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这小气音吹的耳朵痒, 他没顾得上,满心都在怀里这个祥瑞是否真的能找钱上。
“真的,那你说说,这钱要如何得?”
被当成存钱罐摇了几下的虞晓晓, 发出了金钱的响......不是, 慢慢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是找有钱钱的要啦!晓晓有钱, 这颗金珠珠就是钱, 晓晓可以送给你。
那其他有钱的人,也可以送啊。
你送一点点, 我送一点点,父皇皇就有很多钱钱了。”
虞晓晓举着手里的小金珠,然后用小短指头合在一起比了个一点点, 又张开双手, 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皇帝要被这童言童语气笑了, 他当然知道很多富人手里都捏着钱, 可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送出来,这怎么可能?
也许祥瑞的事儿就是个笑话, 这屁大点儿的孩子,能起什么作用。
不过, 他也有点儿不甘心, 想最后再问问,要是得不到个满意的回答, 这小毛孩子就以欺君之罪,送到冷宫去陪她娘。
“晓晓,你是父皇的乖女儿,当然愿意把钱送给朕,但是其他人, 都顾着自己,不愿意拿钱出来怎么办呢?”
这下,别说是陆枚了,就连和晓晓保持通讯的林药,都忍不住眉毛连跳。
这皇帝也太狗了,不,辱狗了。
他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脑子是摆设吗?
而且,一个皇帝,私库里有数不清的珍奇异宝,还惦记着救济灾民的银子,这种人不亡国真的没天理。
是他们倒霉,落到这个皇帝管辖区了,贤臣当不了,只能走佞臣的路。
反正他也没几年活头,先让这家伙当工具人给晓晓当垫脚石。
他们也难不想去赌皇子里面有没有好苗子,既然晓晓有皇家血统,凭什么当不了女王。
没错,晓晓岁数、心性都还小,但有他们在,这条青云路还铺不上去吗?
现在看这皇帝不动脑子,只想享现成的,那就别怪他们,反叛的进程要加快了。
等到他们名声大涨的时候,就是这狗皇帝退位“养身”之日。
对这些算计,什么都不懂的晓晓,在皇帝又问了一遍后,继续传话。
“父皇皇,那你表扬他们呀!
晓晓一直想得到父皇皇的表扬,只要父皇皇表扬晓晓,晓晓愿意把藏起来的小蝴蝶发夹,都送给父皇皇,他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对,肯定是。”
虞晓晓说着还用力的点点头,像是在自我肯定那般。
皇帝皱着眉,感觉胳膊有些发软了,这丫头看着瘦,份量还不少。
在把虞晓晓放下后,他开始琢磨她的话。
表扬?怎么个表扬法,那些家伙不得到点儿实质性好处,真能心甘情愿掏银子。
“你再具体说说呢?”
陆枚看这皇帝恨不得虞晓晓能直接手把手教他,也是无语至极。
这家伙是走什么狗屎运,投了这么个好胎。
不远处的赵双瑜更是要听不下去了,当她看到了林药发过来的消息,然后稳了稳脸上的表情,专注地盯着虞晓晓。
虞晓晓也听到林药的指示,歪了歪头,瘪了两下嘴巴。
陆赵双瑜到指令是只要虞晓晓表现出难受,就上前帮她解局。
当看到虞晓晓瘪起嘴巴,泪珠儿就在眼眶里转的时候,她是真心疼了。
这么小的孩子,没爹没妈的,还要跟着他们出来做任务,本来就不容易。
现在还被他们赋予这么重要的责任,能坚持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想想那些和虞晓晓差不多年纪的熊孩子,越发觉得这个会乖乖听她们指示的孩子招人疼。
药哥说的对,不能让晓晓太出头了,她们也不能一味地在背后做事。
原本,林药只是想让虞晓晓表现出些不同,让皇帝可以带着她去周围难民区看看,发发善心。
然后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把一些高产的种子分发下去,熬过冬天的法子也传传,让晓晓刷些存在感和好名声。
但没想到,这皇帝完全不关心外面受苦的百姓,只知道找人小孩儿要钱,这家伙是穷到没见过钱吗?
所以,为了防止晓晓表现的太过,她们当中还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直接”指点这个狗皇帝。
“皇上,奴婢知道您心急,想要早点解决这件事儿,但公主还太小了,哪儿懂那么多。
您想想,张道人破天机都吐血了,公主这小身体,哪受的住天罚啊。”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抱着晓晓安慰的赵双瑜,越发生气。
“朕不问她,难道问你吗?
要不是你们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朕至于为难自己的孩子。”
赵双瑜忍住翻他一个大白眼的冲动,恭顺地垂着头,心说你还真至于。
“皇上,奴婢这段时间一直在御书房伺候,听了您的一些教诲,再听公主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确实有了主意。”
皇帝本来想把这个打断他问话的宫女,叫人带出去打一顿板子,没成想这人还真有主意。
“那你说说看,要是有用,朕就赏,要是无用,小心你的小命。”
被威胁的赵双瑜低着头,假装自己已经被这话吓到发抖。
“嗯,奴婢知晓,不敢妄言。
这世人所求无非就是追名逐利罢了,晓晓公主刚才也说要表扬人,那不妨就把这场义举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
皇上,您的话一字千金,谁不为得您一句好,愿意把身家都奉上。
既然这样,那不如就发个条令,在皇城门外建一块石碑,凡是有捐献钱粮衣物者,便可碑上有名。
然后,再设立一小报,向世人宣告谁家大善人又发了好心。
这小报上,还可以写这些钱被用往了何处,让那些得到好的人,也知道自己要感激哪些人。
更甚者,要是做善举的人多,皇上您还可以宣见他们,赏一两幅您的墨宝,想必他们也是极为欢喜的。
皇上,奴婢说句为您抱不平的话,年年发灾的时候,您都为那些灾民拨了款,可是底下那些百姓不知道啊。
他们只知道自己头上当官的是好是坏,根本就不知道您付出了多少。
趁着这个机会,您也可以把您拨下去的钱,大大方方展示出来,让他们都记着您是多么好的皇上。”
赵双瑜说的一阵作呕,药哥是个能耐人,这些话都能写出来,怪不得那么招人喜欢。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真的绝了!
皇帝似乎也很享用赵双瑜这一番吹捧,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拿出了钱那些百姓还不认账,这要是明明白白展示出来,他们也该知道自己有多好了。
而且,皇帝还想到张秋意说的功德之事,如果百姓们能由心感激他,那这功德不就能轻松获得?
“那这事儿就照着这样去办,等会儿让户部的人过来,商量个章程。
这法子朕刚也想到了,但还没来得及提,看来你跟在朕身边,还是收益繁多。
不错,以后有什么好主意,尽量告诉朕。”
“是的,都是跟着皇上耳濡目染,这才抢先机灵了那么一回。”赵双瑜现在找到哄这人的套路,自然好话像不要钱那样往外撒,把皇帝高高捧起。
皇帝听的舒心,脸上已经展露出笑意。
“父皇皇,那我们还去不去看那些房子被风吹倒的人呀?”
皇帝看着在揉眼圈的虞晓晓,很想说不去,但又想到张秋意说的需尽快用龙气镇压的事,只能叹一口气,叫人把虞晓晓抱起来,出去看看。
唉,像他这样愿以身犯险的贤德皇帝,太少了。
“要去,等我们看了他们的情况,确定没事儿了就回来。”
“好。”虞晓晓糯糯的应着,脑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
被紧急叫进宫里的丞相、户部尚书们,听到皇帝的想法,都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很快,他们意识到这表情有些不妥,连忙垂下眼帘,掩饰心里都想法。
老天爷,第一次啊,这皇帝居然还能说出些有意义的话。
本来,这朝堂要不是还有他们这群老不死的守着,早就垮了,他们都不对这个皇帝抱什么希望,只想着能尽快找个接班人。
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皇帝关心民事,难道这家伙改性子了?
不想无所事事当暴君,只想修功德成仙的皇帝,表示尔等凡人都不理解他的追求。
人生在世,顺心如意就好。
以前,他是皇帝,没人可以约束他,他可以随性而为,现在他只是一个求道之人,是要劳累些。
坐在轿子里的皇帝,看着打呵欠的虞晓晓,跟着打了个呵欠,他真是太辛苦了。
西城门外难民区里,被狂风波及的人,正绝望地咒骂着老天爷。
他们的日子已经过的像是在油锅里煎了,现在连个遮风避雨的地儿都没有,这可怎么活啊!
“爹,你快快醒醒,不要丢下鹿儿。”
“孩子她娘,你可别睡,我马上就把这梁子抬起来,你撑着些。”
“是老天在发怒了,哈哈哈,都毁,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
他们在城外哭声连天,城里依旧灯火通明,过着自己的安生的日子。
只是,这些在龙卷风走后,又热闹起来的街道,在看到从内城里出来的那一队人,开始变得安静。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他们奇怪的时候,有眼尖的看到轿子上的龙纹,还有这群侍卫队的穿着,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皇帝。
当即,那反应快的,就跪下来磕头,口里直呼万岁。
其余人听到,也下意识跟着跪了下来,不过他们心里都在嘀咕。
这皇帝不好好在宫里,跑出来干什么?
还跑的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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