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寺要人?要他?刑房内干活的一帮人惊疑相视陆续盯向了目光涣散、七窍渗血的庾庆。
西擎月略默沉声道:“他们说要人我们就给吗?凭什么?”
齐多来唉声叹气“敢来要人自然有理由。那边来人说了一直在追查这位探花郎和鲛人被杀之间的真相获悉了这位身边还有两个帮手正要再次核实忽又惊闻镇海司内部有内奸恐要对他们三个杀人灭口故而紧急派人来提他们三个过去。那边说了鲛人被杀之事在前大家要讲道理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
西擎月顿冷笑“那还真是巧了早不找他们晚不找他们等人落在了我们的手上就来提人闹什么鬼毛病?”
齐多来:“说这些个没用人家把话讲到了这一步反正我也及时过来通知你了还要不要弄死他们三个你自己看着办。我再提醒一下人家担忧镇海司内的内奸要对他们三个杀人灭口你现在杀了他们恐怕冥寺就要找镇海司提你过去审问了进了冥寺一道白骨院墙分生死外人不得插手届时你的死活只怕五洞主都未必敢保证。”
闻听此言一帮下属一个个心惊肉跳都知道冥寺历代冥僧和千流山历代大圣是有契约的互相尊重!
总之就是千流山不以势压人冥寺也不会号令海族作乱维持这冥海地域的正常秩序大家相安无事。
已经不用西擎月交代了一帮下属一副为西擎月好的样子赶紧抬开了压在庾庆身上的厚重铁板稀里哗啦解开捆绑的铁链。
西擎月沉声道:“这是掌令的意思吗?”
齐多来:“掌令暂未说放不放人只让我赶紧来通知你一声这三个家伙让你不要弄出了人命。”
听说并未决定放人西擎月甩袖而去“要交也是把人直接交给千流山我去找掌令理论。”
见他大步而去齐多来直摇头也未去追知道人家也有人家的压力琅嬛居出了这样的事给不了一个交代的话打的是五洞主的脸人家自然要为上分忧。
回头见到哼哼唧唧意图挣扎起来的庾庆齐多来挥手示意扶他起来。
当即有人将庾庆扶了起来然松手后庾庆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涣散的目光踉跄的步子突然腿一软噗通跪地口中更是“噗”出一大口触目惊心的鲜血咣当扑倒在了地上再无了动静布满血丝赤红的眼睛还是瞪着的。
齐多来大惊立马过去单膝跪地伸手紧急为其检查稍后扯着嘴角慢慢收回了手唏嘘而叹“据说这厮要弃文从武这次恐怕得弃武从文改回去了。”
他的检查结果是人伤的很重五脏六腑都伤的不轻只要能及时救治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目前也只是昏死了过去而已。然而有一个结果对修行中人来说恐怕是很难接受的。
这位探花郎行功运气的经脉受创严重说是支离破碎也不为过一身修为被毁都是其次的修行根基怕是废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立马伸手去检查之后皆讪讪收手都明白了大掌目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好他吧真要出了事只怕你们那位大掌卫要不好过了。”
齐多来扔下话后拿起庾庆的审讯口供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内容因为压根就没招什么若有所思一阵放下东西后就走了……
楼顶天台一夜不得安宁的朱轩正负手看着远处天际的鱼肚白。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
西擎月找到了朱轩行礼后正要说什么又被朱轩抬手阻止了指了指空中。
西擎月顺势看去只见一飞禽掠来腾空化作人形落地双手奉上一份密信。
朱轩接了密信打开看过后微微点头待挥手示意送信者退下后他方问道:“你想说什么?”
西擎月:“掌令冥寺要人的意图很明显什么鲛人被杀一案纯粹是借口我看就是想保人。”
朱轩负手身后呵呵笑道:“借口?借口怎么了?有借口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觉得冥寺想保个把人很难吗?只要不是捅破天的事你觉得大圣会不给冥寺面子吗?他如果不找借口直接登门甩脸色要人凭你我的身份又能奈何人家?”
西擎月嘴唇紧抿了一阵无法反驳但还是说道:“掌令这位探花郎身上的嫌疑很大前后两件‘白罗纱’案件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齐多来到了束手站在了朱轩身边。
朱轩声音大了几分有警告意味“嫌疑就是嫌疑不能当做证据你有证据吗?现在人家的靠山出手了由不得我们想怎样就怎样证据我要的是证据你现在能拿出证据来吗?只要你能拿出证据人我可以不交给冥寺你有吗?”
西擎月:“再给属下一点时间我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
朱轩:“屁话!你当人家天不亮就赶来捞人是为什么?”
西擎月深吸一口气“属下建议先把人交给千流山如果千流山要把人交给冥寺咱们也无话可说届时有什么责任也到不了我们身上。”
朱轩两眼瞪大了“你那点心眼还惦记着给第五洞交差呢?我前面说了一堆都白说了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在抢时间吗?我说了要在地母介入此事之前把案子给坐实了你把人送来送去就能推掉责任了?真要是让地母纠缠上了咱们就算送一万个人给千流山也没办法向千流山交代。”
西擎月也有点火大“左蹦出个人来捞人右蹦出个人来捞人前脚被人捞走了一个地头蛇后脚又要被人把这探花郎给捞走两个嫌疑最大的人都给放了那还查什么查拿什么去坐实这个案子去?”
朱轩也沉默了皱着眉头思索这就是他这个位置的难处靠近中枢大人物太多关系户也多居中协调很难。
一旁的齐多来忽道:“就用那个屠休魁去顶罪结案吧。”
此话一出朱轩和西擎月皆看向他。
朱轩忍不住问了句“屠休魁?什么人?”
齐多来道:“遮罗山长老也是王雪堂的结拜兄弟是王雪堂心腹中的心腹他没什么靠山和背景从现在开始王雪堂就是他杀的!”
西擎月:“你这不是瞎扯么?”
齐多来反问:“哪里瞎扯了?我刚才看了那位探花郎的口供他进王雪堂房间时是被搜了身的那毒杀用的火折子带不进去什么人能轻易在王雪堂身边布那杀招?自然是能轻易进出王雪堂房间的人自然是熟知王雪堂习性的人才好下手屠休魁最合适了。”
西擎月嗤道:“你自己都说了他是王雪堂心腹中的心腹。”
齐多来:“因为王问天活不了王家后继无人如果王雪堂再一死遮罗山那些个什么肥呀好呀的西擎兄自己想去。”
“……”
西擎月哑口无言。
朱轩稍加琢磨颔首道:“要做缜密一些。”
齐多来:“那个屠休魁已经被西擎兄拿下了已可以任由摆布完全可以再造一场我们想要的审讯顺便把司南府和大业司在海市的人请来于暗处旁听再有星罗岛那边抓到的人佐证王雪堂倚仗地母之势在这一带胡作非为。之后嘛那就是屠休魁听说我们要把他交给司南府不想再遭罪为求个痛快自寻了短见。”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西擎月冷眼斜睨着这位同僚也知道这位在镇海司没少干这种事果真是轻车熟路的很。
朱轩眉头舒展开了慢慢偏头看向西擎月“冥寺的人还在等着去放人吧!”
西擎月欲言又止发现说什么都是屁话最终还是拱手告退了。
没了旁人齐多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其它事都好办只是梁大先生那他是想把探花郎往死里搞的他想把罪名往探花郎身上弄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朱轩递出了手中的密信给他看“冥寺的人一来我就让人紧急去联系了梁大先生你看回信就知道了。冥寺一出手梁大先生也不敢硬碰了捞走了青牙不让冥寺带走阿士衡冥寺盯着这一点咬的话他也招架不住。让咱们自己看着办能妥善善后便可。唉碰上了更不讲理的缩了。”
齐多来唏嘘将密信奉还。
朱轩将密信搓成了齑粉眉宇间又有狐疑嘀咕自语“冥寺要捞人的话就算阿士衡坐实了罪名也能捞走感觉冥寺这次很急有点不像冥寺少问世事的行事风格。
似在利用地母和千流山的恩怨像是要把阿士衡从这事里面摘干净似乎想要保阿士衡全身而退。还有那些捞人的理由一套一套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冥寺在操持这事?”
齐多来道:“阿士衡恐无法全身而退了西擎月下手较重已经将他搞成了重伤阿士衡的一身修为和修行根基怕是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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