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儿,大喜之日,不可胡搅蛮缠!”
吴家家主吴良玉立时怒斥一句,并抬手下压,示意他立刻坐下。
“噢,怪我,怪我!”
裴重华不等吴迪争辩,宏声道:“菲钰是拓海的义母,奇娘更是媒人,她们上坐,合乎世理。”
她四方拱手,特意在吴少卿与步曼妙处略作停留,接道:“是我被喜悦冲昏,竟忘了介绍,望列位海涵!”
“呵呵,原来如此,确该上坐!”……
后来的宾客们闻言,纷纷含笑表示了然,那二位主母亦微笑点头回礼,以示理解释然。
“二位长辈确是应当。”
然而吴迪仍旧不依不饶,冷然道:“这不是还有二个晚辈么?”
“别急!赵家大喜,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婆婆是厉害角色,他只会自取其辱。”
察觉到身旁的林奇目光冷冽,宁相依极速将他手臂抓住不让他起身,甚至直接坐到他一条腿上,谨防他暴起。
“吴迪贤侄,你如今身为吴家统帅,凡事没弄清楚前,定须沉住气,否则贻笑大方是小,战事成败是大。”
果然,林仙儿笑脸教训道:“我皇甫家先至,并与赵家主母、也就是新娘子的婆婆博了个好彩头。
当时赵家人都亲眼目睹,重华她首先选了白儿,或许这是上苍启示,她这个奶奶会先得孙儿,更预示赵家血脉的传承。
现时,白儿与念紫,可谓婚典的金童玉女,寓意新人多子多女,绝非是晚辈这般简单。
其次,今日乃是大吉之日,百无禁忌,也幸好这个百无禁忌,你适才所言,赵家不会计较。
须知,你对佳兆祥瑞提出质疑,此举不仅不敬天地,更是对主人家的冒犯,好在你年纪尚幼,童言无忌。
你瞧除你以外,还有谁语出异议?若真为亵渎、有悖伦常,在场这么多赵家人,难道都是傻子不成?”
“吴家主,曼曼!”
她笑容更盛,却软中带硬道:“你们的宝贝儿子,是在当众指责我这个长辈不知进退么?
我虽退位家主,仍旧是主母,何况我夫君在,我儿也在,被个晚辈当面说三道四,我皇甫家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奇娘言重了!”
步曼妙立即欠身拱手道:“夫君适才已斥责,我为犬子的孟浪无礼,向你赔个不是!”
“迪儿,还不向长辈道歉!”
她转而怒目叱道:“目无尊长,简直放肆至极!”
全场目光,顿时聚焦到放不下颜面、迟迟不动的吴迪,那青一块白一块的脸上。
魏雨朦眼见于此,立时帮腔道:“婆婆,夫君他也是无心之言,何必小题大做,让他难以下台。”
“哈哈,曼曼,我儿媳妇如今是家主,她与我儿也不敢顶撞于我、当众不给我面子。”
林仙儿大度摆了摆手,“说了是童言无忌,便罢了,回家你再收拾他们,以免打搅到大喜婚典,重华还眼巴巴盼着儿媳妇磕头呐。”
“魏雨朦,婆婆我教训儿子,何时轮到你插嘴!”
就算平日里性情随和,但两厢比较下,立时让步曼妙怒火中烧,潜藏的执拗,不可避免爆发,“回去家族,去祖祠面壁三月!”
“娘,您千万别受激!”
吴迪眉头紧皱,疾声道:“林奇夫妇带兵包围祖祠逼宫,天下皆知,皇甫家对这种忤逆之举,不也不顾先祖给忍了么?”
“混账!”
吴良玉即刻怒喝,正欲朝皇甫鑫拱手赔罪,却见他已起身,面沉似水步步御空而来。
“鑫兄,犬子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吴良玉自知吴迪闯了大祸,赶忙抱拳道:“我代表吴家向你致歉!”
然而,皇甫鑫面色不改,仍旧脚步不停,一股无形气势,令整个广场间的空气几近凝结成冰。
“鑫兄,鑫兄,给我个薄面,如何?”
赵自成亦立刻御空试图拦阻,皇甫鑫向来和善,几乎从不发怒,可越是这种人,一旦愤怒,后果将不堪设想。
“别拦,我不愿对你动手!”
皇甫鑫语声低沉至极,步伐不止,双目如两道绝世利剑,直刺冷汗淋漓的吴迪脸庞。
“奇娘!”
裴重华亦看出他动了真怒,若不阻止,事态将彻底无法控制。
“皇甫鑫!”
林仙儿也瞧出了端倪,一同长大,成为夫妻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别拦,否则我去吴家将他们祖祠给砸了!”
皇甫鑫不含波动的语声,令众人一瞬头皮发麻,敢说出这种话,至少证明了他的决心,不惜鱼死网破。
‘唰!’……
三道身影瞬移显现,急得团团转的赵自成瞥见,立时大喜过望,引领所有赵家人行礼道:“拜见老祖宗、二老爷、姑小姐!”
“拜见赵家老祖!”……
其余人亦齐齐致礼,唯有林奇等人,乃至皇甫鑫依旧前行,谁也不理。
“侄儿给叔叔个面子。”
赵弘基并无不虞,再度瞬移至他身畔将他手臂扯住,“叔叔知道你和你爹一个脾气,叔叔也支持你出头,但会否让你娘伤心呢?”
见皇甫鑫面无表情侧首,他叹道:“叔叔与你爹娘的交情,想必你很清楚,叔叔不是要拦你。
你娘是当世第一巾帼英雄,你爹不在,不可再让她悲戚,更不能让她无颜面见先祖啊!”
“是啊皇甫鑫,何必与一个无知小儿一般见识。”
林仙儿亦极速赶至,将皇甫白与林念紫强行塞给他,“孙儿孙女我抱累了,该你这个爷爷抱!”
“皇甫鑫,你们年幼时,你家奇娘还唆使你二弟皇甫云燕,将我赵家祠堂的蜡烛给摸了出来,我们不也没追究?”
赵弘基二弟赵弘璞劝道:“先祖没这么小气,他们看重的,是我人族疆域,是种族繁衍。”
“鑫儿,你知道三姑姑最疼你。”
赵家姑小姐赵弘英一副女中豪杰模样,怒指脸庞已失去血色的吴迪,“你想要这小东西的命么?三姑姑替你出手!”
“哎!”
皇甫鑫沉吟半晌,仰天一声长叹,转视被宁相依横坐压着的林奇道:“奇儿,你怎么说?”
“哎呀,相依,你如今是两个人,将我腿都已压麻。”
林奇将她小心翼翼扶起,慢慢悠悠站立道:“爹,吴家大军即将压境,我们当然要服软啊!”
“嗯?!”
赵家三位长辈,森寒目光一瞬投向吴良玉,然而他却不明所以,不自觉看向吴迪。
“吴迪啊吴迪,你不传令去我皇甫家,来赵家干嘛?你这用兵,我还真没看懂啊!”
林奇朝皇甫鑫含笑招手道:“爹,您回来,最多一炷香工夫,他吴家祖祠,必被我最精锐的尖刀队、骁勇军与杀神围住,唯一可惜没啥宫可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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