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年!
庚午,史称初平元年!
自董卓北邙山救驾,废天子,立新帝,官拜相国已有数月余。
春,正月二十三,天地大寒。
兖州,陈留!
延津往北十五里。
酸枣县,以黄河为界,隔望新乡。
城外平原,诸侯旗帜接天连地,一幢幢大军营帐延绵无尽。
大营一隅。
以木质营栅为隔档,并且造出辕门。
一杆高牙大纛上书韩字矗立门户处,迎着大风猎猎而展,荡出漫天的铁血气!
营地最中心。
两座军帐并列,四周有数列将士巡查!
“夺舍?”
“亦或重生!”
“十路诸侯伐董?”
韩牧躺在木塌上,喃喃轻语。
一双眸子如星河般深邃,透过帷裳凝望远处。
似乎,上方的棚帐,都难以阻挡这一束洞穿时代的目光!
足足三天。
他才捋清楚脑海中的记忆,掘出自己的处境!
这个世界。
正处于人吃人的时代!
诸夏十三州,荒芜凋敝,无复人烟。
天覆般的灾祸,天下诸侯,满朝士大夫却视若无睹。
可固然山河壮丽,也难以掩盖他所见证,所预见的苦难。
诸侯伐董在这一年!
董卓西迁长安在这一年!
赤地千里易子而食亦在这一年!
强权牧民,百姓似鸡豚狗彘,天灾人祸扫荡过后,便是满地枯骨,还有衔着腐肉乘风而起的秃鹫!
汉末三国,没有人能分清楚好坏,人人如鬼魅,不仅颠覆了他前世对这个时代的认知,也彻底激起了对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向往。
韩牧两世为人。
太清楚想要在乱世活下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一投靠能平天下的霸主,其二自己成为据守一方的霸主,不然只会迎来人死灯灭的下场。
“听说了吗?”
“郭公则又请州牧去袁军大营了!”
“这厮忒不要脸面了,竟然让州牧尊袁本初这个渤海太守为盟主!”
“哎,当初郭公则好歹也是州牧府的从事,而今却投了渤海太守府,反过来针对州牧!”
“乱世啊,我看冀州迟早落在袁公手中!”
“噤声,公子还在帐中修养呢!”
“怕什么,军医说公子落水之后得了癔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骑马过河都能落水,若不是军司马拼死相救,公子早就是黄河中的一具河漂儿了,我看这冀州迟早是袁本初的,咱们还是早些与袁军将士打好关系,免得日后被人一刀砍杀!”
“闭嘴!”
猛然,帐外传出一声暴喝!
一个面容冷肃,披甲扶剑的将军踏步而来,目光凶戾道:“尔等,立刻去领十军棍,以示惩戒!”
“喏!”
驻守营帐的几个将士顿时脸色煞白。
军司马张郃。
冀州州牧府少见的统帅之一。
也是他们的直属上将军,不得不畏惧啊!
“呼!”
张郃深吸了口气,躬身道:“公子可醒了?”
“进来吧!”
韩牧从木塌上起身。
张郃掀开帐幔,苦涩道:“公子,是末将治军失责!”
“无需如此!”
韩牧眸子中满是漠然。
踏步走下床榻,踩踏着冰冷的地面,从木架上取出一柄斩马刀。
“公子!”
张郃头皮发麻,苦涩道:“州牧临行前,责令末将率兵护送公子回定陵修养,到时候会请颍川各大医师为公子诊病,我们是否现在启程?”
“吭哧!”
军帐中闪过一道白芒。
韩牧抽出斩马刀,淡淡道:“儁乂将军为军司马,自知祸乱军心当如何处罚”
“当杀!”
张郃抿嘴苦涩道!
“铿!”
韩牧将斩马刀收回刀鞘,转身坐在木塌之上,冷笑道:“当杀之罪,十军棍怕是有些不够,不过儁乂将军为军司马,责罚已定,也不得朝令夕改,且记着吧!”
“喏!”
张郃应允一声。
突然,他猛然抬头看着前方。
前两日,他们对话还极为生疏,很多事情都无法交谈。
今日,韩牧却能随意道出祸乱军心,还说什么责罚已定,不能朝令夕改??
“咕咚!”
韩牧抿了口陶碗中的茶水,眉头顿时紧皱成一团。
这个时代的茶都做成饼状,类似后世的普洱饼,煮茶前还要先把饼烤红,然后再在陶器里边把它捣碎,最后充入沸水,煮几块大肉锭,加上葱姜等调味品。
这种味道……,简直让他此生回味无穷啊!!!
“公子,你的病…?”
张郃声音充满了期待。
“等等!”
韩牧挥手止住问话。
聆听着脑海中宛若机械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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