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各种重逢
乔温刚走出忌库大门, 就发现两个之前没见过的侍从模样的年轻人正守在门口，见他从里面走出来，非但没有出声质问指责, 还齐齐躬身, 对他行了个礼——
“贵安，乔温大人。天元大人向您问候。”
“……哦？”乔温稍稍表现出了一点惊讶。
天元。
这是网友们给乔温进行的有关咒术回战这个世界的各种科普中, 让乔温感觉最为神秘的一个存在。
天元拥有“不死”的术式，理论上而言不会死去, 不过他的□□本身，却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正常步向衰老，虽然这个衰老的速度与普通人相比，慢得离谱, 可若是不在特定的时间内（据网友们说这个周期是每隔500年）与被称为“星浆体”的拥有特殊体质的人进行同化——乔温猜测这个所谓的“同化”应该类似于□□融合，或者是天元单方面对于星浆体的吞噬——重新“刷新”□□情报, 天元的□□在衰老到一定程度以后, 他所持有的“不死”的术式就会为了防止主人因衰老而死, 而自发发动术式，为天元重塑肉身。
乔温当时看科普看到这里, 还对弹幕表达了不解：
“重塑肉身……？这不挺好的吗？相当于返老还童了啊？而且还不用牺牲其他……那叫什么来着？星浆体对吧？还不用牺牲那些星浆体了，干嘛不干脆就让他就这么自产自销（x）算了？”
网友们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
“你以为重塑肉身是那么好重塑的？说是术式效果对□□进行重造, 其实那已经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进化’了呀！”
“根据夜蛾老师的说法，这种进化是相当不靠谱的, 因为经历过进化之后, 天元会变成一种脱离于‘人类’这一概念的，更高次元的存在。”
“到时候天元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甚至他还是不是天元都要打一个问号。人类嘛……你也懂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自称个‘除妖师’都要被咒术协会针对，何况天元变成连人类都不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到时候万一他阵营变更，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怎么办？”
“所以不如用星浆体咯。既方便行事还没什么后遗症，最多就是牺牲几个人……对咒术界而言，这都不算事儿。”
乔温：“……整得还挺玄乎。”
网友们嘻嘻哈哈：
“那可不。”
“相当玄乎了，我记得看到这段儿的时候我都傻了，心想充满诅咒的这么一个世界难不成还能有两幅面孔？咒灵就够精神污染的了xx莫非还想整个克苏鲁元素出来？”
“外神可还行？可憋强加设定了，遭不住啊！”
“不过目前看来xx应该还没这个打算吧？虽然天内理子是无了，但天元后来不是顺利和其他星浆体进行同化了嘛？这才过去十年，他的术式稳固着呢，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问题。”
乔温把大家的讨论看了又看，就有种……天元这个人设看起来就非常神秘、有很多坑可埋的感觉。
更别说天元还是绝大多数结界类术式存在的基础，构筑了包括“帐”在内的，许多辅助监督所使用的结界术，咒术高专之所以能成为咒术界的据点，也是因为有天元对咒高的防护结界进行强化，一旦失去了天元的力量，咒术界甚至都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可想而知他的存在对于整个咒术界而言，是何等重要。
一般这种人物要么就是真·正面大佬，不出场则已，一出场就是主角最坚实的后盾，送装备送术式送助攻什么都送，可靠强大又讨喜。
要么就是阴谋败露被打成反派，还因为设定过于超模一出手就会对主角造成成吨伤害打击。
以乔温阅少年漫无数的心得体验，他自己是更倾向于天元boss论的。
虽然据说天元根本无心权势，既不插手咒术界日常事宜，对咒术协会做出的决定也基本没做出过反对，平时里只负责加固各处结界、隐藏咒高存放高等咒物的忌库，除此之外，就算忌库被人闯入、咒物被人夺走，他也不会出手。
——这行事风格，怎一个佛字了得。
乔温之前进入忌库的时候没看到这两个据网友们说只听令于天元，会把守在通往忌库的真正大门外的侍从，还以为天元虽然知道他进了忌库，一贯的佛系作风还是让他干脆就当没看见，连侍从都没派过来一个，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乔温挑了挑眉：
“向我问候？他自己怎么不来？”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对天元更是没有使用敬语，仿佛在咒术界地位无比尊崇的天元，在他这里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那两个侍从却还是那一副低眉顺目、情绪内敛的恭顺模样：
“天元大人正在高专最底层的‘薨星宫’中潜修，若贸然踏出薨星宫，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动荡。大人有吩咐过，若乔温大人您有意，可由我们二人引路，带您进入薨星宫，与天元大人一见……”
啊这……
乔温也没想到真的会收到来自天元的见面邀请。
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算了。我没什么兴趣和他那样的大人物见面。”
两个侍从听了，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样子。
“是。我们会将您的回复如实转达给天元大人。”
说完，两人就躬身垂首，静立在了一边，虽然没再说话，但那种“您请便”的对乔温的放任自流，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
乔温：…………
不、不愧是天元的手下。
佛还是你们佛。
他边腹诽着，边在脑海中戳世界意识：
【我说……这个天元到底怎么回事？真就克系伏笔呗？】
世界意识：【…………】
对乔温的梗理解良好的祂无语片刻，才含含糊糊回复：
【没有的事……你只要知道对于我们的计划，天元既不是必须的，也不会成为阻碍，无视掉他的存在就好。】
其他多余的事情别做！
就当天元这个人不存在好了。
哦。
乔温懂了。
他没再理会那两个天元的侍从，随便找了扇门，就向外一路走去。
想进忌库难，想离开却很容易。
乔温也没用库洛牌占卜，只随意穿过了几扇门，就回到了最初的大殿。
推开殿门，乔温就发现等在外面的除了夏油杰，还多出了一个夜蛾正道。
不仅如此。
乔温的目光扫视过周围的大片树丛。
灵压感知中，光是这附近，就藏了不下数十名咒术师，再远一点的地方，想来还有更多人。
乔温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些躲在监控咒具后面的老家伙们出事的消息，眼下已经传遍了整个咒术协会。
只不过这一次侥幸逃过一劫的剩余那些老家伙里，总有人学聪明了，没有再来和乔温硬碰硬，而是找来了夜蛾正道做中间人，为的就是借着点七海建人那边的关系，让乔温不至于一上来就给人冷脸，让大家谈都没得谈。
乔温只觉得可笑。
——看，他们也不是不懂正常人的逻辑，该跟人讲情面的时候，不是也会讲情面吗？
为什么之前的种种操作就那么降智那么刻板那么不近人情？
【那当然是因为痛不在他们身上，被不近人情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啊。】
世界意识冷冰冰地说。
【真可惜。】
乔温知道祂可惜的是什么。
是那些老家伙们竟没有全部中了眠之牌的睡眠魔法，是竟然还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留在了外面。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算他们真的被全部一网打尽，总归还会有其他人……】
世界意识语气恹恹的。
——五条悟说得没错。
咒术协会从头到尾都已经腐朽得一塌糊涂，抛开已经活得够久的那些老家伙不谈，年轻一辈，又有几个不算人渣的？
就说禅院家内定的下任家主。
这家伙的人渣程度，可比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要高出不知多少个档次，让人不由自主会产生一种这种人渣到底为什么会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由衷疑问。
所以祂才会想要终结这样的世界。
只要咒力彻底消失……
见乔温已经抬脚向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方向走去，世界意识没再出声，安静地缩回了自己的世界。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说是站在一起，其实中间至少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上去还算不错，至少没到剑拔弩张的程度，不过要说相处和谐，倒也不尽然。
毕竟隔着十年的光阴，还有夏油杰叛逃、堕落为诅咒师的这个伤疤戳在那里，这昔日的一对师生如今再见到彼此，即便眼下情况特殊，他们没立刻大打出手，但想要毫无芥蒂地谈天说地，也绝对没那个可能，天知道在乔温出来以前，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彼此相顾无言了有多久。
——久到夜蛾正道甚至都在想，要不要干脆把家入硝子叫过来，让她来缓和一下气氛了。
谁让悟那个不靠谱的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联系不上人！
当然，这个“联系不上”里面到底有多大水分，了解自己学生的夜蛾校长并不打算深究。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乔温……是吧？”
夜蛾正道看着已经走到自己和夏油杰面前，面容与十年前他从画像之中看到的相比，没有丝毫变化的乔温，语气里有着十足的慎重。
“我是夜蛾正道，是悟还有杰的老师，也是东京咒术高专如今的校长。”
乔温对夜蛾正道印象还不错，毕竟听网友们的说法，这位也算是个手工（戳毛毡）达人，再加上他并非咒术界腐朽掉的那一部分，本质而言是个相当温柔的好人，所以……手艺人又何苦为难手艺人？
这么想着，乔温微微一笑，用让夜蛾正道甚至感到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超温和语气，与对方打招呼道：
“初次见面，夜蛾先生。之前的事情我从夏油君那里听说了，美美子和菜菜子这些年也受了你不少照顾，非常感谢。”
听他主动提起美美子和菜菜子，夜蛾正道心下不由一松：
“哪里。我只是做了身为成年人该做的……说起来，你回来以后还没有见过美美子和菜菜子吧？正巧七海最近没被分配任务，虽然他不在高专任职，也就没住在校内，不过离得也不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正说着，夜蛾正道忽地抬起头，就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被他刚刚还念叨着的五条悟带着从天而降，落地的瞬间便一左一右，扑向了面前的除妖师青年：
“哥哥！！”
两人齐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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