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眼神躲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的不要脸。</p>
“你给我看的诊，她愿意听你的话。”</p>
“怎么现在就不怕下毒了吗？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怀疑过她……”</p>
“没有的事！”李霖难得红了脸，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那声音小的赫江差点都听不见，“只要她愿意动手，我命都可以给她。”</p>
孟琳琅只听见那句只要她愿意，后头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只当这渣男事拿老实人吃亏，顿时挑眉。</p>
这人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让孟琳琅大开眼界了，也为这时代的女人悲哀，好的时候毒妇，不好需要人照顾了那就媳妇。</p>
“嫂子对他一片真心，让嫂子照顾他也好。”</p>
夫妻俩之间的过节太多，既然李霖有意要与妻子缓和关系，赫江也不想让孟琳琅从中作梗。</p>
“长乐贤良淑德，有她照顾李霖我也放心。”</p>
外头长公主已经听见李霖的话，自作主张安排了季长乐留下照顾李霖，孟琳琅只是一个大夫，有什么好说的。</p>
拎着医药箱出来和长公主见礼，孟琳琅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像林妹妹那样柔弱哀婉的女子，没想到会是一个灵动大气的姑娘。</p>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李霖走了狗屎运才会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居然还不珍惜。</p>
两个行的是江湖拱手礼，赫江也只是自称赫江，长公主出身宫闱又怎么不知道怎么避嫌，就当二人是江湖能人异士了。</p>
等二人走了后，有叮嘱一番李霖不许胡闹，夸一番儿媳妇贤良的话，这才带着人回了主院。</p>
翻过年两人就二十九了，到现在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真够愁人。</p>
这府里够乱了，难得有这机会，她希望儿子能改了陋习，安安分分与儿媳妇过。</p>
季长乐双手搭在腰间直起身看着长公主的身影离开，脸上端庄娴雅的笑立马收敛了。</p>
李霖此刻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平日里精神十足，不是在和小妾调情，就是在寻花问柳的路上，此刻难得安静，却死气沉沉。</p>
季长乐兜着手站在榻前看了他好一会儿，只到李霖睁开眼睛，她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只是那笑意浅浅，根本不由心。</p>
“娘子，我这病来的突然，接下来有劳你了。”</p>
“夫君放心吧！我看你精神头不错，我已经安排了后院的妹妹们过来伺候你，定能让你天天看见好颜色不重样。”</p>
季长乐笑得和煦，真正当家主母的豁达大度表现得淋漓尽致。</p>
“季长乐！爷说，爷只要你，想要和你重新开始，你听不见吗？”李霖气恼不已，他都放低身架了，这个女人居然不接招。</p>
“公子爷看来是病糊涂了！”季长乐轻笑，眼底慢慢地浮起水色，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躺在榻上的男人，一字一顿道，“当初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推开了我。欺我，辱我，骂我，让我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这些我都自己扛下来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那可笑的爱，我也有足够面对风雨的强大，你又来假惺惺，这是何必呢？”</p>
“哪怕是没有我，你也依旧过得好，是吗？”李霖难以置信会听到这些话，不由自主的问。</p>
季长乐避开这个话题，反问道：“当初懵懂天真不知事，一路跌跌撞撞过来，我已经有了满身痂痕做铠甲。公子爷你说，还有什么是我惧怕的？”</p>
“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p>
“这十年来，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我曾经说过，我能够与你风雨同舟，荣辱共进。可是你把我推开，打落尘埃，任凭所有人践踏我的自尊，任凭所有人取笑。”季长乐顿了顿，压下眼里的泪意狠声道，“我永远不会忘了，在我的孩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其他女人床上，与她人翻云覆雨风流快活。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当时没得不是你，而是我辛辛苦苦孕育的生命流逝。”</p>
“不是你自己不愿和我生孩子，故意吃了落胎药吗？”</p>
“是呀！”季长乐挺直脊背，双手搭在平坦的肚子上，可笑的看着自以为是的李霖，“因为我还想要一点脸，一点自尊！不想让外人知道，我的孩子没得时候，他爹在其他女人床上翻云覆雨！”</p>
喉头一股腥气涌上了，李霖硬生生压了下去，开口的时候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淌出来。</p>
“我说那些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愿意信我吗？”</p>
“啪”季长乐抬手砸了一个茶杯在地上，有恢复她的优雅端庄，“你能让着杯子恢复原样吗？”</p>
伤害就是伤害，已经造成就不可能抹去，谁也弥补不了镜子的裂痕，也还原不了砸碎的杯子。</p>
“我会安排人来照顾公子爷，婆婆那里也会每天去回话。公子爷若是要去告状，我也无所谓。反正让我亲手服侍你，我做不到。”季长乐无视李霖青灰生无可恋的脸，心头的那股恶气总算出来了，“我怕我忍不住真的给你下药，你都这样了，左不过几天的事。我怕脏了我的手。”</p>
“季长乐！原来你一直盼着我死！”</p>
“对。”季长乐回答的干脆，一点都不犹豫。</p>
李霖心里难受的不行，喉头那股腥气再也压抑不住，尽数喷了出来。</p>
“来人！公子爷不好了，快去请大夫！”</p>
他看见季长乐面无表情的退开，喊了仆从进来收拾，冷漠无情，再也看不到往年的温柔体贴与缠绵。</p>
李霖后悔啊！昏迷之前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心如刀割。</p>
想着自己要是这样死了，也是不瞑目。</p>
这些年以来，这样放荡不羁的游戏花丛也是迫不得已，大多数时候也不过装装样子掩人耳目。</p>
原本是不想让季长乐成为众矢之的，李霖在外头玩的更疯，当年与季长乐也是两相情愿，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哪怕知道季长乐嫌弃自己，初一十五他都要竭尽全力的把她压在身下死命折腾补偿不能亲近的那些时光</p>
李霖心灰意冷，没想到这会导致夫妻俩变成仇人，半点夫妻情分都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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