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自那天晚上之后,王权便待她如初,屋里屋外随她进出,可王权却忙了许多。
准确来说,是皇上忙了很多。
王权身为皇上最宠幸的宦官,必须得夜夜陪着皇上,皇上安寝他才能回来,所以日日都回来得极晚。
有时候甚至歇在前殿不回来。
江子兮见此,便时常晚上来给王权送吃食。
这日她照旧带着吃食往御书房赶,但不巧的是,遇上了刺客。
更不巧的是,那刺客还是她的熟人,温煦。
这难道就是跟手术遇上前男友主刀一样的:
刺客遇上前男友主刀?
温煦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跟他一样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个个手持刀剑,气势不凡。
江子兮微微皱眉,这么晚了,他们一群人闯入宫是要做什么?
弑君谋反篡位?
不对,原文中并没有提到温煦造反之心。
还是说因为他只是个十八线的小炮灰,造反也没个响动,所以原文觉得没必要交代一下?
唔,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温煦是怎么带着这一批人进宫来的?不是说御林军将皇宫包围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进不来么?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御林军比人们想象中的要废柴得多,或者是比想象中要好收买得多。
江子兮并不想惹麻烦,她没有高声喊叫也没有跪地哭着求饶,而是毫不犹豫的后退了几步,尽可能的将身子往树和草丛里面隐藏着。
虽说她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她此番作为就是在告诉他们:
‘我不会大声嚷嚷,也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你们只管去吧,当我是个透明的就行了。’
可她的退让完全没有得到温煦等人的认可,因为他们一一拔出了刀,并且将刀刃转向了她。
江子兮:“……”
她都这样了还得让她祭天?
是不是有些不讲道义?
“子兮,许久不见。”温煦率先说道。
江子兮:“???”
造反不是应该火急火燎的直接攻进去吗?
他还在等什么?
还有闲情跟她叙叙旧?
这人……当真是临危不乱啊。
江子兮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瞟了一眼四周泛着银光的刀刃。
她的武功还没有练好,而这群人的身手个个都是高手,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她都不一定能赢这么多人,更何况是他们带着武器了。
不过好在她身上有很多迷幻散,想要脱身不是难事。
“原来是温大人啊,不过温大人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是在宫里……散步?”江子兮淡淡的说道。
温煦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
见到这样的场景她不害怕么?
温煦眯起眼睛,他似乎小看她了。
他轻轻挥手,所有人都收回了剑。
“子兮,今日我来,是有要紧事有求于你。”温煦依旧儒雅随和的模样。
江子兮挑眉。
有求于她?
他入宫不是为了谋反而是来专程来找她的?
不过来见她一个弱女子,有必要带这么多的高手?
想来是担心她不答应,所以带这么多人来以防万一,若是她敢泄露任何秘密,就当场杀了她并且毁尸灭迹吧。
考虑得相当周全啊。
后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既然是要灭口的秘密,江子兮当然……半点都不想知道,也半点不想帮忙。
“温大人,奴婢曾经说过,前事已了,奴婢和温大人现在半点瓜葛都没有,所以温大人若是要求人办事也不应该找到奴婢的身上,奴婢是绝对不会帮大人的。”
江子兮说得铿锵有力,毫不犹豫。
温煦笑:
“子兮,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慧,不过你觉得,今日我是来同你商量的么?”
说求她她还给当真了。
没看到他带来的这么多高手么?
这是求么?这是威胁!
什么时候轮得到江子兮来拒绝了?
温煦对江子兮不是没有感情了,而是他发现江子兮与以往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江子兮,所以才留了这一手。
如今看来,他还算得上是思虑周全。
江子兮:“……”
这人直白得可怕。
“那我若是不答应呢?”江子兮问道。
温煦示意了一下周围的黑衣人,顷刻间,所有人再次拿出刀剑相对,泛着银光的刀刃在月光下显得冷冰冰的。
威胁她?
温煦本以为江子兮会害怕,可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冷静得过了头。
温煦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了。
“子兮,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对你动粗。”温煦一如往日的温文尔雅。
江子兮:“……”
瞧他这话说的。
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割着你的脖子,还得说一声‘对不起,我其实不想杀你’是一样的。
问题是谁信?
江子兮将手里装着吃食的篮子抱在胸口:
“温大人说笑了,今日你是动粗还是不动粗,奴婢都不会替你办事。”
温煦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怨气:
“江子兮,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无情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救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的?”
为了……救她?
江子兮顺了顺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温煦似乎还真是因为她才与王权作对,然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的。
虽说是温煦意气用事,且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她就是欠他一个人情。
被迫欠下的人情。
“那大人说吧,想让奴婢为你做什么?”江子兮说道。
温煦眼睛一亮:
“你愿意帮我?”
江子兮摇头:
“不,奴婢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事情,然后再决定帮不帮大人。”
若是力所能及且不害人的话,她是可以适当的帮一下的,也算是还了温煦自以为她欠他的人情。
温煦皱眉:
“这些事情你若是知道了,就没有资格再反悔了你知道吗?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江子兮笑:
“大人是不是还漏了一条,若是我做了,不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也是死路一条不是吗?”
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是很有必要的。
否则她就是遗留下来的证人,手里说不定还握着他们的证据,到时候她只有死,不然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要么替他们顶罪而死,要么悄无声息的死。
“大人并未为奴婢做过什么,而今却要奴婢因为大人而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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