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洪、韩二位副大队长赶到临时指挥部时,又有一些弟兄撤回来了。这样多少都让洪副大队得到了些安慰。
韩副大队长并没有在临时指挥部里多呆,而是来到一个山头上,将整个煤矿的情景认真地观察了一遍之后。便一个人在那默默地计算着什么。
而洪副大队长他们几个也不敢过去打搅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偶尔又看向几座山头。显然是在暗暗地祈祷弟兄们不要迷路了,尽快地走出坑道。
其实,韩副大队长并不是在计算什么,而是在判断那些坑道的走向,及那些没有经历过坑道的弟兄们可能做出的抉择。
不过,让韩副大队长得到宽慰的是,这儿的地质不错,煤矿里的坑道很少出现塌方。因而,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要想方设法,给可能迷了道的弟兄做出引导的目标。
“洪大队长。咱们现在暂时只能是等待了,等到傍晚时,看是不是还有弟兄没有走出来,再做出相应的搭救措施。”于是,韩副大队长只好向洪副大队长建议道。
其实,洪副大队长还有一个顾虑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坑道里的残匪。毕竟,这些土匪是常年在这一带活动,坑道里的情况要比特战突击队和特勤队的弟兄们熟悉。如果等那些残匪缓过气来后,肯定会造成威胁。
既然韩副大队长都这样建议了。洪副大队长几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默默地分头去忙手头上的事了。
丁大伢回到客厅后,那个姓柳的汉奸立即惊吓得忘记了呕吐,而是脸色仓白如见到索命无常般,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先不用怕。俺只是想问你几件事,只要你能从实招来,俺保证不会要你的命。”丁大伢为了让他不过于惶恐,便尽量放松口气地宽慰道。
那姓柳的汉奸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惶惶不安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丁大伢的话了。
“来。喝口酒压压惊?”刚才战斗那么激烈,奇怪的是桌子上的酒菜却是完好无损地保持着原样。于是,丁大伢便顺手给姓柳的酒杯里重新倒满了酒。
“俺,俺喝不下去。”那个姓柳的汉奸浑身抖擅着摇摇头,朝丁大伢说道。
丁大伢自己坐下后,便倒了一杯酒先自喝下去,然后指着地上的师爷尸体说道:“这桌上的菜和酒壶里的酒,你应该也知道没问题?问题就出在他那手指头上。”
姓柳的汉奸当然是明白丁大伢说这话的意思,于是只好拖着如灌了水银般沉重的双腿,走到桌子旁站着。
“坐下。看你那样子,似乎是怕要站不住了。”丁大伢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朝他嘲讽直白道。
“谢谢丁爷!”也许是看到丁大伢似乎真没有什么恶意,姓柳的终于放松了一些,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真的比哭还难看的道谢了一声。
丁大伢主要就是想搞清楚,小鬼子方面究竟要祝阎王这个“自由救国军”干什么。
问题虽然不复杂,但这个姓柳的说到触及内涵的要害问题,便躲躲闪闪的讲得不痛快。
“俺话已经说在这了。如果你是一味的不配合,那么结果——”丁大伢也开始有些不烦起来,于是他冷冷地说了半截话便看向了地上的师爷等人尸体,然后再接着说,“你自己应该很清楚的!”
这个暗示威胁的办法确实很见效,那个姓柳的看到师爷那难看的死相,身子立即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随即便低着头小声地交待道。
“俺和这个林木上尉,是奉坂田一郎的命令,来洛川说服祝阎王和皇——鬼子联手,驱赶从莱沅过来的严凯手下八路军,不让这些八路军在灵丘地界立足,以保证灵丘占领区的安稳。”
“那么,之前这祝阎王与小鬼子有没有勾搭过?为啥你们就敢这么公开地来找祝阎王呢?”丁大伢想了一下,便问到之前的关系。
“之前。因为这个姓祝曾经偷偷地打劫过皇——鬼子的辎重运输队,鬼子对他也是不满意的。后来,他也不断地托人释放着改善关系的信息,前不久便以二十块金条为定金,由他们伏击八路军。”
姓柳的说到这儿时,便偷偷地看了下丁大伢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
“但时间过去十天了,按照约定,祝阎王必须给鬼子一个交待。而祝阎王这边不仅没有给鬼子一个交待,反而说是折损了四十个精锐,死了二个太保,要小鬼子给补偿。坂田一郎这才让俺陪林木来了。”
“那么。你们这次来,只是讨个说法,还是还有其他的目的?”丁大伢随即又问道。
“主要是催促‘自由救国军’加大对八路军的骚扰,以便给皇——鬼子制造一个合适的扫荡机会,达到歼灭或击溃来到灵丘的严凯八路军。”
“但是,坂田一郎对祝阎王的不守信用又十分恼怒,非要祝阎王给他一个交代,而祝阎王却要补偿。所以,林木正和祝阎王发生争端时,后来的就是丁爷来后的这些了。”
丁大伢觉得自己想知道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便突然朝姓柳的问道:“之前,你是干啥的?”
“在省立中学教书的,鬼子占领省城后,俺便回到老家闲置着。”姓柳的便顺口简单地回应道。
“那你为啥要替小鬼子做事呢?”丁大伢不由地提高了嗓门责问道。
“俺这也是被迫无奈的。因之前,俺到日本读了四年书,也不知那个将这事告诉了小鬼子,于是,他们找上门来了。俺哪里能推辞拒绝得了呢?只好给他们当了翻译。”
说到这时,姓柳的终于抬头看向了丁大伢深深地叹息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俺自己也明白数典忘祖,投敌苟且偷生,罪孽深重,理应受到惩罚。但只求丁爷给个痛快,就让俺以死赎罪。”
丁大伢虽说听他这番拗口的说词有些头痛,但他的意思倒是让自己听懂了。于是,不由的惊讶看向他,认真的问道。
“你真的感觉自己罪该万死吗?”
“做都已经做了。还谈什么该不该的呢?!”而这姓柳的却有些激动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声起来。
丁大伢本来就没有准备要杀他的,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姓柳得也不像是那么不可药救的人渣,于是脸色立即转缓,冲他点点头说道:“就冲你这个态度,俺倒觉得你还有救。”
然而,让丁大伢大惑不解的是,这个姓柳的不仅没有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反而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发呆,呢喃着不知说些什么。
“这样?如果你真的能一心向善,痛改前非。那就老实地呆在这儿,不要轻易出去。等这儿的事结束了,俺回头给你指出一条活得明白的路。”
丁大伢毕竟是惦记着外面的战斗,觉得这儿的事已经完结了,便朝姓柳的交待一句,也不管他是否认可,便迅速地离开客厅,往枪声密集的地方赶去。
严凯一直在关注着这场针对祝阎王的“自由救国军”战斗。在得知煤矿那边的战斗出现了意外的麻烦之后,便带着毛大虎骑上枣红马往煤矿赶来了。
而他俩赶到战场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多钟了。
对于惊动了严凯,洪副大队长是十分的惭愧的。所以,一听说严凯来了,他便急忙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严凯跟前汇报战况了。
听完了洪副大队长的汇报之后,严凯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朝他宽慰道:“这谁都有第一次的失误。这事也不能完全责怪你,你不必这么自责,背上思想包袱。”
然后,严凯又转向韩副大队长说道:“韩大哥。这次还真的要感谢您呢?今天您是功不可没!还有,您那个‘点火引路’的办法确实不错。这事就不烦二主了,由您全权指挥。”
按照严凯的判断,他对特种大队的弟兄们还是充满信心的,不像洪、韩两位那样忧虑重重的。
而听完汇报后,又有零星的弟兄出来了,严凯这下更加放下心来。将该布置的工作布置下去后,竟然开心地朝韩副大队长笑道:“听说您的集训队发现了一座军火库,能带我去看看吗?”
一说到军火库的事,韩副大队长也立即活跃了起来,连忙笑呵呵地在前面给严凯带路了。
因临时指挥部里还有事需要处理,洪副大队长并没有陪同严凯去察看军火库,送走严凯他们之后,他便命令特战队的弟兄整装待命,严防可能出现的意外之敌。
毕竟,这个灵丘县域上情况十分复杂,突发事件随时都可能发生。因而,他这个决定也是明智的。
“申营长。您好像有啥话要说?”安排处理完这些事后,洪副大队长这才回头向申豹问道。
“现在没有了。该做的你都已经布置下去了,本来俺也是愁严旅长到来后的保卫工作。”而申豹却憨厚地朝洪副大队长笑笑,顺便也说出了自己原先为了严凯安全顾虑的事。
如果,这会严凯在这,知道了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呢?
不过,这会严凯正兴趣深厚地站在洞口,眯着眼睛朝韩副大队长问道:“韩大哥。这个洞口貌似是有些时候的了,你们是怎样发现的呢?”
“这个件事,还真得夸韩寒星的细心呢。”韩副大队长听到严凯的好奇疑问,便笑着回应严凯,同时也对站在一旁的韩寒星招手叫道,“寒星。你过来向严旅长汇报一下,你是怎样发现这个洞口的。”
毕竟严凯的威望太高了,韩寒星有些畏怵地缩缩身子,不知怎样向严凯汇报好。
“你就是发现这个洞口的韩寒星?呵呵……不必紧张,就将你是怎样发现的过程照直说就行了。”也许是看出韩寒星的紧张,严凯立即就微笑着鼓励他道。
“报告严旅长。我是看到这塌方滑下来的地方,泥土都是新鲜的。而这个洞口封上的地方却没有受到影响,突出来的部分好像特别的坚硬,于是便更加仔细地辨认。”
“结果是越看越像是一个洞口的形状,这才向韩教官报告了。”韩寒星终于腼腆地红着脸,简单地向严凯讲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嗯。不错,观察得还挺细致,也很有想象力。”严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表扬了一句后,突然又问道,“像是学生?”
“报告严旅长。我是刚从省立中学来投军的,没有参加毕业考试就离开学校,不算是毕业生。”而韩寒星立即立正着回答严凯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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