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绪拍了拍陆沉星的肩膀，表示安抚，又对程子清道：“辛苦你了。”
常规检查以后，程子清将陆沉星带去了扫描仪器那边。
闫绪等在外面，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仪器的嗡嗡声。
陆沉星双手叠放在腹部，平躺在床上，大概是好久没做这些检查了，她有些紧张。
其实心底最深处，还是希望眼睛可以有复明的希望。
“陆小姐和闫绪是怎么认识的？”身边忽的传来声音，那是程子清的。
嗓音温和，但是仔细听的话，能听出些疏远的意味。
因为闫绪的关系，陆沉星对于程子清的印象还蛮好的，对于她的问题，陆沉星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我们两家有些关系。”
“是救命之恩的关系吗？”程子清问。
陆沉星心底有些反感这样的问题，好像在说她是仗着她爸爸对于闫家的救命之恩攀上去的。
“不是。”她回答道。
她和闫硕之间，可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关系才结成的婚约，可是她和闫绪，是闫绪先闯进了她的生活里，用一种霸道的姿态，强势得令她措手不及。
程子清或许是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也或许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陆沉星生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的检查，在极为安静的氛围内完成了。
检查做完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程子清将检查结果的递给闫绪看，颇为遗憾的道：“陆小姐是属于视神经被压迫而引起的失明，手术风险太高，我不建议做。”
闫绪扫了一眼报告单，皱了皱眉，连程子清都这样说，看来陆沉星的眼睛暂时是没办法了。
“我建议你们两到三个月来我这里做一次复查，我随时观察情况，若是血块变小，我们可以马上手术。”作为一个医生，程子清说的还是很诚恳的。
“辛苦你了。”闫绪字再一次道。
程子清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客气的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老同学，再说你也是开了工资给我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闫绪将报告递给周助理，抱起陆沉星就准备走。
“等等。”程子清追了两步，看了眼闫绪怀里的陆沉星，缓了下自己的语气，“周六在帝豪那边，有个同学聚会，你去吗？”
闫绪并没有马上答应，“看我有没有时间吧。”
程子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送他们出门。
陆沉星全程都是静静的听着，当自己不存在。
上了车后，闫绪怕陆沉星失望，主动开口安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们再找其他的医生，一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陆沉星虽然心里存着希翼，但是这结果也在预料之中，虽有遗憾，却不至于失望。
她轻声道：“好。”
闫绪为了她的事情如此奔忙，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
陆家。
闫绪中午的时候将陆沉星送到家，不出意外，陆奶奶也在家，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们。
陆奶奶没有责怪陆沉星的夜不归宿，也没有因为闫绪送她回来而情绪激动。
她就坐在那里，脸色淡漠。
对闫绪，言辞则十分的冷淡，“多谢闫先生帮忙。”
陆沉星走过去，挽住陆奶奶的肩膀，讨好的道：“奶奶。”
陆奶奶轻哼一声，伸手就在陆沉星腰上揪了一把，“你还知道回来啊。”
陆沉星吃痛，不敢声张。
闫绪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眼儿疼的很，语气里隐约就带了些不悦，“奶奶。”
陆奶奶拍了拍陆沉星的手臂，“回房间去。”
陆沉星不肯，脸蛋蹭了蹭陆奶奶的手臂，亲昵的撒娇，“奶奶，我不要去。”
她知道奶奶对于闫绪不满意，想留在这里做个缓冲。
陆奶奶顿了下，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回房间去。”
陆沉星僵了下，默默的起身回了房间。
陆奶奶拿闫绪当不熟悉的客人相待，请他坐下，泡了茶，礼貌又客气。
沉默了几分钟，陆奶奶用一种十分缓慢的语调道：“闫先生，首先，我很感激你救了沉星，但是对于你昨天做的事情，我表示难以接受，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闫绪眯了眯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陶瓷茶杯，优雅而贵气。
“奶奶，我上次说过，我想娶沉星，这就是我的答案。”
“荒唐。”陆奶奶就是素养再好，也被这无赖的态度搞得火气直升，“我上次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同意。”
闫绪深沉的眸子里卷着翻涌的暴风雨，但是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他告诉自己，陆奶奶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担心陆沉星，她是沉星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和平静，闫绪缓缓开口道：“上次在幼儿园门口，她差点被人拖上车，这次，她被人带去了帝豪，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陆奶奶神色一顿，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沉痛，那些事，她当然知道。
事实上，若不是闫绪喜欢她，时刻注意她，陆沉星已经被欺负的连渣都不剩了。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叫陆奶奶动心。
她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淡声道：“这是你欠她的。”
她说的是“这是你欠她的”而不是“这是你们闫家欠她的”……
闫绪呼吸一滞，再多的话在这个理由面前，都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温和英俊的脸，变得阴暗沉郁起来。
陆沉星靠在房门上，无力的闭上眼睛。
陆奶奶语重心长的道：“闫绪，我知道你有本事，你配得起任何的好姑娘，但是沉星不可以。”
“奶奶，我以为我的诚心足以打动您。”闫绪依旧不放弃。
陆奶奶再度沉默起来。
闫绪心里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似陆奶奶接下来说的事情，是他承受不住的。
陆奶奶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平时温和冷淡，“五年前，你为了拿到某个项目，不惜……”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得闫绪连呼吸都成了奢求。
心里的某些东西，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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