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得到骊妃娘娘的原谅,狱卒真是感激涕零。
只见他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就摸出了钥匙交到郝枚手里。
“娘娘,你放心。
只要你们不跑,往后不论有什么事情,交代小的就是,小的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你的命令的。”
狱卒一脸肃穆,就差没有对着郝枚行礼了。
“说什么呢?”
闻言,郝枚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狱卒。
闻言,狱卒脸上一滞,有些茫然的看着郝枚,显然,他是不知道郝枚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咱们是兄弟,兄弟你知道吗?
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
兄弟之间,怎么会有命令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咱们是共情。
共情你知道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那种!”
郝枚一本正经的胡说着。
这个狱卒太单纯,忽悠他就跟玩儿似的。
果然,听完郝枚的话,狱卒一脸的感动,狠狠的点了下头,打了鸡血一般的大声说:“明白了。”
声音太大,竟然把熟睡中的玉隐珏都给吵醒了。
“咳咳......咳咳,娘娘,你回来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玉隐珏躺在木板做成的床上,没有转过头来。
“玉隐珏!”
郝枚担心的喊了一声,随即连忙开门。
‘吱呀!
’天牢里面的木栅栏门,像是尘封了好几个世纪似的。
刚一推开,那尖细的声音能直听得人牙齿发酸。
“玉隐珏,你怎么样了?”
终于能看到他了,郝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直到他的床边才停下。
“怎么没有被子?”
郝枚紧皱着小脸,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狱卒。
这人都这样了,身上的衣裳尽是被鲜血染过的痕迹。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给他准备一床被子。
难怪他的伤口会发炎,难怪他会发烧。
“娘娘,这......天牢里面的规矩,不是冷得受不了,是不会发被子的。
再说了,现在不过是十月,还没有到发放被子的时候呢!”
狱卒有些冤枉。
他虽是管束这里的狱卒,但是,发放细软这样的事情还真的都不是他经手的。
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决定谁能有被子,谁又没有。
看出了他的为难,郝枚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他,心中有些抱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我就是......太急了!”
郝枚真心的说。
“没事没事,娘娘。
这天牢是没有被子发放给你们,但是我那儿有。
娘娘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拿来!”
狱卒的眼睛一亮,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被子。
反正现在天气还好,把自己的被子匀一床给他,到也没关系。
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自然是有难同当的。
“咳咳......”看着狱卒匆忙离去的背影,玉隐珏有些吃惊。
这狱卒,竟然如此听郝枚的话?
“娘娘,你......咳咳!”“行了行了,你别说话了!”
郝枚皱着眉,伸手轻轻的放在玉隐珏的额头上。
“你怎么样了?
感觉好点了吗?”
郝枚担心的看着他。
手底下的温度还挺高的,郝枚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应该还有点低烧。
“娘娘,我没事,你不用费心!”
玉隐珏微微的扯了一下嘴唇,那笑容,看得郝枚心头一疼。
“行了,别说话了!
刚才太医已经来给你看过了,还开了药。
乖乖把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郝枚侧身在他的床边坐下,小声的安慰着,像是在安慰生病的孩子一般。
“娘娘,我听说,你被皇上叫走了?”
玉隐珏摇摇头,虽然现在虚弱得紧,但他却一点都不想休息。
“嗯!
玉隐珏,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了你别骂我啊!”
想了想,郝枚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你跟他说了?”
玉隐珏的瞳孔一缩,借着手肘的力量就想支起身子。
“喂喂喂,你别激动!
躺好了,躺好了我再跟你说!”
郝枚连忙伸手将他扶好。
这货现在虚弱得紧,她可真害怕一不小心这家伙的小命就这样葬送在这天牢里。
“娘娘,你跟我说,你......咳咳......”“哎呀,你能不能安静下来别说话?”
眼见病人不听话,郝枚也有些生气了。
“你好好的躺着,我全都说给你听!”
闻言,气都喘不顺的玉隐珏总算是消停了。
“没错!
我把你们的事说给他听了,还有冷宫的事。
上一回,看见贵妃娘娘的那回,是我们俩一起瞧见的。
后来我们还找到了寒露阁。
但那时候,我们压根就没有看见贵妃娘娘!”
见玉隐珏睁大了眼睛,郝枚连忙解释到。
“所以当时皇上并不知到贵妃娘娘尚在人间。”
顿了顿,郝枚看着玉隐珏渴望的眼神,继续说:“皇上听了我的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但是我瞧着他的样子也有可能不是特别相信。
他说要找人调查。
我想,他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郝枚瘪了瘪嘴,心头对皇帝有些同情。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好事!
太后娘娘是什么人?
能做出抢夺别人孩子的事,甚至。
还为了独占孩子,竟然出手伤害他的亲娘。
不说当年贵妃和她情同姐妹,就算是路人,也应该下不去手!
像这么一个不讲感情只讲利益的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对皇帝来说,还真不是坏事。
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突然间被这么荒诞的讲了出来,没有一点点防备。
玉隐珏只觉得心头百味陈杂。
他不在乎皇帝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原谅自己,甚至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活得过今天。
但是他的弟弟,玉隐珏还真的担心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要不是身上有伤,要不是身处天牢,玉隐珏还真的想出去,去看看皇帝,看他好不好!
“玉隐珏,对不起啊。
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事情说了!”
郝枚咬了咬唇,小声的说。
“算了!”
他摇摇头。
既然说了就说了!
后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说了一小会儿话,狱卒便空着手回来了。
不光是他,身后还带了两个人。
“娘娘!”
狱卒喊了一声。
回过头,见着手上什么都没有的他,郝枚有些诧异。
“你不是去拿被子吗?
怎么这就回来了,被子呢?”
“娘娘,接到了头儿的吩咐,说是把玉太医送到太医院去救治。”
狱卒站在栅栏外面,伸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侍卫。
“他们是负责送玉太医过去的!”
“送去太医院?”
郝枚挑了挑眉,随即,回头对着玉隐珏说:“看样子,他是接受了这件事了!”
“希望!”
玉隐珏点点头,由于实在太过虚弱,所以,他点头的幅度几乎看不出来。
玉隐珏一走,诺大的天牢里面就只剩下郝枚和狱卒两个人。
狱卒倒是想留在这里和郝枚说说话,但是头儿找他有事,无奈,他也只能暂时离开。
就剩下自己了!
郝枚缩到木板上,背靠着墙壁。
轻轻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才皇上抱着自己的画面。
他应该是爱自己的!
这一路走来,和他之间的道路走得磕磕绊绊的。
每当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就会被一些莫名的事情给弄得误会连连。
宫里的女人可悲,但也可怕。
郝枚不恨她们,也不怕她们。
但是只要一想到,将来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她们,就忍不住感到全身恶寒,一阵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感觉到自己漂浮在晃晃悠悠的海面上,那滋味,说不出的惬意舒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郝枚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全身都神清气爽。
眨了眨眼,看着漂亮的天花板,郝枚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应该在天牢里吗?
还是说记错了?
自己压根就是在骊安宫?
不不不,骊安宫不是这样的。
那是......冷宫?
也不对!
郝枚迷惑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转眼四处打量。
干干净净的房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墙上挂着一幅书法,郝枚仔细的看了看,不是什么大家的字画。
‘吱呀!
’熟悉的推门声响起,郝枚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模样甜美的小宫女,正站在门口,惊喜的看着她。
“娘娘,你醒了?”
“小茹?
怎么是你?”
郝枚有些惊讶,但是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小茹,这件事倒是让她欢喜得很。
一时间,也顾不上这是不是梦境了,郝枚张开双臂,做出迎接小茹拥抱的姿势。
“好小茹,赶紧来抱抱,我可想死你了!”
“嘻嘻,娘娘,我们也想你,你且等着啊,我去叫二皇子和三公主。”
开心的笑着,小茹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
见她要走,郝枚大声的叫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大了,郝枚眼前的画面瞬间破碎。
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肥皂泡一般,‘波’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哪里还有什么干净整洁的房间?
哪里还有小茹?
哪里还有皇子公主?
“哇......”忍不住悲从中来,郝枚眨了眨眼睛,大声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呀?
就算是梦,就不能让她先见见两个小家伙吗?
为什么要现在醒?
郝枚崩溃的哭着,压根就没注意到站在鸟笼外面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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