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一句话，让顾战霆的心里，全是波澜。
他看了眼楚清欢的肚子，不自在的掐灭了手里的雪茄，站起身，又走过去。
皱眉想了想，转身回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银行卡，这才满意的凑到楚清欢的面前。
只是还是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和她距离太近，“我的身上都是烟味，对孩子不好……”
他有些讨好。
只是，笨拙的很。
“孩子很坚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出事的。”
楚清欢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只是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她只是看着他，久久的站在原地，看着顾战霆朝自己走来，然后掏出一张卡，挠头，故作淡定。
“如果没钱了，就刷卡，我的卡不都是给你的么？反正我年薪太多，也是花不完的，真的，你不用太过于劳累的。”
感觉自己说的不清楚，才又补充，“卡里面只有五百万，不算很多，不过你花完了以后跟我要就好，我直接就给你打过来了，嗯……不用怀孕了还这么辛苦，我很心疼，真的！”
他像是在试探，又像是真的在犯傻。
只是说着这些东西，心里却一点一点的下沉。
楚清欢眼神怔松，看着他手中那张卡，心中又是讽刺悲凉，无奈的很。
“顾战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己就不能够依靠自己了么？”
“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一见到她这个表情，男人疲惫的眼中闪过惊恐，忘记了她从来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果真是如此。
“滚！带着你的银行卡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
她又爆发了。
说完这些，楚清欢深吸了口气。
她的眼中全是疲惫，和顾战霆对视的时候，各自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东西，深深地，因为对方而产生的疲倦，这个从他们第一次争吵，就开始氤氲着的东西，终于化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
此刻，男人在外高冷漠然的形象也已经被打碎。
“你就非要这个样子？非要和我吵，非要和我闹，非要我给你折腾到谁都扛不住了，你才能够满意吗？”
看着她的肚子，楚清欢此时捂得严严实实，可见她又是不舒服了。
“怎么了，反正我们都是要离婚的，我自己过得很好，不牢你操心！”
她撑着肚子，故作坚强，只是这个样子却分外让人不喜。
“整天瞎逞强什么？我是你的丈夫，并且，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光是你一个人的！”
“可也不是你的！”
她脱口而出，顾战霆的眼神一瞬间阴冷了起来，眼看着她这个样子，略有些动容，马上又转变成了狠辣。
“这个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除了我，谁都不敢要！”
“顾战霆！你不要在我这里无理取闹行不行，我真的累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太大，楼下站着的顾卿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深深叹息，对面的邻居已经伸出了头，丝毫不嫌事大的对着对面喊。
“你们烦不烦，整天吵架，再吵就别再这里住了，扰民知不知道？”
没等上面夫妻两个开口，顾卿就手脚麻利的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出扩音器，对着楼上叫，“管你什么事，人家小夫妻吵个架，还要你多管闲事了？”
楼上。
听着吵闹的声音，再看看她皱紧了的眉头，将要落下的眼泪，顾战霆咬牙硬下心肠。
“总之，不论如何，我希望你保护好我的孩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明白么？”
楚清欢点头。
他又是不忍。
可还是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们就各自冷静一下……”
“好自为之。”
楚清欢关上房门，仿佛是没有骨头一样，倚着门缓缓的滑到地上，顾不得脏兮兮的地方，失声痛哭。
声音那样大，一步步走下台阶的男人，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没有停留，一步一步，坚毅的很。
楚清欢哭过，抱住肚子，艰难的站起来，一摸，地上到底是有着一张卡，背后写着一串数字，是她的生日。
那大概是密码。
她没有在意，随手一扔，扶着肚子慢慢的走回房间，坐下。
“孩子啊……”
这个孩子都五个月了……
可是，父母却要离婚了。
你可怎么办呢。
顾卿站在单元门口，怔怔的看着顾战霆，一步一步走下来，坚定的很。
“哥哥……”
她一开口就是哭腔，顾战霆却丝毫未曾在乎，动作僵直，行动缓慢。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仿佛是刚刚发现她的存在 顾战霆问了一句。
她立马就解释，“我是来送嫂嫂的，哥哥，嫂子已经很累了，你不要伤害她了，好不好？”
顾战霆依旧是神色冷然，凶恶的样子。
“哥哥！就当我求你了，别再伤害她了，要么就好好的继续和她一起生活，要么，你就放过她，不行吗？”
“放过她了，谁放过我？”
顾战霆回眸，眼神冷凝，吓得她一哆嗦。
只是又转了眸子，丝毫不在意。
“随你怎么想，可是我和她曾经那样好的爱侣，你能够放过？”此后的很多年里，顾卿都时长会想起来这一幕。
身上氤氲着烟气的哥哥，此生难得的人前失态，他毫不掩饰着自己的脆弱，也不惧将自己的过去拿出来说。
两个人就站在那个小区的单元门口，顾战霆血红的眼，黑着脸色。
“我放过她啊，谁来放过我？你搞死我，谁来放过我？！”
“哥哥！”她惊呼，只是顾战霆不想理睬。
“你随意，真的，你随意，总之你是被千宠万爱教养大的大小姐，自然不懂我们的事情，以后你别管了，自己过好你们家的日子。”
顾战霆驱车离开，毫不犹豫。
顾卿在楼下站了半晌，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许，也许，她是真的不懂。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去，嫂子的哭声小了很多，可还是依稀能够听到。
她也从来不会这样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
可是为了彼此，两个人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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