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明白平成王要将计就计,过段时间再放自己,她耐心等着就是。
肖毅不知此时的衣沐华洗脱罪名,见圣上命自己押衣沐华回牢房,自认她死罪难免,不禁幸灾乐祸。
将衣沐华关进牢内,肖毅谴退左右,双手交叉抱说道:“有件事你还不知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说的一定不是好事。
衣沐华背对他,想也不想地回:“不想知道。”
“恒公子已与你解除婚约。”
原来衣沐华有婚姻在身啊,不过衣家都不认她了,未婚夫解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衣沐华沉默,肖毅倍感痛快,“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
“说完了?”
“没呢,恒公子上午与你解除婚约,傍晚就与人定亲,你可知是哪家姑娘?”
衣沐华清楚他不会放过任何打击自己的机会,无奈道:“谁?”
“你的好妹妹叶迷离啊。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她知你将死,不能与恒公子长相厮守,就代替你照顾他,心地多善良。”
叶迷离,不知衣沐华入狱,是否与她有关。
根据赵志描述,原主衣沐华不大聪明,应该猜不出大陈国背后阴谋。
原主写信定是受到某人的蛊惑,才遭此一劫。
眼下虽洗清罪,但自己必须找出背后害衣沐华的人,先不说报仇,首先得防范此人。
上天既安排自己成为衣沐华,可不得好好活着么。
“哈哈哈,伤心了,你为了她不惜得罪整个间派,到头来惨遭背叛,很后悔?”
本以为原主只是不大聪明,没想到被绿茶耍得团团转,衣沐华哀叹不已。
听到衣沐华唉声叹气,肖毅愈发得意,“现在懊恼来不及了,下月他们成亲,从此叶迷离是人人敬重的恒夫人,而你衣沐华,是葬身乱坟岗的孤魂野鬼。”
肖毅猖狂大笑,衣沐华恨不得脱自己的袜子塞他臭嘴里。
“哈哈哈哈。”
另外一人的笑声传来,肖毅和衣沐华均愣住,没想到周围有人。
肖毅转身,发现笑声是从衣沐华斜对面的牢房里传来,呵斥道:“你笑什么?”
“大人,我没有笑,是哭。”
听声音,对方是个年轻的公子,衣沐华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小口往外看,遗憾的是看不到他的相貌。
肖毅没好气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听闻不好笑的笑话,笑不出,只好哭咯。”
衣沐华噗嗤一笑,这家伙有点意思。
肖毅没料到自己的话被人听到,恼羞成怒,“偷听我说话,你皮痒痒了?”
“大人,我们非自愿在这,谈何偷听?是大人自己以为旁边没人。”
衣沐华忽然记起,早上曾听见对面有开门声,想来他是那时被关进来的。
一语中的,肖毅顿觉没面,他用力踢了下门,“给我老实待着,再敢笑,我抽你耳光。”
肖毅说完,愤愤离去。
衣沐华转身准备躺床上,传来那人声音,“哎,对面的,咱们说会话啊,牢里怪无聊的。”
衣沐华寻思没什么可说的,并不搭理他。
“你不会在哭?哎,转身找别人的男子不值得留恋,更不值得为他流泪。人嘛,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往后擦亮眼睛就是。”
“我没哭。”
“哭就哭了, 不丢人,谁没有眼瞎的时候。哥哥,理解你。”
“真没哭。”
通常是她让别人哭。
现代的她在情海里来去自如,从不湿鞋,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对手。
“好好好,你没哭,我相信你。”
言语敷衍,衣沐华懒得解释,反问他:“你犯了什么事被抓啊?”
“长得英俊。”
英俊不见得,厚脸皮倒是真的。
衣沐华抿笑,走到牢门前,“你把头伸出来,我瞧瞧有多英俊。”
“不了,万一你看上我,会流泪的。你啊,还是离我远远地好。”
如果没记错,是你先招惹别人的,撩了人又劝人远离,摆明是老手。
“哎,你怎么不说话啊。”
他等了一阵没声音,开口问。
衣沐华躺在床上,慢条斯理道:“你不是说离你远点么?”
“身体远离,话还是可以说的。”
渣男!
衣沐华闭眼,睡了过去。
“吃饭了!”门外响起牢头不耐烦的声音,衣沐华醒来,行至牢门前,牢头扔进一个馒头,衣沐华愣了愣,“就这个?”
“有得吃就不错了。”
牢头转身给对面送饭菜,衣沐华看了眼,一荤一素的饭菜。
“哎,大哥,怎么我是馒头,他们是饭菜啊?”
“肖大人说你快死了,不必在你身上浪费粮食。”
又是肖毅,衣沐华切齿,这家伙找茬找上瘾了。
等牢头走后,对面的人问道,“你怎么得罪姓肖的了?”
衣沐华想了想,“阻碍他仕途。”
“能被人轻易阻碍,他也不怎么样嘛。”
英雄所见略同,衣沐华愿结交他,“我叫衣沐华,你叫什么?”
“你就喊我束己哥,你为何被关?”
“通敌。”
“难怪姓肖的说你快死了,原来犯了死罪。”
“你呢?”
“偷窃。”
随后束己将他的事简单叙述。
束己是外地人,进京都信城寻亲,两日前的夜里经过一间空也寺,便进去投宿。
空也寺地方窄,除了僧房,没有多余厢房待客,束己只得在佛堂对付一夜。
他进佛堂之时,里面还有两个赶路人,一名白面书生,一个黝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束己后搂着怀里的包袱,敞亮佛灯下,布映出条块状,束己猜到中年男子怀里的是金条。
他心无贪念,也不甚在意,在空地躺下。
次日清晨,中年男子嚷嚷自己的金条不见了。
头一夜睡觉前,中年男子栓了门,这便排除外人夜里进佛堂偷金条的可能,盗窃嫌疑落在束己和书生身上。
官差到来后,搜遍整个寺庙,没有发现金条,但认定是两人所为,强行将两人关押。
听完经过,衣沐华感叹,“无凭无据就关人,官差太草率了。”
“可不是么,我缺钱哪用偷啊,往人面前一站,人主动贴钱好么。”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啊,衣沐华问:“这些人是女人?”
“当然,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男人的钱能要吗?”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衣沐华也曾养过白脸,对此并不鄙夷,她注意力集中在案件上,“那天夜里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没,我睡得香。”
“你觉得会是书生吗?”
“不能,他是读书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面一阵沉默,衣沐华又说,“为什么不说话,发现了什么吗?”
“书生在我后面。”
怎么不早说啊!
当人面说坏话,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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