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头, 我承认,你的订阅率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过他没看出梁帝有什么帝王之相,反倒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自家的点心师傅。
不怪他理所当然地把鏖兀大王想成是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阮久不确定地问了萧明渊一句:“你……说真的?”
“我猜是这样, 倘若单是和亲之事, 怎么会压到最后,由我父皇与使臣单独来谈?一定是这次和亲与从前的和亲不同。”
“天呐。”阮久惊讶得久久回不过神,最后握住萧明渊的手, 情真意切, “那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想什么呢?”萧明渊甩开他的手, “寻常和亲,也是挑选臣子家的女儿封为公主, 再嫁过去。就算这回要选男的, 我父皇疼我, 肯定不会让我去西北吃土。”
萧明渊想了想,又握住他的手, 用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反倒是你,你这个人太过招摇,最近还是注意一点, 别被抓去和亲了。”
“我无才无德,怎能担此重任?”阮久疼得眼里都泛起水光, 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为了报复,也把他的手打得啪啪响,“殿下初初长成,品德兼优, 机敏过人。我大梁正是用人之际, 殿下不入鏖兀, 谁入鏖兀?”
“好了好了。”萧明渊败下阵来,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甩了甩,“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最近收敛一些。”
阮久哼了一声:“你没听见说书的讲褒姒妲己,要是鏖兀敢要我,我非把鏖兀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萧明渊一下子就乐了:“就你?”
“怎么了?我不行?”阮久扬起脑袋。
“别傻了,鏖兀艰苦,先不说吃的喝的如何,就是语言也不通,你过去待不到半天就想回来。然后你趁着夜里,偷跑出鏖兀的皇宫,出了城门——”萧明渊双手掩在面上,左右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是一片大荒漠?到底该往哪里跑呀?”
阮久虽然生气,但是见他动作滑稽,也没忍住笑。
他只笑了一下,就抿着嘴忍住了。
萧明渊趁机给他斟茶:“我看见你笑了,今早那件事情,算我口不择言,就算过去了。”
阮久刻意拖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点点头:“……好。”
“本殿下亲自给你赔罪,你还敢端架子?”萧明渊把茶盏咚地一声放到他面前,“喝茶,给我喝完。”
“我不渴。”
“给我喝!”
这段对话重复到第十遍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很是嫌弃地推了对方一把。
“滚滚滚!”
两个人险些把对方从圆凳上推下去,动手不止,还动了脚。
正要打起来时,门外传来侍从通报:“殿下,几位公子求见,来谢殿下的点心。”
萧明渊与阮久迅速恢复正常。
阮久捻起一块玫瑰糕,萧明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请进来。”
他看了一眼阮久,解释道:“我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你们都在这里吃点心,就想着过来看看。结果他们都在,偏偏你没在,想着你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还生气。”
他转了话头,还挺得意:“我就顺手帮他们结了账,算是请他们吃的,所以他们过来谢我。”
阮久一阵无语,扭过头不看他。
这时,早晨与他们一同打马球的几个公子哥儿都进来了,见阮久也在,神色各异。
不久前才闹得僵着呢,这会儿又坐在一块儿吃点心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素衣公子上前作揖:“我等方才要结账,才听说殿下来过,已经替我们付过账了,特意过来谢过殿下。”
这是御史大夫晏大人的长孙晏宁,他年纪稍长,性格宽厚,出门在外,一向都是他领着这一群小的。
萧明渊摆手:“不用客气,你们这就要走了?”
晏宁笑着看向阮久,佯叹道:“既然阮久也在这里,少不得要留下来陪他。”
省得他和萧明渊再打起来。
萧明渊道:“我和他都已经和好了,你们都这么小心做什么?”
晏宁忍住笑,点了点头:“是。”
另一位抚远将军府的魏旭魏公子倒是心直口快:“殿下的腿上,还有这么大一个印子呢,怎么就和好了?”
萧明渊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有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才阮久踹的。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怕他们再打起来,连忙把两个人分开了。
*
再添了几碟点心,让楼下台子上的琴师撤了,换上八殿下最喜欢的《采莲曲》。
萧明渊歪在榻上听曲子,阮久与两个要好的朋友——御史大夫家的大公子晏宁、抚远将军府的魏旭——一开始十八哄他出来,用的就是这两位的名头。三个人窝在一头打牌。
其余人等各玩各的,说说笑笑,甚是惬意。
阮久捏着一大把纸牌,一张白净的小脸极其拧巴:“完了,我要输了。”
魏旭胜券在握,敲敲他面前的桌子,催促道:“快点。”
晏宁温和,笑着道:“你就别催他了,他都要哭了。”
阮久犹豫了许久,才拣出两三张纸牌,放在桌上:“喏。”
魏旭面色微变,晏宁亦是摇头:“没有。”
于是阮久继续出牌。如此几回,他就把手里的牌清了空。
魏旭把纸牌往桌上一摔:“你不是说你要输了吗?”
阮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是‘要输了’,又不是已经输了。”
“你这人。”魏旭跳起来要打他,“每回都哭着说自己要输了要输了,结果每回都是你赢,你这个小骗子!”
阮久往晏宁身后一躲,晏宁张开双臂,掩护他逃下小榻。
房中顿时闹成一团,魏旭追着打他。
正巧这时,在房里伺候的伙计提着茶壶要出去换水,阮久连忙跟在伙计身后出去,临走时回头道:“你们先玩,我哥让我给他带点莲花酥,我出去吩咐一声。”
魏旭一把抽出萧明渊靠着的软枕要丢他,阮久逃得快,枕头就砸在了门上。
萧明渊没了枕头,“咚”地一下摔在榻上,回头怒目:“姓魏的,你干什么?”
魏旭道:“怎么?殿下是要像欺负阮久一样,欺负我了是吗?殿下是下定决心,要同我们一个一个都闹掰了?”
房里人听他们又吵起来了,都噤了声,不敢言语,十分头疼。
只有晏宁顶着两边怒火,从中劝和。
*
阮久默默地关上房门,将吵闹声都关在里边。
幸好他逃得快,要不他也得被挤在里边不敢说话。
他转回头,眼见着那伙计已经提着茶壶,要转过拐角了。他喊了一声:“伙计,等一下!”
偏偏那伙计没听见,只是径直往前走,已经转过拐角,下楼梯去了。
阮久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赤着的双脚——方才魏旭“追杀”他,他就这样从榻上跳下来,连鞋也没来得及穿。
所幸客满楼的地还算干净。阮久白净的脚趾蜷了蜷,转身想要回去,就听见里面还在吵。
玉色的衣摆垂到脚面上,他扯了扯衣裳,想了想,还是去追那伙计了。
“等一下!”
他一边喊,一边走过拐角,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撞到了一个人。
他没站稳,被撞得后退几步,那人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好了。
“谢谢。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好像格外暗些,我就没看清楚……”
阮久回过神,抬起头,只见四五个膀大腰圆的蛮族汉子并排站在他面前。最高的汉子只比屋顶矮一点儿,最矮的也比阮久高一个头,犹如群山突起、遮蔽日光。
他说怎么好像忽然天黑了呢。
原来是他们把光都给挡住了。
阮久仰着头看他们,才看了一会儿,脖子就酸了,要往后退,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还被人握着。
扶住他的这个人也是蛮族装扮。不过所幸这人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没有其他的蛮族汉子这样高壮,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凶狠。
阮久挣扎着要把手给收回来,却不想比他还小的少年力气比他大,他一时间竟抽不出手。
阮久道:“实在是对不起,我请你们吃点心?算是给你们道歉。”
但这些人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没有什么反应。
阮久同那少年大眼瞪小眼。
最后阮久蹙眉,少年朝他扬起笑容,露出两颗犬牙,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
他这一笑,阮久才想起来。他们白天见过,他就是鏖兀使臣队伍里,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少年。
而那少年好像早就认出他来了。
那少年看着他,说了一句鏖兀话。
阮久想了想,朝他招招手:“你——好——”他把每个字都拉长:“你听得懂汉话吗?——”
少年没有回答,反倒是萧明渊从包间里出来了。
“阮久,你别这样傻里傻气的,他听不懂,他们都听不懂。”萧明渊大步上前,把他往自己身后拽了一把,“我说你怎么没穿鞋还在外边呆这么久,你是赤脚仙人?”
晏宁把阮久的鞋提出来,放到他脚边,温声问道:“没事?”
魏旭看了一眼现在的局势,扭头就朝包间大喊:“快玩了!别出来!阮久叫鏖兀人给堵了!”
大夫笑道:“那就不吃,好好歇着就行。”
阮久这才松了口气,阮鹤颔首:“十八,好生送王大夫回去。”
十八抬手:“王大夫,请。”
房里侍奉的小厮都跟着退出去了。
“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打马球了?”阮鹤抬手要戳他的额头,想到他头晕,又收回了手。
阮久没心没肺地笑,抓着被子在床上躺好,然后握住他的手:“哥,我难得生一次病,你陪我一下嘛。”
阮鹤本想反问他,“这算什么生病”,但是对上弟弟亮晶晶的眼睛,就也把这句话给咽回去了。
“好。”阮鹤帮他把被子盖好,“你睡一会儿,哥陪你。”
*
那头儿,十八送了大夫出府,回来时,正巧碰见阮老爷的小厮要进院子。
十八想起方才混乱之中,他背着头晕的阮久进去时,阮久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别让我爹知道。”
十八想着,他肯定是怕被阮老爷教训。
于是他快步追上那个小厮。
他们小厮之间都是相互认识的,有圈子,彼此之间都说得上话。
那小厮见他来了便道:“十八,老爷说……”
十八把他拉走,小声解释道:“小公子一早出去打马球,打了一上午,可累惨了,这会儿正和大公子午睡呢。老爷要喊,喊醒了小公子倒是没什么,大公子身子不好,难得睡一会儿,把他吵醒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小厮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十八趁机道:“要不你还是再回去问问老爷?等大公子午睡起了,再来一趟。”
“好,那我先回去问问,还是你思量周全。”
十八同他道别,松了口气。
成功帮小公子躲过一劫,真是难得的机智!
*
阮久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在阮鹤眼皮子底下装睡,心中思量着对策。不知过了多久,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兄长在宴会上被选去和亲,结果没过多久,兄长就被送了回来。
和去年兄长去西北,最后父亲亲自带人去战场上把他带回来的场景一模一样。
很多大夫都摇着头说可能不行了,那时候阮久才十五岁,怕碍着大人做事,就缩在墙角,连哭也不敢大声哭。
大夫说,要不先置办棺材,要不先办件喜事冲一下。反正阮家这么有钱,总会有……
后边半句话他们没说,就被冲出来的阮久打断了。
“你胡说!”
然后阮久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没看见阮鹤,登时紧张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就下了榻:“哥?”
阮鹤不在房里,阮久推门出去,跑进院子里,连喊了好几声。
一群侍从被他喊出来,劝他回去把鞋穿上再说,阮久不听,吵着要找兄长,就要跑出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阮鹤的声音:“小久?”
阮久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回过头,噌噌地上前,简直要被他给气哭了:“你去哪里了?”
阮鹤不明就里,举起手里的食盒:“去给你拿了点吃的。”
阮久拂袖回房:“我不吃!”
下一秒,他就坐在房里,一手捧着粥碗,一手拿着瓷勺,搅弄着碗里的鸡丝粥,挑出里边的鸡肉吃。
阮鹤不知道他怎么了,安静地坐在一边陪他。
阮久抬眼,悄悄看他,暗中下定决心,鏖兀是个吃人的地方,绝不能让兄长再去第二次,他应当断绝兄长与鏖兀之间可能产生的各种联系,一点点也不可以。
而且他也不是十五岁、只会躲在一边哭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十六岁了。
*
吃了点东西,阮久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阮鹤请走,然后让十八去小厨房拿了两碟点心,端着去了父亲的书房。
他敲了敲门,书房里应了一声,他才推门进去。
阮老爷坐在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将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
阮久把十八留在门外,自己端着点心进去:“爹,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
阮老爷皱眉看他:“你再说一遍。”
阮久哽住:“这是我亲手装的点心。”
这还差不多。
阮老爷随手捏起一块:“怎么回事?”阮久疑惑,阮老爷边吃点心,更加直白地问道:“闯什么祸了?”
阮久笑了一下,拖了一把凳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爹,宫里是不是送了请帖来呀?过几天的宴会。”
阮老爷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宫里宴会,从来都不请我们家,爹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吗?”
“是有一点。我本来中午就派人去喊你大哥了,谁知道你缠着他午睡,方才又派人去喊,等会儿他就来了。”
阮久忙道:“别,别喊他来。”
“怎么了?”
阮久垂下眼睛:“我前几天跟八殿下一块儿在客满楼吃点心,魏旭说,要是能在宫里吃点心就好了。他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是我和八殿下话赶话,我说八殿下还没成年,肯定做不了宫里的主,八皇子非说他做得了。我就说,他要是真做得了主,那过几天他请我们进宫吃点心好了。”
阮老爷叹了一声:“那八皇子就这样应了?”
“是。”
“胡闹。”虽然说着胡闹,但是阮久做出这样的事情,阮老爷一点都不意外。
“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出去打马球,八皇子忽然问我,收没收到请帖,我才知道……”阮久低着头,对了对手指,“爹,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今日这样快就认了错,阮老爷也不好多说什么。把方才盖上去的书册拂开,拿出底下的帖子。
他翻开帖子,帖子上请的就是“阮公子”。
阮老爷自认与朝廷没有过多的牵连,原本想着就算要请,也不该只请“阮公子”,反倒把“阮老爷”晾在一边。这下阮久这样说,他才觉得解释得通。
小孩子们凑在一块玩儿,自然是只请“阮公子”了。
上午那几个太监过来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真是。
阮老爷再将请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就把东西拍到阮久怀里:“拿去,记得准时赴宴。”
阮久接过帖子,也看了一遍。确定下来,就是这个。
也是这时,门外小厮通报:“老爷,大公子到了。”
阮老爷看了一眼阮久:“我把这事情告诉你哥,你看你哥骂不骂你。”
阮久连忙抱住老父亲的手:“爹,别!我哥肯定要不高兴,你别告诉他,我给你钱!”
阮老爷皱眉,发出一声鼻音:“嗯?”
“我忘记了,爹是首富。”
这时阮鹤也进来了,他站定作揖,唤了一声“父亲”,随后看见阮久,上前捏起他的衣领,把他提开。
“他又怎么惹父亲发火了?”
阮老爷指了指阮久:“整天和狐朋狗友在外面……”
阮久举手抢话:“爹,我一直和八皇子、魏旭他们一起,你这样是妄议皇家贵族。我还和赫连诛在一起,你……你破坏外交!”
阮老爷抄起桌上的书卷要丢他,对阮鹤道:“逆子!拉出去!”
*
虽然被臭骂一顿,但阮久还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看着请帖,而后十八进来吹灯,他便把请帖塞到枕头下边,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他用手指摩挲着请帖纸张上的暗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是去走个过场,肯定不会被选上的。
他这个人又懒又馋,若是鏖兀人要他和亲,岂不是请了个小祖宗回去?他们没那么傻。
反过来,要是兄长去了,兄长天人之姿,如山中清泉,林间明月,肯定一眼就被鏖兀人看中了。
所以,兄长进宫,极其危险;他去宴会,绝对安全。
阮久满以为然,点了点头,收回手,拉上被子,进入梦乡。
*
连打三场马球,果不其然,阮久早晨起来,浑身酸疼,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他懒得出门,又在家里窝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宴会这天。
阮久怕阮鹤怀疑,这天一早就说自己出去找朋友玩儿,早早地就出门去了。
在外边瞎逛几圈,又找了个地方听说书,捱到巳时就可以准备进宫了。
阮久只赴过一次宫宴。阮家不是官宦之家,总共也没被邀请过几次,每次被邀请,都是因为朝廷缺钱了,每次也是阮老爷带着阮鹤去,阮夫人在家陪阮久。
去年阮鹤受伤,朝廷为了表示对阮家的关照,才又请了一回。那时候阮鹤还在养病,所以阮老爷带着阮久去了。
当时阮久兴致缺缺,只觉得菜难吃,一点都比不上自己家的。难怪萧明渊总爱往外跑。
今日再来,便是阮久一个人了。
马车被引到宫墙外的巷道里停着,赴宴人等须步行入宫。
阮久掀开马车帘子,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十八只能将他送到宫门口,给他加了一件披风,叮嘱道:“小公子早些出来。回去晚了,老爷又要说了。”
阮久点头:“我知道。”
就连十八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去做什么的。
阮久朝他挥了挥手,跟着一群赴宴的公子走进宫门。
鏖兀和亲、还要挑男子做和亲公主的消息,大梁与鏖兀一直瞒得很好,就连萧明渊也是无意间才探听到的。
收到请帖的人家不算显贵,公子们小小年纪,更是难得入宫一次,都穿得鲜亮。
阮久收回目光,随着人群走,忽然瞥见一个眼熟的人——萧明渊身边的老太监,上次帮他送东西来阮府的那个。
老太监手里捧着一个白瓷罐子,装蛐蛐的那种,不敢快跑,只能在后边颤颤巍巍地追:“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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