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郝枚瞧了瞧皇帝黑乎乎的脸色,见他还好意思摆脸子,于是,自己的犟性也出来了。
瘪了瘪嘴说到:“郝帅他能安安稳稳的活到今天…”
“元齐!”
“啥?”
“什么郝帅?
朕已经给了他名字了,叫拓跋云齐,你不要叫错了!”
皇帝皱眉说到。
“行,元齐就元齐!”
郝枚无所谓的说:“元齐能够好好的活到今天,哪一回不是我想办法给他处理的?
要是都像你说的动不动就请太医的话,那我们也不用吃饭了。
再说了,那些个太医的手段,还不一定能够比得过我呢!”
听到她前面的话的时候,皇帝的心隐隐一痛,想到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似乎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自责!
没想到,自己的女人还有一双儿女这五年来会过得这么辛苦。
难怪郝枚一直以来都是抠抠索索的样子,原来,她是真的穷啊。
但是听到后面半句,皇帝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这女人在说什么?
她说宫里的太医竟然比不上她的手段?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妇道人家,能懂些偏方治点小病小痛就不错了。
这会儿还大言不惭的说人家太医都比不上她…
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她这样把牛皮都吹上天的。
李公公去了太医院,皇帝也没有耐心继续呆在龙吟殿了。
皱了皱眉,抬脚就往殿外走去。
见他离开,郝枚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前往黔西六所。
心中虽然对他刚才的责备不爽,但是看在他这么紧张儿子的份上,郝枚还是决定原谅他。
算了,咱好歹也是新世纪穿来的知识分子,不在乎跟他这目光短浅的古人一般计较。
皇帝此时走在前面,压根就不知道郝枚心里在怎么编排他,要是他知道的话,不气得脑袋都要冒烟?
因为心中着急,皇帝的脚程也不慢,于是,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黔西六所。
站在院子外面,看见里面的房间投出黄橙橙的光。
里面人头舛动,料想李公公已经将太医招来,已经在里面为郝帅诊治了。
见状,皇帝连忙从已经打开开着的院门处进去。
入到房间,里面的人一见是皇帝来了,都慌忙行礼。
桂嬷嬷和小茹甚至是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若不是现在郝帅正在生病,她俩怕是要欢喜得跳起来的。
娘娘果然是复宠了!
瞧瞧,这大半夜的,不光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领着太医过来,甚至连皇帝本人都亲自过来了。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要变天了。
在受了五年的罪之后,她们的好日子终于要回来了。
进门之后,皇帝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不光是因为郝帅的伤情。
只是这间房屋太小,虽然打扫的挺干净的,但是毕竟还是太残旧了,就连那墙面,都有一些脱落的痕迹。
房间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张分别靠着两面墙放的小床。
小丫头的床上粉粉的,床边好歹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可以透气。
可郝帅这边,连一扇小窗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面最值钱的东西怕是就要属立在墙根上的那个衣柜了。
不过就算是不打开看,皇帝也可以猜到,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环顾整个房间,唯一看着像是装饰品的东西就是桌子上的那一束鲜花。
还是不要钱的,在皇宫里面的小路上可以随便摘的那种…
这样的条件别说是皇子了,就是一般的小户人家都不止这个生活水平!
皇帝心中郁闷得紧,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齐儿怎么样了?”
皇帝走到了郝帅的床边,坐在床沿上,弯腰看着自己的儿子。
伸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还好,虽然额头湿漉漉的,但是还不烫。
“皇上,二皇子殿下乃是伤口化脓所引起的风邪入侵,先前已经出现了高热。
好在娘娘让嬷嬷给殿下灌了退热的药汤,眼下,热毒虽然退了,但是脚上的伤口必须要拔毒。
要不然的话,脓血呆在皮肉里,就不仅仅是让殿下发热了。”
太医对着皇帝行礼之后,谨慎的说到。
“不仅仅是发热?
那会怎样?”
皇帝阴沉的脸说到。
“毒血攻心,怕是有生命危险啊…就算是侥幸能够活下来,殿下的那只退,也断无再恢复如初的可能。”
太医苦着一张脸,伸手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神情皆不相同。
皇帝自然是最痛的,这是自己的儿子,亲生儿子。
虽然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一打,甚至只要他原意的话,往后绝对还不止一打。
但是,这个毕竟是他刚刚认回来的。
在原本就愧疚的情绪下,心疼自然要比别的孩子多一分。
而桂嬷嬷和小茹自不用说,这孩子是她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放在他身上的感情虽然比不得郝枚,那也是比珍珠还要真的,所以,听了太医的话,禁不住都偷偷抹起了眼泪。
就连差不多可以说是置身事外的李公公,都是一脸的凄然。
这个小娃娃还是很可爱的,原本他还以为这孩子的前途一片光明呢,谁知道,却遭了这么一个大难。
而此时,原本应该最伤心的郝枚,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瞧了瞧屋内众人。
再看向太医的时候,脸上涌起了一股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太医,倒是会吓唬人啊…
诚然,郝帅脚上的伤若是不处理的话,任凭它自己发展,到了最后是什么样的情况的确说不准。
但眼下他不是来了吗?
他是太医,又怎么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况且给郝帅处理伤口并不是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
只是会很痛,但是倘若用了麻醉药就会好很多,至少,手术是可以顺利进行的。
这样一来的话,郝帅这个伤势,就完全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怕了。
这太医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把病情说的严重一些,好在等他把郝帅治好之后让皇帝对他刮目相看?
郝枚眯了眯眼睛瞧着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心里的弯弯绕绕还不少。
究竟要不要揭穿他呢?
郝枚想了想,最后决定算了!
人家也是混饭吃,也没有乱治,只是说得夸张一点,也不算是什么大错…
郝枚叹了一口气,哎…没办法,自己就是那么的善良宽容。
“娘娘,可是觉得微臣的话不对?”
太医是老资格了,整个皇宫内医术若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自然的,傲骨就比别人多了几分。
眼下这个骊妃娘娘他是知道的,五年前被打入冷宫之后就时不时的往他们太医院跑。
跟一个叫云隐诀的太医走得很近。
原本,身为臣子是不应该质疑自己的主子的。
但是着骊妃娘娘不过是个冷宫的弃妇,就算是现在皇帝到了她的院子里来,的确可以证明最近宫里关于她的传言属实,那也没有办法改变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原本,活了好几十个年头的老太医是可以把心中鄙视的情绪生生的压下去的,至少在面上看不出来。
可是哪知道这样一个弃妇,还是个行为不那么检点的弃妇竟让用这样的眼神瞧着他。
瞧瞧,他从她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什么?
讥笑?
鄙视?
这是对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应该有的表情吗?
真的是不知所谓,活该她会被打入冷宫。
心里这么想,脸上就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于是,嘴里的话想也不想的就冒了出来。
他笃定皇上会责令骊妃给他道歉,一个小小的弃妃,也敢瞧不起自己这个太医院的一把手,她必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郝枚本来是不打算拆穿他的,只要他能好好的给郝帅治伤,之余他要不要装逼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半点也碍不着自己。
但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面对太医的质疑,郝枚无语的瘪了瘪嘴,说:“太医,二皇子的伤,你打算怎么治?”
“娘娘这个问题,可是不相信老臣的医术?”
太医的脖子仰的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鄙视人。
没想到这太医如此小气,郝枚皱了皱眉头,不想跟他打嘴皮子仗,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做事!”
这话要是皇上,或者是宫里的其他几位身居高位的娘娘来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他她一个弃妃也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有点不知轻重了。
于是,太医重重的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见状,皇帝心里虽不喜,但也觉得郝枚是在这里捣乱。
毕竟现在郝帅的身子最重要,其他的,都暂且可以放到一边再说。
于是,他对着郝枚沉声说到:“你别说话了,没得打扰太医救人。”
皇帝的话一出口,便是给了太医一个天大的面子。
只见他得意的看了一眼郝枚,似乎在说:“瞧瞧,你一个弃妃,也好意思跟我争辩?”
而与此同时,郝枚也郁闷的瞪了一眼皇帝。
就知道这货也是个小心眼,一有机会就要跟自己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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