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脸，顺着这句往下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五常……”
然而，刚背了不到几段，他就卡住了，“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知过必改，得能莫忘……得能莫忘……得能莫忘……”
他抠着手指头，拼命回想下面一句是什么。
可脑子里就像是塞满了浆糊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望着天，只会念一句“得能莫忘”。
然后望着地，还是只会这一句。
再偷偷看看爹爹，见爹爹低头看书，他便做贼一样紧张的偷偷看看哥哥……
袁英珏被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心软了。
他正要张嘴提醒一句，突然听到爹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桌子，他吓得立刻移开视线望着天，装作自己没有想帮弟弟作弊的样子。
燕衡也被爹爹拍桌子吓了一跳，连刚刚背到哪里都忘了。
他张着红润润的小嘴巴，呆呆的看着俊美的爹爹，刚刚背的东西全忘了。
“我……我忘了……”
他无措的背着小手，沮丧的低着小脑袋，“我不会背了，爹爹你罚我。但是，能不能不要打手心啊？打手心很痛很痛的……”
慕容元洌看着这小家伙可怜无助的模样，真是又可爱又可气。
整整两天时间，就会背几句，这都是干嘛去了？
就这样，刚刚还炫耀自己能认出来那支花的模样呢！
该不会是整天都去看花儿草儿了？
“衡儿，爹爹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要是真心想学，肯定一晚上就会背了，可你这颗心就是不愿意放在学习上，为什么呢？”
慕容元洌将儿子拉到跟前，握着他的小肩膀，“是觉得学习很枯燥很没意思吗？可是哥哥也在学呀，哥哥每天都陪你一起，这样还会很枯燥吗？”
燕衡很无辜的摇晃着小脑袋，“爹爹你怎么会觉得我聪明呢？不是的呀，我不聪明的，我很笨的呀爹爹！我这么笨，我觉得我真的不配念书，爹爹你能不能不让我念书了呀？”
“……”
慕容元洌被儿子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总算是能理解当年父皇被五弟气得拍桌子摔茶杯时是什么心情了！
学霸遇到一个根本不愿意上进的学渣，真的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
他皱紧眉头故意一脸严肃的样子，“衡儿，你再这个样子，爹爹要生气了！”
燕衡的小手绕到身后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腰上的肉，痛得眼泪汪汪的。
他眼泪汪汪的望着爹爹，“爹爹，你再这样逼衡儿念书，衡儿也要难过得哭了。”
“……慕容燕衡！”
慕容元洌被儿子气得喊了他的全名，“手伸出来！”
燕衡的小手在衣裳上蹭了蹭，不愿意拿出来挨打。
他眨巴着大眼睛非常真诚的看着爹爹，建议道，“爹爹，其实你应该打我的脑子呀，你打我的手又没用，又不是我的手不乖不肯学……是我的脑子不乖，你打它。”
他一边说一边将小脑袋往爹爹面前凑过去。
心想，等爹爹打他一下，他就可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然后嚷嚷着他被爹爹一巴掌拍傻了，以后就可以不用念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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