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说：“那柴庄主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建坊造纸？”</p>
柴林抱拳道：“大人放心，我柴林一言九鼎，刚才不是说了吗，东平府水运便利是我最看重的，所以过了春节我一定派人过来建工坊。”</p>
柴林和程万里聊的还很投机，程万里属于那种读书做官的标准文人，读书文章处理政务没得说，但是说到务农、经商大部分还是不懂的，毕竟这些文人自命清高，自以为高人一等。</p>
一直聊到天快黑了，“好，今天别走了，安排你们在城里官驿住下，改日再行，如何？”程万里挽留说。</p>
柴林道：“不成啊，我们是真有事。咱们回头再聊，今天一定要走的。我和大人虽然见面时间短，但是大人一心为民的思想感染了我，我这里有一护身法宝送大人，还请大人收下。”</p>
程万里连连摆手，说：“本官为官清廉，向来不收礼物，柴庄主休要再提。”</p>
“正是因为大人为官清廉我才要送，大人一心为民，估计会得罪许多的地方豪强，这些人哪个都不好惹，就在中午，闻师爷也看到了，就因为早上打了一架，有四名歹人就想要我二人的命，这是何等的凶残，程大人就更要保重了。”</p>
柴林说着从柴猛包裹里取出一件金丝软甲来，这个钢丝编制的小马甲其实防御力并没有那么强，也就是防个弓箭、刀刺之类的，但是被古人无限扩大了。</p>
程万里还没啥反应呢，旁边闻师爷就是一愣，金丝软甲历来是江湖传言中的宝物啊。</p>
程万里见闻师爷很惊奇，就问：“师爷，这个很厉害吗？”</p>
“厉害，简直就是第二条命，箭射不入，刀砍不动，除了重兵器，其他的都奈何不得。”闻师爷说。</p>
柴猛那都是很默契的，把金丝软甲挂在了旁边的柱子上。</p>
柴林说：“闻师爷，借剑一用可否？”</p>
闻师爷配的是一把松纹七星剑，想来也是好手，见柴林借用就递给了柴林。</p>
柴林拿剑在手，照着金丝软甲就是两下，丝毫未见破损。</p>
柴猛取过来放回桌子上，程万里和闻师爷看罢都很吃惊，除了一点点白点，什么痕迹都没留下。</p>
闻师爷说：“大人，柴庄主一片苦心，你就收下吧。正如柴庄主所言，东平府的这些败类可不好收拾啊。”</p>
程万里叹道：“也罢，非是本官惜命，只是想留着有用之躯多为百姓做点事情，那我就收下了。”</p>
柴林把金丝软甲递给了程万里，程万里仔细收了。</p>
柴林起身抱拳道：“时候不早，还要赶路，我们就不久留了。”</p>
程万里拿出一块黄铜的腰牌，说：“好吧，也就不久留你了。这是我府衙最高级别的腰牌，拿着他可以直达我的书房，给柴庄主一块，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到本官可以去找我。”</p>
柴林也不是个磨叽人，接了腰牌，说：“多谢大人，就此别过。”</p>
二人背好包袱行礼，直奔码头而去，这次没有绕路，直接找了一艘南下的客船。运河上的客船都不大，七八丈长而已，能容纳数十人。柴猛定了两个单间，二人歇息了不提。</p>
此时北风正起，船帆鼓胀，行进速度非常的快，第二天早起竟然已经从东平府到了徐州地界。不过船已经不走了，要在徐州歇息一天，估计是装卸货物之类。</p>
柴林柴猛也不等他们，换了艘船继续南下，白天风小，一直到傍晚也不过走了一百里地，到达宿迁，船舶靠岸停船。</p>
柴林说：“咱们还是下船吧，想偷懒是不成了，太慢了。从这里下船赶奔光州距离还近些。”</p>
“好嘞，这就走吧。”</p>
二人天黑下船，这顿跑，一直跑到半夜，才找了客栈安歇，第二天下午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光州。</p>
光州固始县商城镇，好大一座镇店，镇中一条街有五六里长，毕竟是中原腹地也没有建围墙。</p>
此间风景和沧州又不同了，空气都是湿润的，路边竹园碧绿，菜园里还长着青菜，不远处大小的山包全是碧绿的茶叶树，一个小圆球一个小圆球的。</p>
柴猛问：“哥哥，那山上是甚么树，怎么如此低矮？”</p>
“光州原本叫做信阳，从夏商时期就产茶。茶树高大威猛，十几米高的都有。但是采摘不方便，茶农就修建了这种密植采摘园，一亩地种植数百颗茶树，小树也长不大，方便采摘。”柴林介绍说。</p>
柴猛恍然大悟道：“那咱们沧州的桑叶树叶可以这么种植吧，长成大树采摘实在太麻烦了，年老体弱的从树上跌下来还要命了呢。”</p>
“对，新桑园规划也采取密植的。当然了，有的百姓就喜欢老式的种植方式也不能强求，毕竟各有优点。”柴林说。</p>
按照陶宗兴给的地址，柴猛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陶宗旺家，高门大户，三进的院子。</p>
柴猛敲打门环，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厮，大约二十来岁，一身粗布，戴个头巾，别看年龄不大，说话还挺带派，面带狐疑之色问：“你们找谁？”</p>
柴林拱手道：“这位小哥你好，我们找陶宗旺，我们是他沧州老家的邻居，有他哥哥的信。”</p>
这小厮上下打量柴林、柴猛二人，说：“你们找他什么事情？”</p>
柴林无语，刚刚已经说了，送信，这厮还得问一遍。</p>
柴猛道：“你这小厮这么多事，我们找陶宗旺兄弟送信，他家要是这里你就通报一声，要是不是我们好另找。”</p>
这小厮脾气还挺大，咣当把大门关上了。</p>
就听里面有个甜的发腻女人问：“六儿，在门口吵吵什么呢？”</p>
那小厮回答道：“姑爷家的穷亲戚，说是送信的。”</p>
那女人说：“六儿，你怎么能这样，好歹也是姑爷家亲戚，你拿两个馍馍打发了吧。”</p>
“好的，这两人穿着破狗皮，脾气还挺大。”</p>
柴林、柴猛二人听完面面相觑，大感意外，这是被人当乞丐了。</p>
其实主要是南北方的文化差别问他，沧州地处边疆，冬季寒冷刺骨，二人穿着貂皮的衣服狼皮的大衣。但是光州不然处于淮河流域大别山区，冬季虽然也冷，但是没冷到需要穿貂皮的程度，本地人又没见过，看着二人穿的稀奇，还以为是乞丐呢。</p>
这小厮当真拿两个馒头出来了，道：“我们家姑爷在工地干活呢，你们两个先吃点馍馍。”</p>
至于陶宗旺的媳妇儿，始终都没出来露面，也真是够了。</p>
柴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求你多好客，但是总不至于这么侮辱人吧，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p>
柴猛一伸手就把这小厮的脖领子抓过来了，问：“没时间给你在这里废话，说，陶宗旺在哪里，我们找他有事。”</p>
小厮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见柴猛凶悍，哪里敢多嘴，指着前面说：“向东十里刘家庄工地修桥呢。”</p>
柴林道：“猛子悠着点，别伤到他，咱们走。”</p>
真要计较，打伤了人家的小厮面子上不好看，陶宗旺那里不好说。</p>
柴猛松开这小厮，二人一路小跑赶奔刘家庄。倒也没什么难找的，向东一条道走到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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