关照!谢雍此次离开,一定会好好修炼,将来必会跟随风尊纵横九天。”
说罢,双眼一红,急忙掉过头去,大踏步地跟上虎千秋及云家八虎。
曹琮走在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云风遥遥一揖,又深深在鞠了一躬,这才追上虎千秋等人,消失在平沙的天空之中。
第四个到来的是开阳门门主葛玄。
慈眉善目的葛门主满脸淡淡的紫红,见了悄生生站在云风身后的上官紫玉便道:
“玉儿,可有准备好?”
紫玉看到葛门主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与云风分别的时刻到了。
生性豪放的紫玉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双手直接从云风身后环住云风的腰,把脸深深地贴在云风的背上,深情地说道:
“云郎,玉儿不善言辞,也不会吟诗,只想嫁给云郎为你生个七个八个小宝贝,可现在是不行了,玉儿得跟着师尊去修炼。”
“不过,请云郎放心,玉儿一定不会喜欢上其他男人,玉儿此生只有云郎一人,希望你等我,无论多久,玉儿都要为你生,为你死!”
云风的后背有一片柔软的温暖,又有一片潮湿的忧伤。
他知道倔强的紫玉一定也流泪了。
“玉儿,你是云风未婚妻中最坚强的一个,云风希望你能来一个潇洒的转身,把它刻在我的心里。”
“好,一言为定!”
紫玉说干就干,放开云风,将大红的披风一甩,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火鸟,在空中一个转体三百六十度,亮相在葛门主的身边:
“师尊,我们走!”
紫玉果真走得潇洒,但云风却在那一刻感到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洒在他的嘴唇上,是那样的火热,像极了紫玉的那颗芳心。
接着出现的是新月宗的秦宗主,而她的身后却跟着灵猫族的苗族长。
花随风与云梦本来是准备成婚,却没有想到云风会开启一个三个月的集中修炼计划,只得将婚礼无限延期。
因为这一走,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会,二人只能约定学成归来之时,再举行婚礼不迟。
秦宗主与苗族长正准备带走花随风与云梦时,纳兰披月的师尊天玑门门主张静虚与钟蓦然的师尊天权门门主杨羲联袂而来。
“呵呵,真是热闹!秦宗主,我们正好同路,大家一起走!”
张门主白眉白须,仙风道骨,乐呵呵地向秦宗主和苗族长发出邀请。
这样一来,纳兰披月与钟蓦然也不用在此表演“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梅花宫的寒梅宫主从天而降,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左看右看之后,终于在人群里看到尚在与父母话别的花随梦,立即脸绽梅花,笑吟吟地来到花随梦的面前:
“哈哈哈哈,还好还好,没有让人捷足先登,乖徒儿,快快跟随为师离开!”
说完,也不等花随梦答话,手一招就将花随梦牵到面前,然后一个飞身就失去了踪影。
云风身边,还剩下雪依、玉阁、楚儿、逸雪、梁英五人。
而平沙的天色,已是春阳西坠之时。
云风想,雪依的师尊玉山老人就在玄龙大陆,估计不会前来带雪依离开。
雪依不走,那么逸雪就不会走。
真正有可能出现变数的是玉阁与楚儿。
说到玉阁与楚儿,云风突然发现她们二人的病似乎很久都未发作了,难道自己设置的屏障可以保持这么久么?
云风仔细用神识扫描二人的莲花心脏,却发现莲花心脏已经完全盛开,而自己设置的那层屏障早已消失。
这……?
怎么可能呢?
是什么原因使她们打破了宿命,不再相互融合了呢?
二女此时的神识强度已经达到了二十四阶,敏感地发现云风的神识游走在自己的心间,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见到玉阁与楚儿羞红了脸,云风急忙收回了神识,尴尬地咳了几声:
“咳、咳、咳,那个,莲儿,莲心,你们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莲花心脏有什么变化?”
玉阁与楚儿红着脸,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满脸的疑惑。
“这就奇怪了!”
云风自言自语地样子,引起了雪依的关注:
“奇怪什么?”
“你没发现玉阁与楚儿第二次发病以后,到现在再也没有发生第三次了吗?”
云风压低了声音,告诉了雪依自己的发现。
雪依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是这样,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事,那么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云风抬头望向天空,神思飞扬:
“目前玉阁与楚儿的莲花心已经完全盛开,可她们却没有一点感觉,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上次佛菩萨出现时为她们解除了宿命?”
“这倒是极有可能!”
雪依想到当时的情景,想到云风与佛菩萨的对话,也觉得云风的分析有道理。
不管怎样,玉阁与楚儿不再发病,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哎,雪姐姐,你的师尊不会来?”
云风讪笑着问道,生怕雪依说出令他感到不妙的话来。
可越是怕什么,他偏偏就来什么。
云风话音刚落,就见空中光线一闪,玉山老人就降临在众人面前:
“云风,实在对不起,我得将雪儿带走一段时间,她是时候修炼更多的东西了。”
“这……”
云风毫无防备,竟然脸色都有些变白了。
雪依看在眼里,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可嘴上却说道:
“云风,不必这样,人生的悲欢离合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希望你看淡一些,不要损了道心。”
“你只要相信此时的离别,就是下一次相见的开始,你就会心境透明,眼里豁然。”
云风的脸色在雪依的开导中渐渐变得好看起来,但对雪依的不舍却依旧写在脸上。
雪依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道:
“其实,我在劝说你的时候,心情何尝不是与你一样。”
“你以为我的血就是冰冷的么?”
“只是,我们需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太过执着而已。”
“昨晚,我也想了很多,虽然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但我会慢慢习惯你不在的岁月。”
雪依从未在云风面前说过这么多话,似乎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昨晚闲来无事,试着写了一首《点绛唇》,希望你能留着。”
“把盏良宵,红罗隔断千般恼。几痕香草,不问留谁好。
倚那窗边,影乱天还早。无言了,雨中谁晓,杜宇啼多少?”
呃呃,教训我是头头是道,可一首《点绛唇》不是依然暴露出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么?
我明白雪姐姐孤傲的心如同杜宇啼血,情比金坚,所以:
“雪姐姐的话我记住了,雪姐姐的词我也记住了,雪姐姐的人我更是不会忘。”
云风不管玉山老人是否在场,也不管雪依是否会矜持,一把就将她拥在怀里。
雪依挣扎了一下,也就不再动弹,面纱下的双眼红红地盯着云风。
“雪姐姐,此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云风也有《点绛唇》一首,与雪姐姐共勉。”
“倦鸟无心,犹知梦里思春雨。沉香不语,独自千千缕。
此去何时,阅尽天涯路。断肠处,琴弦都付,一任征鸿误。”
玉山老人听得,摇了摇头,叹道:
“大好时节,发此悲声,如何是好?”
“你们的人生还长得很,一时分别而已,就如此缠绵悱恻,今后如何面对生离死别?”
“做大事者不纠结,成大器者不磨叽,你们好自为之!”
玉山老人的话如旱地春雷,在云风与雪依的心里隆隆炸响。
是啊!人生就是如此,悲欢离合应是常态,如果纠结于卿卿我我,深陷于缠缠绵绵,又如何做大事,成大器,创伟业?
云风如同醍醐灌顶,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雪依,便果断地放开:
“雪姐姐,你放心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能够如此之快地醒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玉山老人微笑着道:
“雪儿,走!”
雪依掀开面纱,深情地看了云风一眼,转身拉着青丘逸雪微微颤抖的手,向着玉山老人走去。
青丘逸雪极不情愿就此离开,玉山老人不是自己的师尊,自己的师尊是青丘峰主,所以玉山老人没有权力带自己走。
可是雪依要带自己走,这就很难办了。
“雪姐姐,我们都走了,云风怪可怜的,我想留下来照顾云风,可以吗?”
雪依本想强制性地带走逸雪,不要她留在云风身边。
她知道如果逸雪留在云风身边,就逸雪身上那种特殊的魅惑能力,恐怕会让云风陷于温柔乡而不能自拔,又怎么能够成为她心目中做大事、成大器、创伟业的人呢?
可不让逸雪留下来,逸雪势必会认为自己在她与云风的感情上从中作梗,从而怀恨在心,说不定就会导致赵阳台的悲剧重演。
雪依顿了顿,坦然地放下逸雪的手道:
“你自己去向云风说!能不能留下来,还得云风说了算。”
“谢谢雪姐姐!”
逸雪向着雪依深深一揖,然后回过头来,弱柳扶风般地来到云风面前,一缕醉人的幽香飘进了云风的肺腑:
“风哥哥,你愿意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云风身边还有玉阁与楚儿,这话可不能随便应承。
况且逸雪并不是云风的未婚妻,如果云风答应下来,必会让人觉得云风乃是轻佻之辈。
“逸雪,你去找青丘前辈!当初她离开我们的时候,就说过此间事了,就一定要去找她。”
“况且我们都要去羡天天域,不如你先打前站,也多一个支持我们的落脚点,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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