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水?
天上又没下雨,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涨水?”
大嘎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可闭嘴,天上没下雨就不能涨水了吗?”
参将翻了个白眼。
“说得没错!
江南水患得问题还没有解决。
那片地势和现在我们所处得位置差不多高,并且又相邻不远,看来,若想要把这周边的问题完全解决,还得等到江南河道总督那边给力才行!”
郝枚咬了咬唇,没有怎么思考便随口说出。
这些话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些平常的小事,但是听在了参将等人的耳朵里,便成了惊为天人的见解。
“没想到啊,先生医术了得,竟然连这江南水患的事情也如此了解,真是了不得。
大嘎子,瞧见没有?
做人就要做读书人。
那什么,遇见了事情要多动动脑子,别张嘴就胡说八道,让别人说咱们是没有文化的大老粗!”
参将一边教训着大嘎子,一边朝着郝枚善意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停下来休整,等皇上下令可以前行了,咱们再跟上大部队!”
参将说道。
休整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于是,一个个的都将背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原地坐下。
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聊天说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说话间,参将不时的站起身来朝着前方张望,似乎很是着急。
“参将大哥,要是着急的话就上前去打听打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
郝枚坐在草地上看着他说。
他们没走,郝枚也不想离开。
反正这一次出来也是没有目的的浪迹天涯,眼下能够在离皇上不远的地方呆着,就算只能够多一分钟,也好!
回头看向郝枚,参将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招来一个小兵,小声的在他的耳旁说着些什么。
只见那小兵点点头,转身就要朝着前方跑去。
可就在这时,早晨前来报信的士兵出现了。
只见他急匆匆的跑到了参将的跟前,抹着脑门上的汗水说:“参将大人,今儿个这河是过不去了。
皇上吩咐了,大家就在原地再歇息一晚,明日改道出发!”
“啥?
改道?”
参将闻言,连忙伸手拉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传讯小兵。
“这抢修了一整天都过不去吗?
皇上知不知道,这个地儿要是绕道的话,最快也要多耽误三天的时间。
三天,苍梧那边会不会又有什么动静?
咱们边境的将士们撑得住吗?”
参将有些激动。
他出身贫困,现如今能够坐上参将的位置,凭的是一刀一枪拿命拼下来的。
一次又一次的战场经历让他深深的明白时间对于战争的重要性,于是,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对皇上的质疑。
军中众人的脾气性格大都直爽,倘若他的这番言论是在皇宫的大殿里面说出来的,那他不知道要遭受多少大臣的弹劾。
不过现如今在野外,在出征的途中。
他就算是说话有些过分,在场的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大的问题。
于是,前来报信的小兵耐心的解释道:“参将大人,皇上和众位大人们都商议过了。
虽然知道在时间上是要浪费几天,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不知道,前面的河流实在是湍急得很,要是贸贸然下水的话,弄不好咱兄弟的小命都得搭在里面。”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是说在抢修木桥,怎么?
修不好?”
“是啊!
那吊桥原本就年久失修。
咱们的先锋营一踏上去就开始摇晃,才过去了几个人,那吊桥就不行了,从中间断掉了不少。
皇上命人修补,可是这一天过去了,桥不光没有修好,反而整条都完全坍塌了下去。
哎......”说着,通讯小兵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无奈。
“整条都塌了?
那能不能重新再造一条?”
参将咬着牙说道。
“再造?
呵呵!
参将大人你是不知道,这造桥说起来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可眼下咱们是出征,随性的都是兵将,哪里有木工匠跟着一起走了?
这......干干修补的活儿大家还行,要说造一座桥还真没那个本事。
再说了,就算是工匠们在这儿,那造一座桥动辄几个月上年的时间。
有那个时间,怕是苍梧国的那些个狗东西都已经被咱们打爆了脑袋了。”
通讯小兵摇了摇脑袋,脸上尽是一副不认同的表情。
闻言,参将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通讯小兵说的是事实。
若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改道的确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
可是他们要改的道是翻过身后的山脉,从几座山脉的深处往外走。
那些深山之中,多的是蛇虫鼠蚁,还有着不少不知名的野兽。
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
他行军的经验多,像那样的山脉,常常会有能够吃人的泥沼泽。
从前他的好些兄弟,就是掉进了那些不容易发现的泥沼泽丧的命。
以至于他现在一听见深山两个字,心里都会不由自主的布上一层阴影。
“参将大人,属下已经把话带到了。
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就要回去复命了。”
通讯小兵抱了抱拳,见参将不说话,有些低落的转头就走。
改道有危险,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若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勉强从那山脉深处走。
过,是肯定能过的,但是参将知道,只要一上那条路,那么士兵就一定会有折损。
自己的兵自己疼,他也是从小兵一步步走来的,他可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兵连战场都没上,就在半道中,莫名其妙的牺牲。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一阵生疼。
大嘎子昨天不是就差点翘辫子了吗?
好在他运气不错,遇见了医术非凡的先生。
可眼下,自己的兄弟们还能这么好运吗?
还能遇见他们命中的贵人吗?
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了郝枚。
郝枚:......你瞧我做什么?
我又不会造桥。
咦?
造桥?
郝枚心头不由得一动,说不定还真的有点办法。
“参将大哥,那河水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郝枚朝着参将眨眨眼睛,小声的说。
“这......”参将的神情一动,抬眼朝着通信小兵的方向看了过去。
军营里的规矩,各营之间的士兵不得乱走乱串。
但眼下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不光郝枚想要去瞧瞧,就连他自己,也不甘心的想要上前打探打探。
只是他的身份放在这里,再加上一个营的士兵也不能群龙无首,他着实是不方便离开。
于是,在沉吟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看向了大嘎子。
见状,大嘎子自然是连忙凑了上来。
只见参将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的吩咐了几句话。
大嘎子连连点头,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郝枚。
郝枚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样子,多半也是能猜到。
于是也不着急,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直到二人交谈完毕。
“先生,你就放心的跟着大嘎子前去瞧瞧。
记住,一定要小心。
这小子机灵,有他带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你一定不可以乱走知不知道,要是被皇上抓住了把你当成窃听机密的细作,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救你。”
参将谨慎的交代道。
“嗯,你就放心!
我会小心的。”
郝枚笑了笑,心道要是皇上真的抓到了我,才不会当我是什么细作。
只是你不希望我被抓到,我更不希望自己被抓到。
说完话,郝枚连小茹都没有带上,便跟着大嘎子小心翼翼的朝着河边的方向去了。
他们的这支队伍,总共不过万余人,即便郝枚所在的营是在队伍的最后面,要走到前头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一路上,他们二人为了避开巡逻士兵的眼睛,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还专门挑了稍远一点的山路,辗转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听见了水流声。
“大嘎子你听,河流就在前面。”
郝枚的眼睛一亮,有些开心的说。
“是啊,先生,你先等一下,我前去看看有没有人。”
大嘎子细心的说。
“嗯!”
郝枚点点头,目送大嘎子的背影朝前走去。
“嘿,先生,这儿没人,你赶紧过来!”
很快,大嘎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闻言,郝枚连忙动身,快步朝着前方走。
终于看见前方湍急的河流了,郝枚的心里着实是有些讶异。
这河流并不是太宽,目测也就七八米的距离。
按说要过河并不是太难,只是那底下波涛滚滚的河水就有点吓人了。
看那流速,那深不见底的架势。
郝枚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宁愿下令改道也不愿意士兵们上前冒险。
这河水别说是人踩下去,就算是头大象下去,定然也会被立刻冲走。
这样的河流,不建桥是绝对过不去的。
郝枚咬了咬牙,慢慢的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关于桥梁设计的书籍。
“先生,这里的水可真是大啊。
就连我这号称浪里小白条的水性,也不敢下去浪!”
大嘎子摇了摇头,感概的说。
“先生,你看好了吗?
看好了咱们就赶紧回去!
这一带都是皇上冲锋营的兵,要是被逮到了,就不是打一顿鞭子那么简单的了!”
一边说,大嘎子一边转头征求郝枚的意见。
可是一回头,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郝枚却凭空消失了。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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