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沐华想问关于他师父的事,没等她说完,公孙束阴脸离开。
公孙束身上有很多不能触碰的地方,衣沐华早就习惯,由着他去。
“啊切”背后响起喷嚏声,衣沐华顿住,石窟内还有另外一人?
“谁,出来。”
但见矮桌后缓缓立起一人,他睡在里面,因光线暗的缘故,没有被发现。
衣沐华看到那长飘飘的眉毛,试探问,“圆了大师?”
他早就在?方才的话岂不是全让他听到了。
圆了嗯了声,“哎哟,起不来了,你过来拉我一把。”
衣沐华走过去,搀扶他。
“你们哟,讲话那么大声,都把我吵醒了。”
衣沐华没说他偷听前,圆了大师先怪他们,她欲反驳,但转念想这是人家的地方,怎么驳都站不住礼,也就不说话了。
待圆了大师坐正后,衣沐华给他倒水。
圆了抿一口后,“你就不好奇,为何小巴巴反应如此大?”
衣沐华点头,圆了叹道:“我师兄是为救小巴巴而死。”
“难怪公孙束心情差。”
“心情差的人该是我,若非师兄死了,我也不必做什么主持,每天早中晚三课,困死人了。”
听到圆了抱怨,衣沐华抿笑,寻思圆了和她想象中的高僧不一样。
在她看来,做主持的得道高僧理应心如止水,平静祥和,可他却喜怒行于色,颇有些老顽童的本色。
不过相比心如止水的高僧,她喜欢圆了这样的老顽童,有趣也平易近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得道高僧?”
“您怎么知道?”
“写在脸上了。”
衣沐华摸摸自己的脸,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吗?还是说,他和公孙束一样,都能读人心。
“我那师侄教了你本心,你就该用本心看人事物啊,什么是高僧?不是说的话,不是站的位置,更不是外人给的虚名,得观他本心。”
圆了直言不讳,衣沐华有样学样,“那您的本心大概就是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本心本就是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得附加一点,以不伤害为前提。”
“每人对伤害定义不一样,你也分辨不出是否伤害对方啊?”
“知道的。本心不是私心,它有感知,识别得出善恶,可惜啊,很多人以为私心是本心,说话伤人的都是出于私心。”
圆了的话趋于深奥,衣沐华摇头表示不明白。
“你不想知道为何小巴巴叫小巴巴?”
衣沐华点头,公孙束对小巴巴反应不大,她料想这没有触及什么秘密,圆了大师跟告诉她公孙束师父的事,应该也不会隐瞒小名的由来,
“我的本心知道,告诉你会伤害小巴巴,故而我不会说,打死也不说。”
“你说他师父的事就没伤害?”
“是的。”
莫名其妙啊,衣沐华怪异看着圆了,暗想他不会在戏弄自己。
圆了从袖子掏出一瓶绿色瓷瓶,给衣沐华,“你的伤我暂时没有对策,这里有一瓶药,每次痛的时候你抹,可缓解疼痛。”
衣沐华接过,顿了顿,“大师知道我要走?”
圆了点点头,“你虽没说,可你的本心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小巴巴也看出了,适才他生气,其中一半是看到了你的本心。”
没有说的话,本心已现,衣沐华默念一遍,旋即朝圆了一拜,“此次到清颂寺收获颇丰,多谢大师。”
圆了挥手,衣沐华退出。
衣沐华回木屋收拾一番后下山,此时公孙束站在山道上,显是等她。
公孙束身形本就偏瘦,历经劫难,此时清瘦如竹,山风徐徐,白衣飞扬,像随时会吹走。
衣沐华近到他跟前,“你与我一块回信城吗?”
“你希望我去吗?”
她是想公孙束一起去的,可他与自己在一起总受难,此番回信城,凶险更甚,她不愿他再遭罪。
无论她回答什么,似乎都不合宜,忽而她笑了笑,“你的本心知道”
公孙束一笑,“你倒会活学活卖。”
衣沐华莞尔,但听公孙束道,“山下有辆马车,车夫会送你回信城。”
公孙束不与衣沐华走,衣沐华并不太失望,道了谢,独自下山。
衣沐华返信城后,先回姚宅,向姚叶娘报平安。
姚叶娘见衣沐华平安,很是欢喜,曾妈立即出门买鸡,要给衣沐华炖鸡汤。
曾顺听说衣沐华归来来,连忙从酒楼赶回,衣沐华本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没想到他告之衣沐华,晴光酒楼的牌匾被人偷了。
晴光酒楼的招牌是镶金的,当初衣沐华就担心过它遭贼人惦记,不曾想却成了真。
眼下衣沐华顾不上,便让曾顺报官,交官府处理。
她与梅映辉一起去找方孔,打探徐如霞的事。
袁成没有蒙骗衣沐华,徐如霞真的承认把行云令给赵志,甚至承认自己的少阳。
衣沐华不相信徐如霞是少阳,恳请方孔带她见徐如霞
方孔叹息,“圣上有旨,谁都不能见徐教头。”
衣沐华蹙眉,“你也不行?”
方孔摇头,衣沐华沮丧,连方孔都不能见徐如霞,又有谁能见到她呢。
“你想见徐如霞不难,只要成为诸监,就能见到她。”
袁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身边还是跟着易水。
衣沐华沉吟,“我可以找少阳,但不做诸监。”
她回来时心中有打算,救人但不受限人,这是她本心所想,她便遵从本心。
易水插话:“老师让你复职是对你的恩赐,你别给脸不要脸。”
衣沐华坚定看着袁成,“这是我最大让步。”
袁成见衣沐华态度坚决,也退一步,“不当诸监也可以,但你必须用我给你的人。”
衣沐华猜袁成是想自己给他的学生抬轿,至今为止,诸监无法抓到一个四象,已为人所笑,袁成正极力挽回诸监的颜面。
衣沐华并不稀罕虚名,何况她要证明徐如霞清白,需得到更多四象的信息,这些信息属于秘密,唯诸监司才有。
大家各取所需,衣沐华也不算吃亏,同意袁成的提议。
“可以带我去见徐教头了?”
“现在还不行,你必须找到一点证据,这样我才好向圣上请求。”
平成王下死令,任何人不得见徐如霞,是以袁成无计可施,只有找到证据,事情才有回旋余地。
“见不到徐教头,我无从下手。”
“这是你的事,何况徐如霞有心隐瞒秘密,即使你见到她,她也不会说的。”
袁成的话不无道理,此路不通,她便改道。
衣沐华问道“关于四象,你们知道哪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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