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倾至今难忘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那几乎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当天晚上徐氏潜入她的房间后,彻底的撕开了虚伪的面具,尖锐的指甲,陷进她的脖子,警告她不老实听话,就把母妃的牌位烧了。
周云倾顿时明白,自己没有看走眼。
可惜年幼的她无力反抗,只能应了徐氏,心里却一直记恨着,无论什么事都要和徐氏对着干。
徐氏也不拦着她,借着她的种种劣迹,标榜自己这个后母,当的有多不容易。
这一世她也不打算改口,反正谁都知道她看不惯徐氏,不论当着谁的面,都这么叫。
以往她每次这样叫徐氏的时候,徐氏都会端出当家主母的大气,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
可私下里,鞭子板子从来没少过,父王偶尔撞见了,除了心疼她训责徐氏几句,还是希望她能接受徐氏的教诲,做个知书守礼的郡主。
可她哪里服气?
打的越疼,徐妖婆叫得就越起劲。
以至于板子没少挨,饭也吃不上几顿。再加上父兄时常镇守边关,征战沙场,无暇顾及府中事务,王府里能护着她的人,也就只有王管家了。
“你个没规矩的东……啊!”
于嬷嬷抬手指着周云倾,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
胳膊硬生生被梅香掰脱臼了。
周云倾见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暗想以后惹谁都不能惹梅香!
于嬷嬷登时满头大汗,捂着手臂疼得只顾着哼唧。
“怎么这么没规矩!”
周云倾不轻不重地嗔怪梅香一句,起身走到于嬷嬷面前,惋惜道:“狗腿弄坏了,还怎么给主人效力?”
说完也不顾于嬷嬷什么反应,抓着胳膊一使劲,又“咔嚓”一声,脱臼的胳膊回到了原位。
“哎呦!要了老命了!”一来一回于嬷嬷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竭,
“你个小贱人!”
于嬷嬷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周云倾也没客气,学者梅香的样子,抓住于嬷嬷的手腕一扭再一推,关节脱臼又复位。
这下于嬷嬷彻底没了嚣张的气焰,垂着两只胳膊,一溜烟出了香舍轩。
“王妃好身手!”君兰激动道。
周云倾拍拍手,下巴一扬:“小意思!”
喂着鱼算着时间,周云倾伸了个拦腰,徐妖婆莫不是改性了?
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动作,要是以往,只怕早就带人杀进香舍轩,将她按在凳子上打板子了。
可直到日落西山,君兰都从兴楼回来了,周云倾都没见到徐氏的身影。
没意思!
倒是兴楼探回的消息,让她眼前一亮。
“王妃,太后为何要认李柔薇为义女,还封了宁平郡主?”君兰疑惑不解。
“呵呵,你家王爷以后见到李柔薇,得叫一声宁平姑姑了!”
周云倾幸灾乐祸,甚至已经开始脑补姬诚和李柔薇再次见面的尴尬场面。
诚哥哥,宁平姑姑……
“啊?”
君兰傻眼了,曾经情意相投的两个人,就这么变成姑侄了?
“啊什么啊,难不成你想让李柔薇进王府当侧妃?”
周云倾立马变脸,目光阴沉的看着君兰,好似只要君兰一点头,就会把她扔出香舍轩。
“不想不想!”君兰连忙摆手,见周云倾收回目光,才敢松口气。
周云倾把剩下的一点鱼饲料,全部撒入水缸,整整衣袖:“走,吃饭去!”
儿时她最期待的,就是父王回府,不仅能吃到王府厨子最好的手艺,平日里对她十分苛刻的下人,也能收敛几分。
上次回府匆忙,没吃上一口,这次她得好好回味回味。
可她还没进膳厅,就听见徐氏跟父王诉苦的声音:“女儿大了不由娘,可怜于嬷嬷一把年纪……”
呵,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周云倾掀开帘子面带笑容:“徐妖婆别来无恙啊!”
“静和休得无礼!”安阳王多年征战,气场强悍,若是从前的周云倾,听了这话,必定会乖乖给徐氏道歉。
但如今的周云倾,丝毫不见畏惧,反而不慌不忙的给父王行了礼,自顾自地坐在餐桌前,在梅香和君兰的伺候下,净了手,喝了暖茶,等着厨房上菜。
安阳王皱了皱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女儿现如今是秦王正妃,徐氏见了她也是要行礼的。
可徐氏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上,哪有行礼的意思。
安阳王敲了敲桌子,瞪眼看着徐氏。
徐氏这才反应过来,僵着身子给周云倾行了礼。
“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有这个心,不如多去拜一拜母妃,那才是你该孝敬的。”
周云倾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玉戒,做工精致的凤簪垂下来,在洁白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明晃晃的影子。
身上的藏蓝色宫装,也隐隐泛着金光,描绘出一副凤舞飞天的祥图。
对比徐氏一身紫色牡丹绣服,尽显尊贵端庄。
徐氏咬牙切齿:“多谢王妃教会!”
“可别!王妃多生分,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小贱人。”
周云倾笑盈盈的,语气也很淡然,可说出的话,不由得让人心惊肉跳。
哪有侧妃敢这么叫正妃的?
可徐氏面色不变:“王妃说笑了,我何曾这样叫过王妃?”
“是吗?我听于嬷嬷这么叫我,还当是你教的。”
周云倾说完,被点名的于嬷嬷便跪了下去,两只手还是那样耷拉着:“老奴冤枉啊!”
“王妃可没冤枉你,我们都听得真切!”一旁的君兰挺身而出。
周云倾有些意外,没想到君兰会替她出面。
梅香和君兰,不过是奉命行事,只需要负责她的衣食住行,保护好她的安全,不给秦王府添乱,就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
完全没有必要帮她费心安阳王府的事。
周云倾向来恩怨分明,不论梅香君兰是不是真的心向于她,不论事大小只要帮了她,这份恩情都会铭记在心。
“王爷,您可得管管静和,这都为人妇了,还是如此任意妄为,于嬷嬷都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还要忍受断臂之痛,何等残忍!”
徐氏跪在安阳王的面前,哭诉着周云倾的罪状:“在府中这般也罢,可秦王府非同小可,静和若不知悔改,势必会遭人非议,如此怎能在秦王府坐稳王妃之位?”
徐氏这番话颇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做派。
但对于见过徐氏真实面目的周云倾来说,这话从徐氏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在放屁!
可安阳王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是该提点提点周云倾。
若静和嫁入寻常人家,有安阳王府撑腰,她想如何肆意都无所谓。
但她嫁入的是秦王府,不说秦王本就对静和成见颇深,单是她身在帝王家,就容不得她出半点错。
安阳王正欲发作,却见周云倾站了起来,走到于嬷嬷面前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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