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咱们三位亲家母坐一道。”
严茹雪热情洋溢的朝林欣颖与魏映洁招手道:“女儿们相处极为融洽,我们也别生分了。”
“还有小凤。”
她转首笑语道:“你是师母,按老祖宗的话说,你最大,亲家公都没你大。”
“既然是家宴,哪还分这些,我还是坐馨儿与紫嫣中间。”
苏小凤微笑回应道:“相依肚子还摸不出来,我坐这里能左右逢源,谁也别和我抢。”
“随意,随意,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皇甫鑫随和道:“亲家公坐我身旁就好,对了,大长老与二位亲家即将到来,别把大老爷们的位置给占咯。”
“咦,啸天为何不来?”
严茹雪奇道:“他不就爱凑热闹的么?”
“别提那个老东西。”
苏小凤满面不悦,“老三被丹盟弄来当说客,他心有不忍去见,我罚了老三,他还同我赌气,与龙成喝得烂醉如泥。”
“当说客,当什么说客?”
严茹雪明知故问道:“难不成丹盟要将啸天拉去?”
“说是奇儿不顾大局,胡乱练兵。”
苏小凤薄怒道:“你说他丹盟真是有趣,自家军务,就连我们也不能插手,他们指手画脚个什么劲?”
“罢了,罢了!”
林仙儿摆了摆手,“你家老三也是被逼无奈,就别为难于他,说好不提公务,别扫兴。”
“唷,爷爷与二位岳父来啦。”
林奇更衣出门,正巧天木等人到来,他急忙相迎,扶着天木落座。
“当年小旗子还小,老朽就在担心他娶不到媳妇,如今孩子都即将有三个,老朽这心里还真是难以言喻。”
天木笑容不止道:“那时他一大清早将馨儿领回,老朽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爷爷,您果然老眼昏花,我会没媳妇?”
林奇大言不惭道:“您孙子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骗几个媳妇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主要还是脸皮厚。”
白晨馨绽放笑靥,“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骗。”
“哈哈!”……
大笑声中开席,有了前面的铺垫,宁采臣与赵菲钰自然不便提及军务,何况他们内心本也不愿。
酒过三巡,其乐融融的酒宴,焦点理所当然放在了三位有孕女子身上,白晨馨肚里是儿子已确认,另俩还是未知,引得众人纷纷猜测。
月色已明,酒宴末尾,前一刻还在欢笑的林奇突而紧锁眉头,旋即恼怒而起,目光犀利瞧向天际。
“怎么了?”
瞧见他的异常,席中众人顿时一片安静,白晨馨关切道:“军中有事?”
“嗯!”
林奇重重点头,冷声道:“来了!”
只见墨蓝苍穹之下,数道人影疾飞而至,正是皇甫云燕、陈策,以及被皇甫正星带飞的宁伟。
“禀告统帅!”
陈策并未向他人致礼,直接朝林奇行军礼道:“皇甫云燕副帅对帅令有所不满,私自蛊惑尖刀队撤离军营。
皇甫正星统领严守军令,并向我检举揭发,我本欲依照军规处罚,可云燕副帅言辞狡辩,拒不接受,请统帅裁决!”
“二叔,陈策副帅所言,是真是假?”
林奇闻言,转对侧头不瞧他的皇甫云燕寒声道:“可有夸大或冤枉之处?”
“当然有!”
皇甫云燕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我只说尖刀队该外出磨砺,操练队列能叫尖刀队?还不如改名仪仗队更合适。”
“启禀统帅!”
皇甫正星立刻插嘴道:“副帅还对末将说,尖刀队这么练兵连杀神都干不过,简直是笑话,言下之意对统帅决策极为不满!”
“你个逆子放屁!”
皇甫云燕大怒道:“老子和你牢骚几句,你他娘的竟然跑去告密,这叫大义灭亲吗?信不信老子回家关门揍死你!”
“放肆!”
林奇一声怒喝,“此乃军务,哪来的老子、儿子?只有帅与将!”
他沉声道:“陈策副帅,如今人证在前,他亦亲口承认,依照军规,该如何处罚?”
“既然是无心之言,我早前判断有失偏颇,便饶了死罪。”
陈策肃然朗声道:“虽是对一人闲话,但此言终归对军心有所影响,按律,当处以十至二十鞭刑,顾念副帅初犯,就以十鞭作为警告!”
“好!”
林奇斜睨皇甫云燕道:“于公,本帅在,家主也在,于私,二叔的大哥在,大嫂亦在,就在这里立刻当众行刑!”
“行刑就行刑,我皇甫云燕敢于直言不讳,问心无愧!”
皇甫云燕拍胸脯道:“不就是十鞭么?我若喊一声疼,就……”
“慢着!”
突然,一道厉呼声如雷传响,居然是皇甫阳怒气冲冲飞落赶至。
“这……”
林奇心中顿时一紧,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位二爷爷,这戏只怕要遭。
岂知皇甫阳出人意料的不曾对他们怒目相视,反是抬手指向瞠目结舌的皇甫云燕骂道:“好你个小崽子,当老子的威风耍得挺溜嘛!
惑乱军心不说,还要将我正星孙儿关起门来死揍?老子这个元帅,今日让你好看!”
“他身为副帅,更不可饶恕,甭管是初犯还是累犯,按最重的来罚,二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他对陈策伸手道:“将军鞭给本元帅,老子亲自对儿子行刑,打得他今生刻骨铭心!”
“爹,军中规矩,行罚都由陈策副帅定夺,您不可擅自更改啊!”
皇甫云燕大惊,赶忙出言将他拿住。
“老子是元帅,亲自行罚以示庄重,军规可有规定元帅不得行罚?”
见皇甫鑫欲要出言帮腔,皇甫阳手指白晨馨道:“家主都不能干涉,谁敢多话?当列祖列宗的规矩不存吗!”
“元帅军令不敢违逆。”
陈策饱含无奈,只得恭敬将军鞭双手奉上。
“诶,陈策,你……”
皇甫云燕正待焦心呵斥,皇甫阳已将军鞭紧握,指向他道:“你敢躲一下,就加十鞭,给老子站直挺胸!”
“好,这次被你逮住了机会,我认栽,等……唉哟!”
面泛凛然之气的皇甫云燕还欲威胁,可惜话未说完,势若奔雷的军鞭,已狠狠抽到他胸膛。
霎时,就连军甲亦片片碎裂,一道猩红血痕,已深深印上他前胸,能够瞧出,皇甫阳是一点不留情面,甚至故意加力。
‘啪!’
“哎呀!”
……
声声惨叫响彻云霄,林奇暗自估摸,这比自己当初挨的鞭子可重得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俩仇人相见。
整个大院,下人们皆尽惊惶凝望家主院落,怎的吃家宴吃出了如此凄厉惨呼?
皇甫正星并未直视,而是扶额埋首,也不知他内心如何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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