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过来找顾文同学，在那边路口看到一个女人骂他，说的特别难听。”
赵思蕾从来没见过那么凶的场面，那么凶的人。
顾晚紧着问：“骂他什么，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陆擎搂住她肩膀：“别急，让她慢慢说。”
赵思蕾记性好，有点胆小但她条理清晰，记住的都能说出来。
“是个和我妈妈差不多大的人，她穿着打扮特别奇怪，绿裤子红皮鞋，嘴唇涂的红娃娃的，按我奶奶的话说，像吃了死孩子。”
顾文的哥哥姐姐说话温柔，赵思蕾不怕她们，胆子大起来说话无所顾忌。
“她骂的很难听，说顾文同学是小孽种小哑巴，是顾家的败类耻辱。”
赵思蕾愧疚道歉：“她长得好吓人，我想帮顾文同学，但我不敢出去。”
“我知道是谁了。”
顾晚强忍着没冲出去把顾婷芳暴打一顿。
专对顾文下手穿的和野公鸡似的，除了她没别人。
顾晚温柔的道谢：“你不出去是对的，因为那个人非常凶很危险，你能把这件事告诉我就帮了很大的忙。”
顾晚这么说赵思蕾更不好意思了。
“顾文病好以后我过来看他，在我们学校有人欺负顾文，我也会帮忙，学校的人我没那么怕。”
顾文在学校被欺负，他哥哥姐姐肯定特别伤心。
赵思蕾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替小文谢谢你。”
“不用谢，我和顾文是同桌，他经常把自己的题借给我看，我期末原本考不及格，多亏顾文同学给我打小抄。”
赵思蕾捂住嘴：“我考不及格我妈会揍我，顾文这才帮我的。”
“原来你们是同桌，我们要去看顾文，你要去吗？”
李大夫说让顾文多和小朋友接触对病情有好处。
看样子他和在学校和赵思蕾玩的不错。
“我想去。”
马上开学了，数学作业再不写，开学老师会家长的。
“你先去吃点东西，我们在出发。”
陆擎示意她去厨房：“刘姨给你留了南瓜粥和包子。”
顾晚没胃口，和陆擎对视几秒她败下阵来：“哦。”
喝了半碗粥吃两个包子，顾晚擦干嘴跑出来：“我们走吧。”
“姐姐你不换衣服吗？”
赵思蕾好奇的问。
虽然姐姐穿睡衣也好看，穿去街上不太好。
顾晚这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陆擎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
她跑到楼上换身出门穿的衣服，三人坐公交车出门。
顾晚顺手把赵思蕾的车费付了，赵思蕾掏出一毛钱递给她：“姐姐我妈妈不让我占别人便宜。”
顾晚不收她就举着。
无奈之下，顾晚把钱收起来。
她看得出来，赵思蕾外表是个乖乖女，性格其实挺活泼的，家教也不错。
到医院，赵思蕾跟在顾晚身边：“顾文生病的时候，我和他说话会不会打扰他，让他难受？”
数学作业那么难，万一顾文没写，她提醒他还有这么痛苦的存在，病情严重怎么办。
赵思蕾好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李大夫正在接待病人，十几分钟后把他们叫进来：“顾文情绪稍微平稳点，你们找到症结了吗？”
“找到了。”
顾晚提起此事免不了咬牙切齿：“是我姑姑骂他没用，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刺激到他，顾文还有离家出走的迹象，这怎么办？”
“你说的这些我会开导他，让他在医院待一段时间看看。”
“好。”
和李大夫沟通完，顾晚他们去看顾文。
病房里窗帘紧闭，顾文抱着膝盖，头埋进膝盖里。
顾晚她们轻轻走进来。
她坐在床边抱住顾文：“小文，我是姐姐。”
顾晚说一句停顿下，声音轻缓。
顾文睫毛轻颤。
“姐姐知道你听到那些话很难过，但那些话都不对，姐姐最喜欢你了，你是最棒的，如果没有小文，我会伤心一辈子。”
衣料摩擦，顾文伸手抱住顾晚。
顾晚拍着他肩膀：“你看，你同学来看你了。”
赵思蕾端正的站在病床前，笑的灿烂，露出大门牙。
顾文见赵思蕾没什么反应，顾晚小声说：“你有什么话可以和小文说。”
当着顾晚和陆擎的面，赵思蕾不好意思开口，但人有三急，数学作业最急，她写不出来开学就死定了。
痛定思痛，赵思蕾硬着头皮问。
“你数学作业写了吗，能借我观摩两眼吗？”
顾晚看向陆擎，不是说借笔记，怎么变成数学作业了。
顾文在顾晚手心里写下几个字，随后躺到床上。
“小文说数学作业在书包里，让我回去拿给你。”
“那太好了，开学老师不用找我妈了。”
赵思蕾激动地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反应过来尴尬不已的挠头。
从医院出来，赵思蕾解释道：“顾文同学特别善良，托他的福，我已经一年多没被找家长了。”
顾晚：“……”
没想到小文在学校还行善积德了。
多亏赵思蕾过来借作业，要不然也不会知道顾婷芳来过。
拿到顾文的数学作业，赵思蕾翻看几眼：“顾文同学真厉害，心情不好还能把作业写完，我心情不好，恨不得把作业本撕掉。”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女人，顾晚当初也有过这种想法。
“好好学习，有顾文当同桌你不能浪费这种资源。”
赵思蕾点头，和顾晚闲聊几句走了。
送走赵思蕾，顾晚要准备去找人算账。
每月往还顾晚二十五块钱，家里生活明显借据，顾婷芳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七八天才能碰荤腥。
裘林早早去厂子忙活，上回顾晚带人来闹，厂长虽说没说啥，对他的态度却大不如以前，裘林夹紧尾巴好好干活，生怕哪天惹
上面不高兴把他撤下去。
裘宇不在家，顾婷芳自己在家待着。
早上吃的馒头和稀饭，中午她炖的豆角，吃不起米饭，买点便宜憋高粱熬粥喝。
粗茶淡饭难以下咽。
顾婷芳怀念以前富足的生活。
“都怪顾晚这个死丫头搅局，如果不是她，现在我应该吃鸡肉喝猪骨汤。”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骂着呢，门铃响了，顾婷芳想也没想打开门，谁知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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