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皇上下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所有的百姓欢呼雀跃,感念皇家恩德。
尤其是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南楚的储君,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那些百姓肯定会把这份感激的心情全都加注在他的身上啊。
陈国公府早就修缮一新,就连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都是由纯金打造,极尽奢侈。
陈国公整个人更是春风得意,他的女儿可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他整个身份也从一个大臣一跃成为皇亲国戚,这简直让他好不得意。
众多的大臣全都备了厚礼前来贺喜,那些马车上载满了礼物,后院都快要堆积不下了。
在这送礼物的大臣中,自然也是有几股“清流”的。
比如凤太师,只是一尊玉佛,沈翰林送上的,是一对精致的玉如意。
他们甚至连面都没露,仅仅只是让家里的仆人将贺礼送上。
这太子大婚,宫宴当然是举办在宫中。
他们要去大可以等到晚上直接去宫中赴宴,并没有像这些想要上门讨好的官员一样还得亲自过来寒暄一趟,以他们的高傲,怎么可能会同这些小人一样同流合污呢。
陈国公在偏堂内跟几个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在聊天。
每次一有人送上礼物,就会被呈上来,然后念出礼品名单,以及送贺礼人的名字。
当念及凤太师以及沈翰林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纷纷都投去鄙夷的神色。
“陈国公,他们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再怎么说令千金也是太子妃,你是未来的国丈,他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谁都不放在眼里吗?”
“就是,就算他的孙女嫁给了清平王又怎么样,说到底不就是个领兵打仗的。听说清平王的出身寒微,父母双亡,又身染怪疾、面目丑陋,照我看啊,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清平王战死沙场、让她终身守寡,一个就是她最后被清平王折磨而死。”
“还有那个沈翰林,就算他的女儿已经被皇上下旨赐婚给二皇子,不也是有那个福没那个命,前些日子进宫一趟回来的时候就不省人事,听说救不活了。”
“是啊是啊,照我看,依附于凤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不都已经摆明了吗?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说的太对了,哪里比得上陈国公,自己高官厚禄不说,女儿还是未来的国母,当真是福泽深厚之人啊。”
那些大臣叽叽喳喳讨论着,口中显然都是一些捧高陈国公,踩低凤家的话,将官场的趋炎附势展现的当真是淋漓尽致。
当然,陈国公听到这些话,显然非常的得意,眼底也不免闪过一丝轻蔑的目光。
呵……凤家,很快就会被他狠狠踩在脚下,到时候他等着看他们对他哭着摇尾乞怜的时候。
……
太子大婚这种事情,也算是国事,就连君墨尘,当然也会参加。
房间里,凤吟霜正在自己的衣柜前挑衣服。
该穿哪一件好呢?这穿衣服也是该有讲究的,不同的场合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今日算是国宴,该穿的隆重一些,她有很多的红色衣服,都十分华贵美丽,可若是今天穿红色,怕是会撞了新娘的颜色,要是再被有心人士故意造谣说她这是故意要抢太子妃的风头,那可就麻烦了。
她是要去看戏的,而不是要被人看的,于是凤吟霜的目光又移到其他的衣服上。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靠过来,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直接伸到她的衣柜里,拿出一件轻薄典雅的白色纱裙来。
“穿这件!”
凤吟霜愣愣的转过头去,全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过,当她的目光再转移到这衣服上的时候,顿时一怔,瞳孔蓦然增大,连呼吸都停住了。
这件衣服!
没错,这衣服,正是那一日她去赴三皇子的约,结果被他陷害下药,被一个陌生人所救,可是他却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身。
第二日醒来,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不成样子,根本就穿不得,所以那个男人就派人给她拿了一件。
她把这衣服换下来之后就再没穿过,也不可能再去穿,因为看到这衣服,她就会想到那段屈辱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后来大概是换下洗了之后,被若水放到了衣柜里,就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她甚至都已经遗忘了,这男人是怎么发现的,竟然直接给拿了出来。
因为要换衣服,此时凤吟霜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兜衣。
而在她愣神的功夫,男人竟然将衣服展开,亲自动手穿在她的身上。
等凤吟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给她系衣袋了。
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伸手按住他得手,不要,她不想穿这件衣服,好想把它脱下来。
“怎么了?”看到她抗拒的反应,他微微挑眉问道。
“我……我觉得……”这种事情,让她怎么开口。
虽然他已经知道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她的清白已经被人给夺走了,也表明他不介意,只要她能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可是,她内心深处一直抗拒回避着这个问题,那是她的噩梦啊!
“你觉得怎么样?本王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跟本王的衣服颜色也十分相配,就这件!过来,本王亲自来给你梳妆!”
什么,他竟然还会梳妆?
不对,她现在要想的不该是这个问题,而是……
她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男人已经把她拉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将她按在椅子上,那修长的手指便开始打理她那一头如云瀑一般的秀发。
她的妆容,一向都是由若水打理的,她也习惯了若水的服饰。
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这样男尊女卑的时代,哪有夫君为妻子亲自梳妆,重点是……他会么?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他一双巧手,比若水都要灵活,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很快便挽起一个垂云髻。
目光从她的首饰盒中掠过,捡起一支山茶花的发钗,插入鬓间。
繁琐并不一定是一种美,如此这般圣洁高贵、落落大方,如天山上千万年盛开一次的雪莲一般纯洁无暇。
可“纯洁”二字,她已经不配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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