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落败之人正在陆续离开,芫芜正欲询问云栖,却见后者的视线定在了某个方向。她顺着望过去,看见了正绕过擂台朝他们走来的卿莘(音同深)。
“你是何时来的神界?”待距离近一些之后,卿莘继续前行的同时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口吻,芫芜心知这二人关系匪浅。遂无声后退半步,不打扰云栖叙旧。
“我方才听人讨论,隐约听到一个和你极其相似的名字,居然真的是你?”云栖仿佛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此处见到我,难道还能比在此处见到你让人惊讶?”卿莘在两步之外站定,看着云栖以及他身侧的芫芜笑道。
“一言难尽,过后有机会再与你详说。”云栖微微侧身,将想要隐身的芫芜介绍给对方,“这是芫芜,我的……一个朋友。”
“阿芫,这是卿莘。”他又反过来向芫芜介绍道:“是我在神界极少能够谈得来的几个朋友其中之一。她的个性可是极其少见的洒脱豁达,日后来往多了你们俩也一定能成为好友。”
“幸会。”
“幸会。”
二人相互致礼,然后卿莘又看向云栖:“能从你嘴里听到几句并非调侃的夸奖,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最近几百年里的唯一一次,当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事实本就是如此嘛。”云栖笑笑,又问道:“你是特意来参加这场赛事的?”
“不然呢?”卿莘被问得一脸莫名其妙。
云栖却道:“别装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堂堂颛顼帝室最受宠的公主,难道还能贪图南方帝室许下的那些好处?
云栖语气不算客气,卿莘也不在意。反问道:“那你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嫌日子过得太顺遂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先来后到,”云栖道:“我先问的,所以你先回答。”
“你要离开了。”芫芜在一旁提醒道。
云栖四下扫视一遍,果见场地中除了打进前十的胜者以及葬莲宫的兵士,只剩下了他一个不该留在这里的人。
“先不急。”云栖对着芫芜安抚了一句,扭头对卿莘道:“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我们此来是为了面见葶苎公主,有万分要紧的事。”
“巧了,我也是万分要紧的事。”卿莘道:“葶苎前辈近日有收徒意向,我来便是为了亲自面见前辈,自荐拜入其门下。”
卿莘听到“收徒”二字的时候,云栖的神情出现了瞬间的变换。但是待后者话落,他还是选择开口:“以你的身份,想要面见葶苎公主带上一封书信的即可,此举岂非舍近求远?”
“此言差矣。”卿莘道:“四方皆知战神葶苎爱才如痴,我凭借实力之外的东西得到自荐的机会,只会让她一开始便对我不齿。此外,我若真是连个魁首也夺不下,我也没脸前去自荐了。”
“无关人等,速速离开。”一名红衣黑甲的兵士向着三人快步走来。
未待后者反应,另一名陌生男子忽然从一旁过来。兵士看到他之后,立即停下行礼:“参见殿下。”
云栖闻言看向卿莘,却见后者也正向他看过来。
“你也不认识?”他问道。
“从未见过。”
那名男子不知对兵士说了什么,挥了挥手之后后者便退了回去。然后,他则向着三人走过来。
“在下川以。”来人彬彬有礼,“幸会。”
“原来是少帝殿下。”云栖笑着上前一步,“在下失礼。”
“颛顼氏,卿莘。”卿莘也开口道:“过些殿下解围。”
“卿莘公主不必客气,诸位来我南方做客,川以自当尽好主人的职责。”川以说完看向唯一没有出声的芫芜,“这位是?”
“芫芜。”芫芜拱了拱手。
“原来是芫芜神者。”川以笑道:“神者和卿莘公主站在一处,也是自北方而来吗?”
“不是。”云栖抢先代为回答道:“我们自东方过来,和卿莘公主之前有过数面之缘,才凑到叙话。”
“芫芜仰慕葶苎公主威名,想要通过此次赛事获得由公主亲自指点的机会。”他接着道:“而在下不过是陪着她一起过来凑个热闹,再者则是有自知之明,所以进到内场之后便只安心当个旁观者。”
“方才见殿下阻拦了上前驱赶的兵士,那在下可否再厚着脸皮,求殿下一件小事?”
“这位神者不必如此。”川以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即可。”
云栖既然能对着一个首次见面的人提出请人家帮忙的话,闻言自然不会有丝毫扭捏:“芫芜争强好胜惯了,说实话,在下就怕她待会儿与人交手之时拿捏不好分寸。”
“是以能不能恳请殿下同负责统筹的神官商议一下,容在下留下旁观。在下保证不出方寸之地,绝不干扰接下来的赛事。”
“这位神者和芫芜神者……”川以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是……兄妹?”
此言一出,卿莘和芫芜的神情可谓各有精彩之处。唯独云栖仍一派自然,从容且淡定地把话接了下去,并且瞬间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在下七云,正是芫芜的兄长。”
继而还补充道:“因和相差了数百岁,所以芫芜也算是在下看着长大的。自幼宠溺的有些过了,养出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所以不载一旁看着,在下实在是放心不下。”
“原来如此。”川以闻言笑着摆了摆手,“七云神者继续留在此处即可,不必担心其他。”
“多谢殿下。”云栖大喜,对着川以俯身道谢。
芫芜有样学样。
“二位不必多礼。”川以虚扶了一把,向着芫芜走近一步,“芫芜神者看上去年纪极小,若是不嫌冒犯,能否透露一下神者今年多大了?”
“不瞒殿下,不久便是小妹三百岁的生辰。”又是云栖这个“兄长”代为回答。
“三百岁!”川以闻言惊呼了一声,随即脸颊和耳廓的红晕逐渐变得明显,他居然害羞了!
这一幕显然不在云栖的预料之内,是以他的从容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瑕疵。
“那个……还请诸位不要见怪。”川以相貌清秀,此时面上红晕未褪且说话时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后脑勺,十几岁的少年郎独有的纯真在他身上被展现地淋漓尽致。
“姑母总是嫌我资质平平,可我却总认为是她对所有人的要求都太过严苛,所以一直不以为然。”他解释道:“方才见芫芜神者出手利落,一路过关斩将毫不费力。可是探你身上气息,却像是年纪极小,所以才有冒犯一问。”
“得知神者还不足三百岁,我便更加自惭形秽了。自以为天资不错,却是用了两倍的时间才修出了和你差不多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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