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之气在四人中间蔓延开,梅映辉猛然挺直身,“只要做过,就一定有证据,沐华你说呢?”
衣沐华点头,“对,我们不能灰心,一定有他隐藏不了的证据。只是我们,”她忽然顿住,欣喜道,“我们没有猜错,凶器就算木雕的刀。”
衣沐华一直以为自己猜错,以至于陷入迷雾之中,其实不是,她猜对了,只是对方过于狡猾,误导了她。
差点,差点她就忽略了。
吴尽欢不明白她的话,“可你检查过木雕的刀,刀没有痕迹啊。”
“你们别忘了,木雕有三尊,而我们只看到了两尊木雕的刀,还有一尊木雕是在肖毅手里啊。”
衣沐华一提,大家幡然醒悟。
方孔接话,“当夜肖夫人用书房内木雕的刀杀害吴将军,然后将刀归位,事后肖毅利用职务便捷,找机会换上自己府上那把刀,这才造成将军府内木雕的刀才完好无损的迹象。”
衣沐华:“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第三尊木雕,它是指证肖毅夫妇的关键。”
梅映辉:“东西在肖府内,他会不会已经销毁了?”
肖毅夫妇能精心布局作案,足见他们心思缜密,这样的人又怎会留下木雕成为指认自己的证据。
查出案子,却没证据,众人再度陷入失落里。
忽而方孔说道:“没有,木尊还在。我记得前两日大乐国的迎娶公主的使者团到来,肖毅送木雕给使者作为见面礼。”
衣沐华喜道,“既然作为见面礼,木雕不可能缺失,刀肯定还在。”
方孔起身,“我去找大乐国的使者。”
衣沐华期待看着方孔,方孔朝他点点头,无声安抚她。
之后方孔找到大乐国使者,得到武将木雕。
木雕上的刀有缺口,证实是杀害吴将军的凶器。
方孔立即禀报圣上,揭发肖毅夫妇罪行。
圣上震怒,下令逮捕肖毅夫妇。
然侍卫到肖府抓人,却扑了个空,肖毅夫妇提前收风,潜逃了。
平成王命人封锁信城,全城通缉肖毅夫妇。
至此,衣沐华是少阴的嫌疑总算解除。
衣沐华回到姚宅,躺在自家床上,被褥虽不如将军府的香,她却感到无比踏实,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醒来时,外面唧唧鸟语,阳光透进房间,照在梳妆台上,她约莫此时临近午时。
反正没要事,不如多躺一阵。
她翻个身,准备继续躺,房外传来梅映辉叫喊声,“沐华,快起来,有客到。”
衣沐华听了,不得不起身,穿戴整齐后出厅,但见将军府的管家站在厅中,他脚边堆放绫罗绸缎以及一个木箱。
听到脚步声,管家回头,躬身一礼,“老奴奉夫人之命,前来谢衣姑娘。”
衣沐华愣了愣,之前在将军府时,吴夫人态度冷淡,她以为吴夫人不在乎真相,没想到竟派人送谢礼,真是出乎意料啊。
“衣姑娘找出凶手,让将军瞑目,夫人和小姐都很感激,还请衣姑娘收下这些谢礼。”
管家居然以为她要拒绝,真是天大的误会,她费脑费力查案,得点报酬很应该啊,不过面上得矜持,“既然是吴夫人和吴小姐的心意,我收下就是,麻烦替我谢谢她们。”
“衣姑娘抓住凶手,也替犬子洗清嫌疑,这是贱内做的蜜饯,她听说我要来,便嘱咐我带来,希望衣姑娘不要嫌弃。”
谢礼岂有嫌多的,衣沐华笑眯眯道:“不嫌弃,我最爱吃蜜饯,多谢了。对了,您儿子应该没少受罪,我告诉你,你去找城南的王大夫,他家的秘方药酒对跌打瘀伤十分管用。”
衣沐华进过牢,明白出来的人没有不带伤的,她没什么回谢,便告诉管家亲测过的跌打药酒。
“多谢衣姑娘,待会我就去买。”管家叹口气,“真相大白,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梅映辉大概觉得官家儿子受苦冤枉,打抱不平道:“明知道凶手另有他人,怎么还关着您儿子,办案的人真是草率。”
“哎,犬子是一个发现老爷的呢,他们说第一个发现的人嫌疑最大,一直不肯放人。”
管家摇摇头,行礼告辞。
管家的话再平常不过,衣沐华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对,至于是哪里,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想不通且存着,待灵光一来,自然懂了,每回遇到不解之处,衣沐华都是这么处理,转身对梅映辉道,“破了案,咱得吃顿好的,叫上方孔,咱去云展楼下馆子。”
梅映辉纳闷看她,“今日你怎如此大方?”
衣沐华笑了笑,她可没忘记云展楼老板的许诺,只要她去,酒菜全免。
自从得到老板许诺,衣沐华还没去过,一来不大好意思,二来琐事缠身,也没空去。
三人进了云展楼,衣沐华自报名字,伙计立即带他们去雅间,拿出一百二十的热情招待他们。
衣沐华对老板的言而有信十分欣赏,寻思在曾妈回来前,可以常来。
待酒菜上齐,衣沐华举杯,“方孔,我敬你一杯。”
受人恩惠不忘报,衣沐华查吴将军之案,方孔鼎力相助,她自然要谢。
方孔颔首,端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衣沐华要替他再续,方孔骨节分明的手盖在白玉杯上,“还有公务在身,不宜多喝。”
以方孔冷峻性子,给出解释已经很好了,衣沐华又怎么会在意,笑了两声,“那你喝汤,我点的是鸡汤,多喝点,干活更有劲。”
方孔微微点头,衣沐华边给他盛汤边问,“还没找到肖毅夫妇吗?”
“目前没有。”
官兵全城搜捕,依旧寻不到两人踪影,可见肖毅夫妇藏得很好,又或者是他们背后的三象将他们藏得好。
旁边梅映辉插话,“他们会不会出城了?”
方孔:“应该不会,圣上下令抓人时已封锁城门,即使他们能走,也来不及出城。”
梅映辉:“那可未必,当初发现山路图失踪,你们也封了城,结果还不是让图流出了城。”
梅映辉直来直去,衣沐华听惯了没所谓,但别人听来,尤其是官府的人入耳,像极了讥讽。
果然方孔脸趋于紧绷,衣沐华唯恐方孔气恼,连忙帮圆话,“东西和活人不一样,东西出得去,两个大活人可不行。”
方孔点头,“这次是全部戒严,没有圣上手谕,谁都不能出去。”
“话又说回来,我一直没弄清山路图是怎么出将军府的。”
当日肖夫人杀害吴将军,盗取山路图,图应该在她或者肖毅身上,当时他们是参加宴席的人,都无法出府,那他们如何躲过侍卫的搜查,又传出外面呢?
这疑问如阴云盘踞衣沐华脑中,所以她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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