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神色不安的坐在范友谊面前，这位老同学拿着CT，站在灯光下看了半天，然后盯了一眼张平安，脸色凝重的坐了下来。
“友谊！我脑子是不是真出毛病了！”
“嗯！”范友谊用鼻子‘嗯’了一声，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CT。张平安心里‘咚、咚’乱跳，快蹦到嗓子眼了。
“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好说，不过万一有什么事，你千万别跟阿英说！”张平安手足无措的喃喃自语道。
“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范友谊摸了摸额头，扭头看着张平安。空气未明的凝重起来。张平安被瞅着越来越紧张，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是不是很严重？没事！你说……我，，我挺得住！”
“那到不用！你脑袋是出了毛病，而且还很大！……”
“很大？”张平安瞪大着眼睛望着范友谊，此时范友谊俨然变成了地府的阎罗，自己投生六道那一门，全靠人家一句话了。
“嗯！……是很大！你三天跑我这儿五趟，正常人会干这事？我这儿是整形美容医院，不是神经内科！……还有！没事在我这儿反反复复做了二十几样检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自己看看，我这儿垃圾桶都快装满了！”
范友谊气得拍着桌子，大声的质问道，顺手对着张平安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痛吗？”
“痛！”张平安连忙点了点头。
“那脑袋疼吗？”
“不疼啊！”
“这不就得了！”范友谊把片子往垃圾桶里一扔。然后乞求道：“平安！求你别在浪费国家资源了。我知道你不差钱，可你老花我的钱，是不是也该心痛一下？”
“不是的！老范！这段时间，我真得老出幻觉！”张平安大声的叫起屈来。“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撒谎！”
范友谊用手摸了一下鼻子，往椅子上一靠，一边瞅着张平安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老实说他也觉得张平安不象是说慌，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同，这位常背着朋友撩人家老婆，心里有鬼，自然想得要多！
加上这二天给肖娟打电话，肖娟明显有些疏远他。就一直在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有这脑袋痛，你往神经内科跑，才对！没事你老往美容医院逛干什么？难道张平安发现了什么，故意来找茬的？
他那里知道，张平安这次是真担心脑袋出了问题，又害怕到别的医院检查后，万一有事，消息露出去，不让肖娟担心吗？所以才到他这儿，反正这儿设备什么都有，又是发小，肯定能帮着瞒着。
范友谊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自己太过敏了。试探着问道：“平安！你别紧张！你是真得没问题。真的……要不！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不小心接触什么东西，或碰了什么东西，才引起这样反应？”
张平安想起那个隧道扫描显微镜，迟疑的问道：“还能这样疼！”
“神经方面的事，谁能说得明白呢！人脑太过复杂，它就象个巨大的中枢，每时每刻发送、接收的指令比计算机还复杂，大脑出点问题，传导给神经一个错误的信号，说不准脑袋就疼呢！”范友谊解释道。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快点赶走。老在他面前晃，心里总觉得那儿不对。
“这样也说得过去！”张平安终于不再坚持了。“那行！我先回家休息！”
范友谊听着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看着张平安真要回家，连忙问道。
“怎么？你不上班了？”
“这一向出了许多事，我想好好休息几天！”
范友谊把张平安送出办公室，望着他走远了，才长出了口气，顺手拿起电话。“酒店服务台吗？……对！是我！我订得四七九号房，把后天的房间和贵宾厅的位置都退了。对！就现在，，，，”
张平安坐着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屋子是上下二层的独立小白楼。做为物理系的毕业生，夫妻二个人对于生活也是实用为主，把自己后面不大的小院子里改成了小花园，留下了喝茶的空间。闲暇时夫妻俩就坐在那儿。一边相互交流，一边喝着咖啡或茶。
“怎么样？没问题！”
“没事！你在干吗？”张平安一进门就发现客厅的行李箱和沙发上还没收拾完的东西。
“正要跟你说！我这几天要加班，你知道观测台那边设备本身就紧张，每个人都要用！所以我得呆在那儿盯着，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没事！”
“加班？那你忙！我没事！这天看着就要降温了，多带点衣服，出门时好穿！”张平安顺手把沙发上的东西帮着收拾了一下。
“再舒服能比得上家里？哎呀！你别帮了，越帮越乱。还是歇会儿！”肖娟把碍事的张平安往旁边赶了赶，张平安站在那儿，看着老婆忙里忙外，感慨道：
“到那儿还是家里好！”
“哼！你们男人是不是每个都口不对心，你一年在家里时间，有公司的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肖娟不满道。
“那不是为了工作吗？我是真感觉那儿都没家里好！家里有你在……我只会更珍惜……”张平安从后面抱着肖娟说道。
“满嘴的甜言蜜语，就会哄人，，，，，，”肖娟把张平安的咸猪手打到一边，不屑道。
“这是好男人必备的！”张平安顺手从肖娟的行李里拿了一本书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徐志摩的诗词集。
“你都能倒背了，怎么还把它带上？”
“闲得时候看看！”
“徐志摩的现代诗写得是好，就是不懂生活！”张平安把书重新放了回去。
“是吗？这么说你懂了？那好！你说说徐志摩和他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他们谁最懂生活？”肖娟反问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林徽因！有丈夫敬，有情人爱，有知已相守一生，有痴心汉一生看护，连冰心都嫉妒她，还写本《我们太太的客厅》来讽刺。上下几千年，有几个女人能象她那样！”
肖娟收拾行李的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那张幼仪和陆小曼呢？”
“张幼仪是被封建思想束缚，没能挣脱自己，守节！守了一辈子，还好晚年子女孝顺，也算幸福。只是可惜了一代才女和商界英才！自于陆小曼，无论前夫还是徐志摩都真心的付出，她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往大处说她是放飞自我，往小处说还是私心太重，最后跟鸦片相伴，孤老一生。自于这个徐志摩更可笑，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张幼仪离了，林徽因压根就没觉得他是过日子的。找来找去，找了个陆小曼。还以为灵魂找到了归属，可你看他找到了吗？”
肖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认为人该怎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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