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帽子架先生与扑朔迷离的委托内容【双更合一】
“你说不止一个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形容好呢？”乔温苦恼地皱起眉头, “也不是双生子的感觉。要说的话，更像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存在被强行塞进了同一个‘盒子’里，彼此无法忍受对方的存在, 于是逮着对方就开始拼命互掐……这样的感觉吧……”
巴卫：…………
还真是浅显易懂的说明＝＝
妖狐神情微妙：“所以是我猜的那个意思，是吧？”
现在的状况并不是那种惊悚类型的【明明只有一个世界却诞生出了两个世界意识, 要互相厮杀决定谁才是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那个】。
而是……
“两个属于不同世界的世界意识,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关在了同一个世界里？”
妖狐猜测着，小小的眉心拧得死紧死紧：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祂们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发泄在你身上吧？！”
本来就是这些世界意识不讲武德，硬是将乔温“抢”到祂们的世界来帮祂们实现心愿的, 这会儿自己不知怎的出了意外, 竟然还好意思将乔温当成出气筒？
凭什么？
祂们哪儿来的脸？
巴卫简直气炸！
乔温看着妖狐气到连尾巴上的毛毛都全部炸开, 整只狐一副恨不得扑上去一边一爪子直接将这两个世界意识抓个稀巴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头部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起码他现在不会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摘下来塞进滚筒洗衣机里, 一遍遍上下左右疯狂甩动了。
这让乔温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了足够的力气用于思考。
——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眼下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了。
乔温探出指尖，轻轻点住巴卫还在叭叭不停吐槽着某两个世界意识的小小嘴巴。
巴卫：……！！
你干嘛！
——妖狐用眼神示意。
乔温笑着顺势用指尖蹭了蹭恋人人偶形态下软绵绵、超级q弹可爱的脸颊。
“祂们应该不是把我当成出气筒，在拿我发泄心中的不满。”
乔温边思考着，边对巴卫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感觉起来更像是两边都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所以才来找到我这个‘唯一能感知到祂们的存在和祂们的情绪的人’, 想让我来评评理……”
巴卫：…………
巴卫简直无fuck说。
“祂们把这叫做‘评理’？”妖狐竖起眉毛。
乔温无奈摊手：“因为还是两个连自我表达都十分不熟练, 也很不擅长自我控制的‘小婴儿’嘛……”
这绝不是乔温这个“受害者”还在试图为某两个“加害者”开脱。
而是认真说起来, 来到这个目前仍然正体不明的异世界以后乔温所遇到的这两个世界意识比起他之前遇到过的鬼灭世界世界意识, 那可真是差太远了。
祂们不仅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意图, 甚至连稍微明确一点的情绪都很难传达出来。
而且, 祂们也不像鬼灭世界的世界意识那样, 还算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力量。
乔温刚刚本不必经历那场折磨人的剧烈头疼，可是那两个世界意识发现乔温的到来以后，实在太过激动，纷纷试图“挤”进乔温的脑子里与他进行交流、诉说自己的委屈，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两个家伙又好巧不巧撞在了一起……
——好家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顾不上这是在乔温的意识里了，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个世界意识当即就不管不顾直接冲向彼此，轰轰烈烈对掐上了！
“很不走运，我们这一次遇上的这两个世界意识，看来就是陛下曾经提醒过我的，那种仍然处于混沌未绝状态，如同刚刚降生人世的新生儿一般难以沟通，是最难应付的类型……”
乔温叹息。
巴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连眉头都皱得更紧了一些：
“所以说？意思是你也只能隐约感觉到祂们的‘委屈’，但祂们到底是在委屈什么，又想要向你表达什么，你却完全无法分辨？”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如此一来，乔温岂不是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两个该死的世界意识到底想要向他进行怎样的委托？
这种不得不接受委托难度直线上升的感觉……
真是让人暴躁极了！
巴卫难以避免地感到了一丝烦躁。
乔温坐直身体，看着巴卫使用狐火飘飘悠悠飞到自己面前。
他忍住伸手过去捧住巴卫，将他放回自己肩膀上的冲动——毕竟那样的话他和巴卫就看不见彼此的脸了，不太方便交谈。
乔温想了想，回答说：“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巴卫闻言面色稍缓：“‘目前来说’？”
这用词，有点微妙啊→_→
乔温感受着渐渐从脑海中抽离的疼痛感，和两道怯怯的，不敢再太过深入自己意识的意念，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刚刚应该只是祂们都太激动了，都想争着第一个来跟我‘交流’，谁也不想让谁，又应该都有点想先告对方黑状的意思……”
尤其是，这两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之都相当仇视对方，所以偶然间撞在一起后，根本没有考虑过乔温对两股世界意识直接在自己脑海里“开战”的承受能力，不管不顾就直接互掐了起来。
开始注意到乔温的不适，两个家伙还稍微停顿了一下，可是很快祂们对彼此的敌视和想要争当第一个与乔温进行交流的决心就又一次爆发，让祂们再次大打出手，直到巴卫的爆发和乔温已经因为过于剧烈的疼痛而逐渐开始变得模糊的意识，才让这两个家伙真正冷静下来，停下了将乔温的脑海当作战场的不恰当举动。
“虽然不是说祂们冷静下来了就能对现状有什么帮助……”
但至少比让两个世界意识继续在乔温脑袋里互殴要来得好。
随着脑海中的剧痛渐渐消失，乔温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随手将已经喝空的保温杯送回夜笠空间，站起身，环顾四周。
“总之，在搞懂这两个世界意识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之前——”
不如先弄清楚他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
鉴于刚刚那阵差点让他想要掀飞自己脑壳的剧烈痛感，乔温暂时不想与那两个世界意识中的任何一个进行交流。
也不管祂们能不能分辨自己的意思，乔温总之将强烈的拒绝感散发出去之后，就想着先搞清楚自己来到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再说。
不过想归这么想，乔温自己也知道——
“如果不遇到什么特定的人或事的话，感觉还真不好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呃……”
正在感叹途中的乔温在转回身看向身后巨大的摩天轮的同时，意外瞥见了远处呈聚集状高高耸立在城市中心的五座地标性黑色大楼。
乔温：…………
啊这。
他才刚说不好判断这是个什么世界，结果就……
打脸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的吗！
再加上刚刚遭受的那场无妄之灾……
乔温总有种这个世界对他好像很不友好的感觉→_→
【世界意识：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说qaq】
乔温当然听不懂比熊孩子境界更高的熊宝宝世界意识的含泪反驳。
一想到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意味着他今后可能会面对一群怎样的人，乔温就觉得刚刚离自己而去的剧烈头疼好像又回来了＝＝
而与乔温相比，次元另一头的网友们情绪可要嗨多了——
“哦哦哦哦哦哦是文野吗？竟然是文野吗！”
“好耶！能看到真人版的哒宰和啾也了！我为双黑续一秒！！”
“我想看乱步大人！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前面想看乱步的怕不是魔鬼吧……想过乔小二暴露在乱步面前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要这样说的话前前面那个cue哒宰的也一样啊！哒宰虽然没有乱步那么恐怖的推理能力，但剧本组的名头也不是虚的，要是让他注意到乔小二……啧啧~”
“你这个啧声就很精髓，完全渗透了对乔小二的同情和怜悯233333”
“不是我看不起乔小二啊，他什么样人我们都清楚，就他那个脑子……玩心计的话别说剧本组了，你们就说说他能算计过谁？中也吗？也就只有中也了吧！”
“谢邀，中也厨有被冒犯到。”
“请问你把我们阿敦放在哪里？难道阿敦就比乔小二有心计？真的吗？我不信。”
“芥川厨在此。不要小看我们芥川君啊！他难道又比乔小二聪明了吗？！”
“社长厨瑟瑟发抖……”
“贤治厨抱走我家小蠢货。”
“……我说，前面的一群都是黑粉吧？有你们这么嘲讽自家角色的？？”
“都是老阴阳人了，还装什么老实人啊[doge]”
“不开玩笑了。讲真的，感觉这次乔小二好难啊！世界意识没法正常沟通不说，还碰上这么个人精遍地走，读心师多如狗的世界……总有种一个不小心，分分钟就要被人扒掉底裤的担忧……_(:3)∠)_”
“哈哈哈哈哈扒掉底裤可还行？”
“别担心啊朋友们，乔小二脑子不够用，这不还有巴卫跟着吗？这可是真·千年老狐狸，谁能在他面前玩成功聊斋啊”
“别说得那么笃定，巴卫其实也算不上特别老奸巨猾吧？身为妖怪很多时候他可比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类率直多了，感觉很可能玩不过太宰和陀思这样的人啊……”
“拜托能别提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的名字吗，我听着胃疼……”
“……我说，你们知道巴卫现在也看得到弹幕的吧？这么吐槽他真的好吗→_→”
“实话实说怎么能叫吐槽呢！再说我们这不也是担心乔小二么？巴卫会理解的！【确信】”
“前面的好大一股茶味儿啊！莫非宁就是当代茶艺大师？”
“说起这事儿，巴卫能看到弹幕我就不奇怪了，关键是他怎么看懂我们在刷什么的？难不成是背着大家偷偷学了中文？可恶啊……竟然这么努力！”
“我寻思着巴卫努力学中文也不是啥坏事儿啊？”
“当然不是，但他学会了中文我们以后不就不能在弹幕里尽情吐槽了吗！”
……
网友们最初还挺激动，弹幕讨论也是以欢乐惊喜居多，后来说到乔温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严峻局面，大家又都忧心忡忡起来，后续刷屏的弹幕内容让乔温甚至有了种自己多了一大群爱操心的老父亲老母亲的诡异错觉。
乔温哭笑不得。
大家的担心他心领了。
可他和巴卫也没弹幕说的那么直白好懂，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吧？
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扑克脸能摆得像模像样的两个人啊！真希望大家能对他们两个多一点信心。
乔温边想着，边站起身来，顺手将巴卫捞回自己肩上：“走了。”
同样也看到了那些弹幕刷屏的巴卫先是伸手摸了摸乔温的脸颊，确定他体温正常，额头也没再沁出冷汗，这才收回手安安稳稳坐上乔温肩头。
“决定好下一步怎么做了？”他问。
乔温：“还没。总之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
……
“……这就是你所谓的‘走一步算一步’？”
巴卫嘴角抽搐，看着乔温利用创之牌创造出一个装满这个世界特有纸币的黑色皮箱，接着就带着皮箱走进了一家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杂货店。
再出来时，黑色皮箱消失不见的同时，乔温手中也多了一份足以应付任何检查的“合法”身份证明。
“没办法啊，”乔温把玩着刚刚拿到手的身份证明，“这里和我们之前去过的大正时代可不一样，没有身份证明，根本就是举步维艰，做黑户可没那么好过——我以为有过一次经验，巴卫你应该明白的？”
乔温说的是他刚刚穿越到巴卫所在的世界时候的事。
当年乔温就是因为穿越以后变成黑户，缺少身份证明担心住旅馆会惹来麻烦，才打上了去山上的神社里借住的主意，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与巴卫相遇，有了后面一系列非同寻常的经历。
虽然乔温现在已经是那个世界的合法居民了，不过最初他也是有用过假身份的。
而给他带来这份假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巴卫。
妖狐哼了一声：“我们又没打算在这里长住。”
乔温的话有道理，作为一个黑户生活在现代社会风险的确很大，不能住正规的旅店，没法租正常的房子，甚至倒霉走在街上遇到警察，也拿不出身份证明应付例行询问。
可这一切对于横滨这座城市来说，都不是问题。
不能住正规旅店？横滨不需要身份证明就能入住的小黑店一抓一大把，只要给钱，在里面住到旅馆被炸都不是问题。
不能正常租房？
就像巴卫说的，他们又不是要定居在这个世界，干嘛一定要居有定所？
直接住黑心小旅馆不就行了？
至于警察盘问……
巴卫上上下下打量乔温——
是要有多瞎才会把乔温这样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乖宝宝当成危险人物上前盘问？
再说横滨的警察是真的很不作为——虽然这大概也不能怪警察，实在是因为这座城市的特殊性，使得军警势力在这里都被无限削弱了，更何况普通的市警？
这才是他和乔温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光天白日之下，他们一路走来，已经遇见至少三起械斗事件了！
据说这还是这座城市相对和平时候的样子→_→
就连巴卫这个妖怪都很难想象在现代会有这样的城市——比较起来，他们原本的世界就算又有妖魔鬼怪神明地狱又有异能者，也还是和平得不像话啊！
——啊……某两位侦探身边除外。
无论如何。
乔温只是个普通人。
哪怕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不逊于自己的力量，巴卫也始终还是这么认为。
所以这么危险的世界，他根本一秒钟都不想让乔温多待。
如果不是要完成世界意识的委托……
“说到这个，还是不能明确接收祂们试图表达的内容吗？”
巴卫恶狠狠瞪着虚空，明知道世界意识既无法被他的视线捕捉，也轻易不会被他所感知，妖狐还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乔温摊手。
“从两边传递过来的信息真的很难解读。我现在只能感觉出祂们两个彼此嫌弃，现在两边都觉得又委屈又恶心，都很不想和对方继续待在同一个‘盒子’里……”
“——等等。”
“？？”
“你刚才说，他们都不想继续和对方待在同一个世界里？”
“是这样没错……”
“那么委托的内容是不是很可能就是，”妖狐说着，下意识飘飞而起，与乔温目光相对：“让祂们彼此分开，或者说，进入两个不同的‘盒子’？”
乔温：！！！
乔温惊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他喃喃道，“分割世界什么的……我可做不到那么夸张的事……”
一时失神间，乔温压根就没注意到对面正用震惊的眼神看向他面前的巴卫的某个青年。
直到对方主动走到他面前，抬手压了压帽檐——
“喂。”
那人出声了。
乔温回过神来，就见眼前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黑色礼帽的矮个子年轻人。
对方橘色的半长发在颈边形成了一绺如同小辫子般的发束，蓝色的眼眸有如横滨的海水，通透湛蓝。
“飘在你面前的这个，是‘怪异’吧？”
这人问。
乔温：…………
“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他艰难地回答。
内心却在疯狂捶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好好走在街上被人发现了本不应被任何人注意到身姿的巴卫不说，发现他们的人还是港黑重力使，横滨武力值天花板中原中也？！
这什么运气啊！
他难道真的和这个世界八字不合？
乔温伸手，将飘飞在面前的巴卫护进手心。
他保持着陌生人被人搭讪，并且是被人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宝物”时应该表现出的适当程度的紧张与警惕：
“你能看见他？”
中原中也纳闷脸：“我能看见很奇怪么？”
世上有超出常理的存在。
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异能者中就有不少人天生感知敏锐，能够发现这些本不应被人所注视的存在。
中原中也就是其中的一员。
虽然在横滨，这些被称为“怪异”的存在少得可怜，但是经常出差的中原中也在其他地方，可是见过不少类似的存在。
只不过异能者与怪异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看得见”并不代表“能够触碰”。
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中原中也可以负责任地说，异能者与怪异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即便有些异能者能够看见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怪异，也会当它们不存在——打又打不到，有些怪异性格还十分恶劣，发现异能者无法伤害它们，就会跑来恶作剧，虽说后来被某位公主限制了类似的行为，但有段时间，怪异和异能者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势如水火——各种意义上的。
“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这家伙是不是你所‘饲养’的，有几个问题，希望他能回答，或者由你代答一下也行。”
没给乔温继续发问的机会，中原中也反问一声后，很快再次说道。
虽然话说得并不客气，他的姿态却谈不上失礼。
毕竟刨除掉港黑干部的身份，单就为人而言，中原中也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
因此哪怕他现在是在对乔温和巴卫进行“盘问”，也并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乔温也不清楚中原中也看到巴卫后态度那么自然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照中原中也的问法，好像他理所当然就接受了巴卫身为“怪异”而非异能产物的这个前提。
这个世界观好像有哪里不对……
乔温一边分心思索着，一边配合地点了头——没办法，他不点头也不行，港口afia在横滨拥有多大的能量他又不是不知道，贸然得罪身为干部的中原中也在目前而言，并不明智。
中原中也见他十分配合，态度也更加缓和：
“最近横滨来了个在怪异中非常受排斥的存在。”
他说。
“据说那是个身形瘦削，黑发金眼，有着病弱美态的女人。”
“明明身为人类，却会被怪异们恐惧、闪躲，乃至忌讳。”
“我想问问你饲养的这个怪异，有没有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乔温：…………
行了。
不用想了。
谜题……全部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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