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这次,是万黎的声音。
马车外,万黎悠悠的叹了口气,毕竟,以他的耳力,是完全听得清马车里面在说些什么的。他竟然再一次做了那惹人厌烦的事。
这般想着,万黎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剜向了一旁空无一人的角落。
这影落也太会找时候了!
“殿下。”听着马车外的响动,姚落柔善解人意的开口,“殿下,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买一只醉香鸡,因为上次的事,我都没有吃到。”
闻言,李希尧眉宇中的烦躁缓缓消弭,“好,那夫人,先行一步?”
“嗯。”姚落柔乖乖点头,微笑颔首。
看着这般乖巧的姚落柔,李希尧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起身出了车厢。
随着帘子落下,姚落柔松了一口气,那一直置于身前,一直不曾放下的右手也缓缓撑在了身旁的坐塌之上,动作肆意,一时间竟发出了轻微的碰撞之声。
就在这时——
窗框微微敲响。
姚落柔赶忙正襟危坐,轻轻的掀开帘子,看着还站在外面的李希尧和万黎,微微挑眉,“殿下?”这俩怎么还没走!难道是听到了什么?
看着姚落柔的小脸,李希尧轻咳一声。
“等我回去给夫人带醉香鸡。”
闻言,姚落柔弯弯眉眼,笑的齁甜,“好。”原来是这件事,吓她一跳。
“还有。”李希尧微微转身,抬脚,“夫君这个称呼,挺好的。”
“诶?”姚落柔下意识惊讶,看着已然扭身离开,如今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李希尧,眼睛接连眨动了几下,满心的不可思议。小美人刚刚说的什么?
他对夫君这个称呼,很满意?
满意?
“王妃?”桃喜看着此时还趴在窗沿边的姚落柔,面上闪过一丝晦涩,轻声呼喊,“王妃可要启程?”娘子她,笑的好开心啊。
“嗯?嗯。”闻言,姚落柔下意识点头,然后猛地拍了拍脸颊,稳下心神,再次开口,“桃喜你上来帮我捏捏腿。”说罢,她连忙缩回了探出的脑袋。
靠在车厢里,忍俊不禁。
......
前行的马车内——
姚落柔单手解开袖口,一个一个的往外掏瓶
子。
边拿边道。
“桃喜,刚刚在魏皇后的宫殿里,你为何让我屏息?可是那花的香味有问题?”
“是。”
桃喜帮忙收拾瓷瓶。
“那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不子。”
“不紫?”闻言,姚落柔往外掏的手停顿了一瞬,想着那盆花的样子,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确实。”那盆花除了绿就是红,确实不紫。
“不是紫色的紫,是子嗣的子。”姚落柔想歪,桃喜自然看出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子嗣?”
姚落柔挑起眉梢,晃了晃自己的袖袋。
好像拿空了。
“那花会影响子嗣?”
“是。”桃喜点了点头,“那花在塞外被奉为祥花,就是因为它的避子之效。”
“避子,如何能被称为祥?”姚落柔皱眉。
没有孩子还是好事不成?
见此,桃喜徐徐解释,“因为塞外没有正规的统帅,所以烧杀劫掠之事时常发生,而女子更是难以安居。”她们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迫害。
话说到这份上,姚落柔自然知晓了原因。
眉间闪过一丝怒火。
“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是。”桃喜面无表情,“可是在那里,世代皆是如此,没有人会教她们该怎么反抗,逆来顺受的逃避,已经深入骨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桃喜的手下缓缓用力——
将那包满瓷瓶的包裹打了个死结。
“那东西,遇水便会提前盛开,也只有在提前盛开的时候,它所散发出的浓郁香气才具有避子的能力。”
闻言,姚落柔指尖轻点。
“那魏皇后,为何......”
她,不想要子嗣了?
“她应该是想铲除异己。”说着,桃喜将那系了死结的包裹重新解开,“那花的避子毒不是不能解的,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内吃掉它的花蕊,那毒素,便可以根除。”
闻言,姚落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好巧不巧。
她把茶水全都倒在了衣袖里。
真是,弄巧成拙。
“所以说,只要承了皇后的情,喝下了那个据说美容养颜,苦涩甘甜的茶水,就不会有任何事。”
看着桃喜颔首,姚落柔细细思索。
她好像......
还真看到了,谁没喝。
姚落柔突自思
索,桃喜也没打扰。在她确定了姚落柔的身体没有收到丝毫的侵袭后,桃喜伸手取过炭烧的茶炉——
随着茶香弥漫,姚落柔缓缓睁眼。
她大概可以确定了。
魏皇后是想要针对谁。
而且......
“桃喜,你先将我拿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解药都带回去,全部交给二婆婆,然后,再去查一下那个——”
姚落柔的眸光微深。
“月贵妃。”
“是。”
闻言,桃喜将沏好的茶水放到了姚落柔的身前,提起了一旁的行囊,语调微扬。
“王妃想吃桂花糕?”
“那婢子现在去给您买点,您先回。”
......
“万老,如何?”
集雅涧内,李希尧神色焦虑,声线略略拔高。
而他的前方。
是乖乖伸着手臂,脸上却一脸莫名的姚落柔,和那一手摸着胡子,一手认真把脉的万太医。
“殿下,王妃并无大碍。”万太医缓缓收手,看着身旁面色紧张的李希尧笑了笑,“王妃现在......只不过是有些气血亏损,并无大碍,若是身子还是不适,属下可以开一些调解的方子。”
殿下回心转意了,还如此心疼夫人。
甚好啊。
万太医此时的目光要多欣慰有多欣慰,可惜,李希尧完全不知道万太医在想什么,只知道,那摆了许久脸色的万老终于正常了。
“气血亏损?可严重?”
此时专心问询病情,满心担忧的李希尧没有注意到。
此时站在门外偷听的万黎,正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嘴里嘟囔着,“终于,蜉蝣的事,可终于过去了!”
他终于可以放下提着的小心脏,不用担心哪一天万太医说漏了嘴,让他直接当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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