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不错,叶轻舟哼着小曲儿弯着腰拔小菜地里的杂草。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叶轻舟,你不就是攀上了陆战北吗,就耀武扬威起来啦!”是陈氏特有的尖细语调,就像拿指甲在玻璃上来回划拉一样,惹人不快。
不等叶轻舟说话,她又连珠炮似的说:“你以为陆战北能看上你?还不就是玩玩,我劝你别当真,赶紧松口告诉警察让他们把小晨放了!”
陈氏一向留不住话,听她得意的语气,一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陆战北对我是真是假,你还能有我清楚?”叶轻舟故意逗她。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实话告诉你,人家陆战北家里已经给他定了未婚妻了。”
此话不像空穴来风,叶轻舟捻了捻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拍掉了那些泥土。
“就知道你不信,今天跟你说明白,省的你还痴心妄想攀那高枝儿。”
叶轻舟乍一听她的话确实心跳加快脑袋“嗡”得一声,这会稳下心神,却想把她说的话捋个明白。
“小晨在名媛圈里可是排的上名号的,她认识的一位会家小姐叫会圆圆。陆夫人叫什么你总该知道?会英红啊!这会圆圆正是会家唯一的孙字辈,会英红的亲侄女。”
叶轻舟脑子转的飞快,故意那话激她:“你不会脑子坏了?站在可不流行近亲结婚了!”
“你懂什么?像你这个阶层的人是接触不到陆家这样大的世家的秘辛的,可我们这些夫人聊天的时候可是全当下午茶的谈资的。”陈氏顺便秀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这陆战北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苦着呢!会英红可不是他的生母,听说他生身母亲是个极普通的女人,生下他就死了,这才给了会英红抚养。”
这信息量有点大。
叶轻舟眼前突然浮现出陆战北背光而立的孤独身影,还有他惜字如金又刻薄的嘴巴,甚至还有他那总是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头发和似乎坚不可摧的神情。
也许,他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那么的所向披靡。他如今展现出来的一切王者风范,都是在无数个黑夜中煎熬
出来的。
“据说,他对会英红很是尊敬。而且,陆家和会家也是对这门亲事抱着默认态度的。”
“那又如何?”只要她叶轻舟愿意,会家如何,陆家又如何,没人能强迫她改变主意。
“如何?人家会家小姐,论学识美貌,家世涵养哪一个不比你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有个名门闺秀的模样。好了,话不多说,我告诉你,我已经跟会家小姐联系了,人家可是通情达理极了。我只说了大概,人家就同意找陆战北说情,你要是识相的就自己去撤案,别到时候让自己下不来台。”
“你真觉得……陆战北就那么听会小姐的话?”叶轻舟拿舌尖顶了顶上颚,这是她动真怒的标志性动作。
“人家多少年的感情了,会因为你伤了和气,损了陆家和会家的体面?我劝你放聪明些,别等着会小姐找上陆战北,到时候你连个小情人也做不上喽!”陈氏幸灾乐祸的说,她仿佛已经看到陆战北厌弃了叶轻舟的那一幕。
“好啊!那我们就试试,是你押对了宝,还是我叶轻舟说了算。”
且,真是死鸭子嘴硬,她一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自己能左右得了陆战北的心思。陈氏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叶轻舟坐在石凳上,拍了拍身上的泥。正好收到了陆战北的信息,“小舟,今天可开心。”
最近两天,他比较忙,但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开心不开心。
他好像非常在意自己开心不开心,那他开心吗?知道自己身世的这些年,他开心吗?
记忆一下回到那天,他被玫瑰牛轧糖的香甜味道引来。自己站在院子里,他站在门外。
他说:“我是陆战北,你隔壁的邻居。”
他说:“实不相瞒,我在自家闻到叶小姐家飘出一股香味,所以前来打扰。然后小姐出来开门,长得有些像我的故人,所以我有些吃惊。”
他还说:“像我已故的母亲。”
他穿着一身正装,就像在新闻里看到的那样,泰然自若而又英姿勃发,仿佛能掌控一切。
叶轻舟疏忽了,陆家是有夫人在位的,而他说起已故的母亲,那眸光明明暗暗似星河变换。
强大如陆战北,也有让人心疼的瞬间。
诚如陈
氏所说,她确实不在这个圈子太久了,也安稳太久了。
叶轻舟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信息:“我很开心,你呢,开心吗?”
随后,她站起来扭了扭略显僵硬的颈项,抬高腿在一旁的槐花树上压了压。
既然他陆战北遇上她了,那她岂能退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很像不是吗?越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越向往阳光,总有一天能让人眼前一亮。
“还好,开会。”随后,陆战北还发来了一张图片。
一大片透明的玻璃窗为背景,视线无限延伸。他面前是一张深色的长条会议桌,两侧各坐了十多个西装革履的同事,或低头沉思或奋笔疾书。
“好好工作,不许开小差。”
“有没有奖励?”
“玫瑰牛轧糖如何?”
“很好,很甜。”
叶轻舟背靠着槐花树,仰着头,细碎的金色阳光洒在脸上,那叫一个舒坦。
陆战北满意的按掉手机屏幕,冷厉的唇边露出一个微笑。
会议结束,陆战北照例率先离开。
“真是活久见,看来陆总真的堕入凡尘了。”刚才有人奋笔疾书,纸条上写的就是这个。
另一人依旧保持凝神沉思状态,“看来那天跟陆总来的小姑娘不简单,有点东西!”
“他们这年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有人操心的说。
“哎呀,只要陆总开心,我们就开心,管他呢!”没人发现这几天陆总动不动就露出微笑吗?
会议室的门被敲了三下,里面的人个个恢复正襟危坐的正人君子模样。
“各位经理,下个会议就要开始了,要不要换个地方再聊?”
几位八卦经理抬头一看,这不是陆总吗?
“您……怎么又回来了?”期期艾艾的声音,像犯错的小学生。
“下个会议还是我主持。”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后面站着的吴特助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这几个老油条,真是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
看着垂头丧气的几位,陆战北往椅子上一坐,“下不为例!”
“好的好的,谢谢陆总。”一瞬间跑的没影了。
“我有那么可怕?”陆战北难得好脾气的问吴迪。
“这……”送命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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