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到他了?”
慕景弦的神情一秒严肃,双眸紧紧盯着司锦姩。
“是啊,好烦,姐姐姐姐的怪恶心的。”
偏过头做出一副要呕的样子,司锦姩抱怨着:“他为什么也在这?”
“他是大夫人的孩子。”
从她脸上看不出除了厌恶之外的其他表情,慕景弦才又牵着她往楼下走。
“大夫人嫁入司家之后,给他改了名,跟着司家姓了。”
司锦姩点了点头,安静地跟着慕景弦走,直到她发现他们走到了院子里。
“我们不回宴会厅吗?”
抬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慕景弦,才发现他也低头看着她。
“走回去的话,你的脚恐怕受不了。”
他面上带了些笑意:“祖母说帮我们叫了车,让我们坐车回去。”
司锦姩哦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那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不直接坐车?”
“这个……”
夜色中,慕景弦看着她的眼神略微飘忽了一下,只是天色太暗,她没看出来。
“那会儿不是有人找事,然后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小姨的指挥走了。”
“我觉得她小姨就是故意的!”
听他这么说,司锦姩咬牙切齿地哼哼。
“为什么?”
虽然到达司家时司锦姩坦白了她和司总监吵架的事情,只是吵架的内容是什么,又为什么吵架,他却是不太清楚的。
“你看不出来吗,她一直在找塞唯娅麻烦。”
“不是找你的麻烦?”
“她找我麻烦是因为她以为我是塞唯娅,但是本质上就是她在找塞唯娅的麻烦。”
“原来如此。”
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慕景弦又问:“所以,下午她找麻烦了?”
“别提了,简直有毛病。”
“说来听听。”
他知道司总监和司锦姩一向不对付,只是一直不知道她们不对付的点是什么。
“别了,”
抬眼看了他一眼,司锦姩嘟着嘴:“听着像我告状似的。”
“她以前都会告诉我,以方便我应付小姨。”
撇开视线,慕景弦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锦姩垂着眼看着暖色花园灯下的假花:“你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其实觉得塞唯娅的小姨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哈?”
并没有忽略他声音和眼神中的难以置信,她抬眼看着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这个吵起来?”
默默点了点头,她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不信就算了,毕竟我也不是塞唯娅,我的感觉也不能作数。”
“我不是不信。”
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高头白马的马蹄踢踏着落在砖石地面上,发出节奏感极强的嗒嗒声。
“我只是觉得这中间或许有误会。”
“那是你们的事情。”
马车终于走到司锦姩视线能够看清的范围,她开口打断了慕景弦的解释:“这些事情是你该解释给她听的,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可……”他仍想说完,却再次被她冷漠地打断。
“车到了。”
待车刚刚停稳,司锦姩率先进了马车。
留着慕景弦站在车外,看着她利落的身影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倔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因为上车前的对话,上车后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再做交流。
慕景弦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担心自己开了口反而让她更生气。
至于司锦姩,则是车子一路走,脑子里想了一路她的慕景弦。
好男人果然可遇不可求,她的慕景弦就很会保持距离。
从来不给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幻想的空间!
“姩姩。”
有些微凉的手指触上她的手背,司锦姩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收回手,却反而被他握紧。
“有些事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嘴上说的也未必是心里想的……”
“不关我的事。”
卯足了劲儿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她越使劲儿,他攥得越紧。
最后她鼻尖上都挣出了一层薄汗,手却还是在他的手里,没有移动分毫。
“这里的每件事都与你有关,你可以不面对,但是你不能捂住耳朵当不知道。”
抬眼对上他的眼,司锦姩十分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总监是我母亲的密友,她自然会多关注我一些。”
没有接她的话,慕景弦自顾自地解释:“我母亲难产,我出生后便离世了。当年我们结婚,司家震怒,是小姨和舅舅说服了祖母,我们才得以在一起的。”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偏过身,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所以,小姨对我,不会是你以为的那种感情。你别瞎想。”
有些凉的手指触在她的脸上,莫名让她觉得面颊烧得慌。
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仿佛踏在了她的心上,一下一下地,低沉有力。
“这不关我的事。”
她低着头,声音小小地嘀咕:“你不用跟我解释。”
“总有一天,”
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他凑近她的耳边,沉声道:“你会明白的,姩姩。”
不等她反应过来,慕景弦已经伸手把她拥入怀中,鼻尖贴着她的侧颈:“你会明白,为什么要解释给你听。”
没料到他会这样,司锦姩整个人都僵在了他怀里,不知所措地任他抱着她。
清浅的鼻息扫在她的脖颈上,带着些隐隐约约的痒。
好一阵后,他终于松开了手,声音低低地道歉:“抱歉,吓到你了吗?”
“没事。”
暗中深吸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你太想她了,我明白。”
这身体是塞唯娅的,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么,司锦姩觉得也并没有什么错误。
她没有理由和资格用着别人的身子,还要求对方的亲人对她相敬如宾。
在被他抱着的那段时间里,她莫名想通了这件事情。
更何况……
垂着眼抿着唇,司锦姩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眼前人长着心上人的脸,却不是心上之人的痛苦,她觉得在这一点上,他们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只不过相对来说,塞唯娅的慕景弦要更痛苦一些。
因为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不论是身还是心都不是那个人。
可对于他来说,面前的人,身心却是不一致的。
“我会好好帮你演戏的,希望今晚我们合作愉快。”
马车在宴会厅门口停了下来,看着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司锦姩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抬眼看着慕景弦。
“好。”
他眯着眼抿着唇,嘴角微微上翘,仔细看了半天后,司锦姩才意识到,他是在笑。
笑得极不明显,却让她觉得无比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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