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好,杀得好,哈哈哈哈!”
“哎!瞎了眼,竟第一个出局!”
“我的灵石,我的灵石啊!”
……
被袭女子捂住颈脖不住痛苦抽搐,她的眸子复杂无比,有对生的渴望,亦有解脱的释然,只不过耳畔传来的,却是欢呼与懊恼。
或者,她本就是一株野草,无人在意她的生死,关注的,仅是她烈火焚身时所燃起的火焰是否猛烈。
‘噗!’
那给予她致命一击的女子,一拳将她心脏刺透,让她痛快离世,也许,这位生死大敌,是唯一怜悯她,或说怜悯自身之人。
与早前的假把式相比,如今的搏斗场,才真能称为血淋淋的杀场。
她们生死搏杀,寸步不让,衣衫划破尽毁亦丝毫不以为意,眼中唯有对手,唯余对生的最后渴求。
血色渐浓,欢呼雀跃声长盛不衰,甚至愈演愈烈。
八名女子已去其四,剩余的四名也人人挂彩带伤,特别是其中一位,单目已瞎,半张面颊已血肉模糊。
可惜正因为她伤势沉重,另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她猛攻,此时已将她逼入角落,毙命仅在眨眼之间。
“谢谢你们!”
躲无可躲,防无可防,她闭上残目,坦然迎接死神降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噗!’……
三道刺破血肉声近乎同时响起,由于放弃了防守,皆尽击中她绝对要害,这也让她瞬息离世。
扑倒于地的同时,她嘴角仍旧上翘,只是慢慢被鲜血溢出,掩埋了这会心微笑。
“我先走,我去杀鸡儆猴!”
首次观斗的离泉,瞧得双拳紧握,她森寒落下一语,扭头便走,且行如疾风。
“哎!”
林奇目光不离,仍旧注视着斗场一声长叹。
遥记当年在武府秘境,他与于斐然首次长谈,于斐然就提过自身为了灵石而登上擂台,看来这绝非个例,而是世间通像。
他们为了生存,或是为了强大,不得不舍命历经困苦磨难,从而挣得那一丝契机,也难怪当年的任静那般不忿。
应彩潔并未出声,仅是怔怔凝望他的侧颜,她能清晰感受出这位少爷此时的惆怅与无奈,或许内心亦含不曾表露的愤怒。
搏斗场还剩三名女子在生死相向,不过正因为是三人,胜负仿佛不能一时半会儿分出,她们谁都心存戒备,怕以一敌二。
“那名女子是谁?”
收拾心怀,林奇观战片刻后,伸手斜指一位肤色如小麦般的女子。
“她叫丽刹,是最大热门,出战三十多场,从未落败。”
应彩潔对她们似乎已烂熟于胸,“她原本生在边关,上次对妖族大战,也不知怎的流落到中州城,如今她实际归属于任家。”
“嗯,这次应该还是她会活到最后。”
林奇转过身躯,不再多瞧,回到原位坐下,朝她抬手示意后,闭目静思。
察言观色的应彩潔亦落座,目光静静落在他面上,仔细打量这位家族未来主宰与自己的恩人。
“你起舞时,我瞧了你,如今你又一股脑都还了回来,还真不吃亏。”
半晌,林奇突兀睁眼出言,将她吓了一跳,“当时何事略作推迟,害你被起哄逼迫?”
“是胡爷姗姗来迟,这才有所耽搁。”
应彩潔解释道:“每次开注前,各方头目必须在场认可。”
“原来罪魁祸首竟是我。”
林奇挠了挠头,转而笑道:“看来还真是天注定,若没这一茬,我也不会看中你。
这是你首次遇到?这衣裳其实并非连在一起,你早有最后准备,只是不会轻易施用,幸好你没遇到我或娘子起哄。”
“是,其实这套舞,我也只跳了一半。”
应彩潔微笑道:“少爷心绪不佳,可惜现时嘈杂不宜唱曲,我将剩下跳完为少爷解闷如何?”
“好。”
林奇挥手道:“正好你跳完,时间也就差不离,我们一同见见那个丽刹。”
轻灵舞姿,身轻似燕,软如云絮,柔若无骨,步步生莲曼舞,在这雅室中重现。
观众仅有一人,应彩潔更加得心应手,将自身娇美与诚挚热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舞终了,林奇刚要称赞,房门却被开启,衣衫褴褛、身上洒血的丽刹,被胡建考如早前的应彩潔般领来。
“你叫做丽刹!”
她一进入,温柔气氛霎时被无形冷意所取代,见她眸光幽冥站立不语,林奇负手围绕她转视数圈,才打破沉寂。
“是!”
丽刹目不斜视,声无波澜的一字回应,衣不蔽体被陌生男子观视,她也好似无动于衷。
“想入伍成为军人么?”
林奇以眼示意,应彩潔忙取出纱布替她包扎。
只是她虽不曾反抗,伤口被触碰更未颦眉,却并不回应所问,其灵魂宛如已死。
“你若想继续过这种生活,直到有一日无声无息死去,我不拦你。”
林奇不以为杵道:“可如果你想挣脱枷锁,为自己而活,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给你这个机会,一切都由你自行抉择。”
“你是谁?”
丽刹默然半晌,眼中戾气淡去几分,并不客气的开口嘶哑相问。
“我是皇甫大军统帅。”
林奇坦诚道:“我叫林奇。”
“统帅……林奇……”
丽刹轻声喃喃自语,骤然目光犀利如刀凝视于他,可并无任何言语。
“怎么?你不信我?”
林奇直面相迎,轻笑道:“你难道与我有仇?我应该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更与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处。
若说唯一相同,恐怕也就都出身边关,因此,我皇甫家如今来自边关的人不少。”
“战神。”
丽刹眸光不变,嘴中陡然蹦出两字。
“你来自大楚?”
应彩潔不明所以,可林奇立刻目光灼灼将她紧盯。
“你是大楚战神,你真是大楚战神?”
铁血无情的丽刹闻言,印血嘴唇猛然哆嗦,见他肯定颔首,双目立时泪如泉涌。
“但望有朝身化蝶,对抗着风霜,我再踏家乡!”
林奇肃然道:“大楚人从不敢忘楚歌!”
“统帅,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只会信你,我只信你啊!呜……”
丽刹悲戚嘶声哀哭,猛的上前将他紧紧抱住,仿佛这是她心中唯一希望,亦是神圣的擎天依靠。
她这一哭,顿时如滔滔楚水连绵不绝,宛若要将往昔所受凄苦尽情以泪流出,端的是肝肠寸断,令闻者心伤落泪。
林奇面容冷厉将她环抱,毫不嫌弃她身上血污及横流涕泪。
直至良久,感受到她情绪稍稳,才柔声道:“你来自大楚何处?不知适才带你前来的胡爷,以及白爷,乃至家族现时的家主,全部是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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