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鞭挞声响起。
不知何处的小院里,一个男人戴着副眼睛,手握长鞭,如同一位教书育人的刻板老学究,神色漠然的盯着身前已然被抽的皮开肉绽,后背鲜血淋漓的小女孩问道:;小媛,告诉我,最重要的是什么?
女孩七八岁,本该是开始上学与同学嬉戏的年纪,但却是日复一日的摆着架势打拳,稍有一点想反抗的念头,迎接她的,就是这样一顿鞭子,憋着哭声回道:;是规矩。
哭泣,只会招来更重的责罚。
;既然知道是规矩,那为什么你手里会拿着那种东西?我允许了吗?告诉我。男人继续问道。
小女孩急忙把手中捡来的脏乱布偶丢掉,跪在院子里,浑身颤抖不敢再说话。
男人瞥了一眼那脏乱布偶,脸色沉了下来,咬牙问道:;你是不是也受不了了,也想跑?啊?
小女孩听到这话,知道再不说话,恐怕又要躺一个月,急忙抱着男人的腿颤栗回道:;爹,我不跑,我听你的,我练我练……
说完之后,女孩踉跄起身,照着男人教的打拳。
男人神色缓和下来,忽地一变,变得像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上前抱着小女孩哭泣说道:;爹就只有你了,你要是跑了,爹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像那个贱人一样,知道吗?
小女孩不仅不放松,反倒更为惶恐了,急忙点头。
;好,记住,最重要的是规矩!你要守爹的规矩!爹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练好了,你就把那贱人给杀了,听到没有?
;是,爹。
男人总算平静下来,盯着女孩练拳,稍有不对,手中的鞭子就甩了过去。
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于这小女孩而言,唯一的;消遣,就是外出杀人,她也渴望过父亲的温柔。
但那温柔到来之时,则是伴随着疯狂与痛苦。
十八岁的女孩,终于是在欢腾喜庆的除夕之夜,被父亲领着外出,再一次见到了生她的女人。
重新成家的女人身着一身旗袍,跟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一家三口刚从酒店里走出,其乐融融。
见到她的时候,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神色惊恐,似乎不太想见到她这个与她怀中抱着的小男孩一样,同样出于她腹中的孩子。
女人眼神复杂,或许也有愧疚,但女孩看不出来。
紧接着,当女人看到她身旁的父亲的时候,当即怒声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和你没有关系了!
父亲狞笑点头,眼神飘向母亲怀里的小男孩,神色恐怖,大骂出声:;贱人!上前争抢起来。
呵斥怒骂声,充满了女孩的脑子,她看着眼前的混乱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办,脸色苍白的伸手上前,颤声喊道:;爹,娘……
可她嘴里的话刚刚喊完,她爹就等不及了,盯着她这把磨了十多年的快刀吼道:;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动手!
听到这话,女孩似乎感到背后的伤疤隐隐作痛,十分难耐,茫然的从背后抽出刀子,走了上前……
待她被午夜嘈杂的烟花声惊醒回神之时,刚才的一家三口,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母亲倒在地上,满是哀求眼神看看她,再看看一旁被父亲两手扼住咽喉的小男孩。
;贱人!还想着他的儿子是不是!我让你看……父亲怒骂出声,一脚踹向地上的母亲。
接着父亲回过头来,提着小男孩面向她叫道:;杀了他!狰狞可怖。
女孩身形摇摇欲坠。
小男孩大张着嘴,两眼渐渐失神,茫然朝她叫道:;姐姐?
女孩身子一颤,抬手伸去。
只是未等她触及,父亲便等不下去了。
;我让你叫!父亲听到这话,似被触及了难以忍受的伤口,一把摔下手中的孩子,拳打脚踢。
女孩看着眼前一幕,剧烈喘息,她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啊!大叫声起,女孩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是父亲倒下的背影。
跌跌撞撞的往远方逃去,她要逃离这一切,逃离这种生活。
偶然回头看去,只看到父亲朝她笑了,满是慈祥解脱,拿起地上她扔掉的刀,往自己身上捅入,探出手,朝着母亲爬了过去。
从那以后,女孩没回过家,那个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名存实亡,她要找一个能容的下她的容身地,一个没人能她命令利用她,只能有她规矩的容身地。
……
;姐?耳边传来喊声,柳媛回神,正对上徐厉一脸疑惑的样子。
柳媛身子一颤,靠着座椅闭眼说道:;你是真不怕死了吗?当着我的面坏了规矩,还敢来找我。
林翰之眉头皱起,挡在徐厉身前。
徐厉朝他摆摆手,冲着柳媛笑道:;虽然姐你是公证人,可规矩也是我和吴德定的,要坏,也是坏我和他的规矩。
柳媛冷眼看来。
徐厉心虚,不过却未改变想法,;规矩是人定的,我妹妹可比这重要的多。
;重要得多……柳媛目光低下,低声念道。
确定柳媛不会暴起动手,徐厉放松下来,找了张凳子坐下说道:;这个世界一开始本来就没什么规矩,之所以会诞生这种东西,是给那些没了规矩便无法存活的人一个容身保障,我还以为只有弱者会在意,没想到姐你么厉害的人也会恪守。
柳媛瞥了他一眼,摇头说道:;你脑子坏掉了。
;或许吧。徐厉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我不信姐你这一辈子都墨守成规,只有坏过规矩遭受痛苦的人,或者是因为没能及早打破规矩而感受苦难的人,才会重视规矩,二者之间不同的是,前者是不敢再越界,而后者是因为痛苦太久,解脱之后,需要一套新规矩逃避。
徐厉自己就是其中的苦难者,他也只重视自己的内心的规则。
柳媛看了徐厉一眼,静静思考,良久后叹了口气,似有解脱,起身在徐厉头上轻敲,真像个姐姐一样无奈说道:;我也看过不少书,你这做法像法家,嘴皮子倒是像儒家,不过遵守的却是你自己的规矩,人君子圣人教世人遵守规矩,也不忘说一句君子可欺之以方来自我约束,你这样下去,早晚自取灭亡。
徐厉咧嘴一笑,摊手说道:;没办法,谁叫弟弟我不是啥君子圣人,只是小人呢。他回不了头了。
柳媛盯着徐厉目视良久,看的徐厉心慌不已,蓦然转身,面容苦了下来,劝解道:;姐好不容易有个弟弟,你还是死晚一点。
徐厉应声出门。
;是,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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