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已经掌握的情报表明,上个月,八路军的晋察冀军区给他增加了一个加强团和一个独立营。如果再加上清丰、高阜、定平三个县的县大队,应该也有近万人。”
毛利略微暗暗的计算了一会后,便给小田切报出了万人兵力的数字。
“纳尼,竟然有这么多?”小田切一听,立马就惊讶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半天都没有吭声了。
毛利看到他又像是进入沉思的状态,便悄悄地退出了小田切的办公室。
贺荣带着县大队的一百多个弟兄,转移到房村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了。劳累了一天的弟兄们,分散借宿到老乡家里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贺荣自己并没有睡下,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黑暗之中,思考着问题。
要说对失去苏志文这三百多个弟兄,最痛苦的莫过作为县委书记的他了。但作为一个老资格的革命者,凭着他那坚定的信仰和坚强的斗争意志,很快就从痛苦和自责的困苦中挣脱出来了。
多年积累下的地下工作经验和敏锐分析能力,他很快就从纷乱复杂的困扰中发觉,造成这次县大队被围歼虽说有多种原因,但最根本的嫌疑在于内部出了奸细或者叛徒。
痛定思痛之后,他并没有深陷在悲痛和怨恨之中,而是迅速地采取了措施。一面将情况向上级报告,一面自己接过了保存下来的县大队弟兄的管理指挥权,对部队进行安抚和政治思想教育工作。
而其中对郝政委和陈志国采取了禁闭,也是一种无奈的暂且措施。从内心里,他绝对相信郝政委这个老红军出身的干部不是内奸,而经过认真的分析和观察,那个投诚过来的陈志国也不可能是奸细。
他这样做,完全是根据尽快找出内鬼的需要,只是苦于没有帮手,给部队带来了一定的混乱。因而,他很清楚,幸存下来的县大队此时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只得每天更换夜间的住宿地,保全好这支队伍。
今天黑狼带着特战队的到来,让贺荣欣喜万分,深知离开县大队问题的解决为期不远了,心里非常感谢严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强大支持。但为了不惊动内鬼,他将喜悦压在心底下而没表现在脸上。
就在黑狼和许泸州吃饭时那不露神色地交谈时,贺荣便明白他们肯定是带着与自己一般的判断结论而来的,就在谈话出现微妙的时刻,他便及时巧妙地叫住了可能让内鬼警觉的话题。
而黑狼和许泸州的机灵反应,让贺荣非常的满意,他非常希望和他俩彻夜交谈,捋一捋纷乱复杂的乱象,拿出一个揭穿内鬼的计划来,尽早地铲除县大队里的“恶瘤”,恢复县大队,重新打开工作局面。
但经验告诉他,这事是急不来的,他还是继续按照原先的方式,带着弟兄们转移。临走前,他亲自去找黑狼,就是不让特战中队跟着转移,以便给内鬼吃个“定心丸”。
“谁?”外面乍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问声。
“是俺。邹升平。”黑暗中,邹升平回答了一句。
“原来是邹中队长。您啥还没睡呢?”暗哨的弟兄听出是邹长平的声音,便客气地问了一声。
“睡不着,便出来走走。”邹长平回应一声后,像是随口地问道,“贺书记睡下了?”
“早就睡下了。咱们说话小声些,别吵醒了贺书记。”那弟兄这才想到贺荣已睡,便急忙的提醒了一句。
“你说的对。这时候也不早了,俺还是该回去睡了。”邹长平望着贺荣住宿的黝黑寂静院子,过了一会后,才对哨兵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而屋里的贺荣却若有所思地望着邹长平那长长身影,渐渐地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你是说,贺书记通知我们去三岔峁村和他汇合?”第二天早晨,贺荣便派人去通知黑狼今天活动的村子。许泸州闻声,便特意的追问了一句。
“是的。上次俺们苏大队长和弟兄们,就是在三岔峁和小鬼子发生激战,损坏了不少房屋,贺书记今天就是带着弟兄们,赶到三岔峁村帮忙老乡修复房屋。”
前来通知的弟兄有些沉重地回答了许泸州的话。
“这事是先约好的吗?”一旁的黑狼立马就问了一声。
“好像是?具体俺也不大清楚。”那个弟兄有些不肯定地回答道。
“那行。俺们随即就出发,请你稍等,还得麻烦你带个路。”黑狼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俺就是来给你们带路的。”那弟兄却高兴地回应了一声。
“您说,贺书记是不是事先就约好的,还是今天故意这么安排的?”黑狼和许泸州回到屋里后,许泸州便小声地向黑狼问道。
“俺估计,两个都是。”黑狼却有些神秘地回应道。
“这个贺书记是个明白人!”许泸州随即就赞了一句。
“何止是个明白人?还是个高手呢。昨晚俺想了许久,对那个陈志国采取措施,还说的过去。他啥连郝政委都当着嫌疑人给禁闭了,是不是糊涂了呢?嘿嘿……要不,啥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而黑狼却极为佩服的竖起拇子,朝许泸州笑着说道。
当黑狼和许泸州带着弟兄们走出冉庄不到六里的一个三岔路口时,那个带路的弟兄便指着那面,告诉黑狼他们说。
“邹副中队长他们二中队就是跑到这儿时,遇到小鬼子打了一场遭遇战。陈中队长和大部分弟兄们都牺牲在这儿,而邹副中队长带着那个小队的弟兄,就是从左侧的那条小路拼死冲出去的。”
“让大家休息一会。”黑狼听到后,却突然朝许泸州交待了一声。
“咱不走了?”那位弟兄十分惊讶地疑问了一声。
“泸州,你就在这,俺让这位弟兄带俺顺着那条小路去看看。毕竟,这儿也是县大队二中队遇难的地方。”黑狼没有回应那弟兄,而是朝许泸州交待了一声。
随即,他又对那位弟兄说了一句:“咱俩过去看看,缅怀一下先烈们牺牲时的战场。”
那弟兄听说是这么回事,立马就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带着黑狼往那条小道走去。
“贺书记。您看,那边是特战队的弟兄们来了?”正在屋顶忙活的葛归初,无意间看到正往村子赶来的一队身影,回身朝贺荣说道。
而贺荣却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之后,才回答道:“应该是黑狼队长他们。”
“贺书记。那面的一行人,可能是特战队的弟兄,俺下去迎接一下?”而这时,对面房顶上的邹长平也看到了,便朝贺荣大声地说道。
“好。毕竟他们是客人嘛,嘿嘿……”贺荣随口笑着答应了一声。
“辛苦了!黑狼队长。”早已经迎出村口的邹长平,看到黑狼他们到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十分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嘿嘿……”而黑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应道。
“哪里,哪里。俺们也是刚到一会,大伙这才动手不到一会呢。”邹长平立马就很体贴的客气宽慰了一句。
“这个村就叫三岔峁吗?”许泸州却明知故问了一句。
邹长平立即就回答道:“可不是嘛,俺们县大队就是在这儿和小鬼子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激战。苏大队长为了掩护俺们突围,带着三、四两个中队弟兄,全都牺牲在这儿。”
“邹中队长当时也在场?能给俺们讲讲当时的情形吗?”而黑狼却装作很感兴趣地朝他问道。
“行。如果您不觉得乏味,俺就给您叨唠叨唠,嘿嘿……”邹长平立马就笑着答应了。
“哎,队长,这可不好?大伙都忙着给老乡干活呢。”而许泸州却小声地提醒了黑狼一句。
“这也是呀。”黑狼立马装作有些失望地回答了一句。
“要不这样?如果黑狼队长想听俺叨唠,就和俺搭手一起干,俺那房顶正好缺人手呢。咱们边忙活边叨唠,您看行吗?”邹长平便朝黑狼建议道。
“是吗?那就太好了!”黑狼立即就高兴地回应了一声。
这人多力量就是大,不到一天,三岔峁村的房屋都修好了。乡亲们非常客气地要留弟兄们吃个早晚饭再走,但贺荣却以时间尚早为借口,宛言谢绝了乡亲们的挽留,带着队伍离开了三岔峁村。
回到冉庄之后,镇上的老乡却已经给部队准备好饭菜了。显然,这是贺荣事先就安排好的,这就连邹长平几个县中队的中队长们都不知道。
“咱们今晚就在冉庄住下?同志们已经辛苦了一天,就不再奔波了。”在吃饭的时候,贺荣朝葛归初和邹长平他们几个说道。
“这行吗?昨晚黑狼队长他们就在镇上住宿了一夜了。”葛归初一听,立即就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声。看来,他已经习惯夜夜转移的生活规律了。
“有黑狼队长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贺荣却看着黑狼和许泸州两个,平静地说了一句。
“贺书记说的没错。特战队的同志,那可都是些天兵天将,小鬼子看到他们都得往回跑。嘿嘿……”邹长平立马接口说笑了一声。
“你们说的好!有特战队的弟兄们在,真个是像打双保险了!哈哈……”葛归初也很快反应过来,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说笑了几句后,葛归初诚恳地向黑狼要求道:“对了,黑狼队长。您能给咱们讲讲你们特种支队那些传奇似的战斗故事吗?”
“对,对,对。俺们都想听听你们是咋样揍小鬼子的故事。”而邹长平也立即附和了一句。
“要听故事,你们是找错人了。”黑狼却笑着回应了他俩的请求,然后指着许泸州说道,“你们应该请咱们的许先生讲才对。嘿嘿……”
许泸州本是不想讲的,但随即想起了严凯破获小鬼子特务的故事,便答应道:“我们的战斗倒没有什么精彩。如果你们真想听,我就讲个严旅长在莱沅独立团时,破获小鬼子奸细案给大伙听听。”
“这严首长真是个神奇的英雄呀,这连请客都能捉住小鬼子特务!”听完了故事,葛归初无限崇拜地感慨了一声。
“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就连小鬼子都给他送了个‘太行战神’的封号呢!”而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贺荣,突然微笑地插了一句。
“那个独杀三十六个小鬼子的‘太行战神’就是独立旅的严旅长!”葛归初瞪着眼睛朝许泸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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