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唐励尧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他对驱魔族另外三人的印象,建立在简南柯的基础上。
本以为简南柯是个起点,瞧这架势搞不好是巅峰。
顾缠的注意力则都在白小禾身上,这样邪门的小孩子, 竟然出自古老的驱魔世家?
此时厅里还有其他人在, 比如那几个联机打游戏的男青年。
但外面那群探险者们的惨叫哭喊过于激烈,将简南柯他们的声音都遮掩下去。
他们只对耿陈摆出的油腻腻的造型感觉着辣眼睛。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男青年们无语极了, 经受过“剧本杀”荼毒之后, 再发生多怪异的事儿,他们也不会觉着稀奇。继续淡定的戴着耳机打游戏。
至于耿陈带来的保镖和美女, 早在耿陈出手之前, 已被他支去二楼收拾房间了。
“你真是白家人?”傻眼儿过后, 耿陈先问。
“自证。”简南柯稳住心神。
有玉琵琶在,哪怕耿陈再不像驱魔族的人也无须怀疑。
但白家灵物丢失多年,需要用到另一种自证方式, 一种特殊手势。
他一说“自证”,白小禾便举起自己沾满泥巴的手,转过身去。
耿陈和简南柯已是相信大半, 一起走上前。
三人背对着所有人, 凑在一起不知道比划些什么。
总之转身时简南柯的脸色难看得很。
“闹了半天,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白家没人了吗,怎么会派个小孩子出来啊, 难道是为了省车票钱?”
也太浪费感情了,耿陈走回去将琵琶收回黑木匣子中, “我其实挺搞不懂, 咱们四家之间明明亲密得很, 为啥非得搞的这样神秘?”
联系有固定方式, 沟通全部匿名。
通婚时夫妻双方都要对天发誓,不能泄露各自家族的秘密。
联手御敌时,也得保证不可以将知道的信息告诉其他人。
一天天防贼似的。
简南柯倒是能够理解,祖上时怕万一某家出了一个“败类”,连累其他三家一起遭殃,会被连根拔起。
他指着窗外对白小禾说:“解除他们身上的咒术。”
白小禾问:“他们不该得到教训么?”
耿陈道:“但你出手也未免太毒了吧!”
简南柯想起唐励尧告诉他的那些,低语:“你还杀了人?”
“人贩子团伙里的刽子手也算人?”白小禾淡然自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孽债,他们都是魔。”
简南柯刚蹙起眉头。
白小禾又说:“也不是我动的手,怪就怪他们非得拐我走。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唤醒缠绕在他们身边的怨气,他们是死于自己积攒的怨气。”
“啥玩意儿?”耿陈没听懂。
“四灵物外观仿制四大天王的法器,意义却不同。”白小禾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们白家丢失的灵蛇血戒,原本就是拿来驭魔的。即使蛇戒已经丢失六十多年,灵性传承仍然在……”
简南柯第一次知道,原来只有他们三家属于驱魔,白家走的是驭魔的路子。
感觉不像同路人,但搭配起来确实不留死角。
简南柯需要时间接受:“先将咒术撤了,外面那些人罪不至死。”
“好吧,谁让你是哥哥呢,哥哥说了算。”白小禾耸耸肩,往卫生间方向走,大概是去洗手了。
……
顾缠始终站在窗边,目望那几个快疯掉的探险者逐渐平静下来。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惊慌失措的开车逃走了。
她仍对白小禾的行为和身份感到不解。
“佛教中有慈悲心肠,也有雷霆手段,不奇怪。”顾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也朝窗外看。
简南柯降低了他对驱魔族的戒心,白小禾又帮他找了回来。
持剑的那位怕是更狠。
当年父亲叮嘱他避开四大家,还是有道理的,“咱们和白家有仇,小心点儿。”
顾缠乖乖点头,她没忘记此行去白蛾子山的目的,是去找白家失踪六十多年的灵物。
简南柯说她可以打开珍珠伞,是和白家灵物相处十几年的缘故。
若真在宅子里找着了,说明白家那位前辈或许真是死在外婆手里。
“哥,那咱们还要去找么?”顾缠心想白小禾没有灵物已是厉害,再让他找回灵物,岂不是更难对付?
顾严也略有迟疑,帮他们找灵物是为了让他们凑齐一套去对付将军。
现在瞧起来风险不小。
白小禾清理完手上的泥巴出来,见他们兄妹俩在窗前说话,走去他们身边:“哥哥姐姐,打扰一下。”
兄妹俩低头看他。
白小禾说:“六十多年前,我家带着灵物一起失踪的继承人叫做白镜泫,是我爷爷的二哥。”
顾严:“然后呢?”
白小禾:“即使你们外婆真将他杀了,我们也不会报仇。”
“哦?”顾严问原因。
白小禾用平淡的语气说:“技不如人,又不懂得自保,死了活该。我们白家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报仇’”两个字”。
他转身上楼,“好啦,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回去瞧瞧捡来的‘爸爸妈妈’。”
顾严看向简南柯:“可信吗?”
简南柯迟疑片刻:“他敢当着我们面说,应是可信的。再来他就算拿到灵物,也不是你对手,我不会帮他。”
耿陈:“我也不会。”
顾严:“拿青光剑的那位呢?”
简南柯不敢保证,尤其是见到这两位同族兄弟之后,他什么都不敢保证:“如果在找到灵物后,他们立刻调转枪头对付你们,我不会坐视不理。”
“懂了。”顾严回头继续看窗外。
顾缠揪揪他的袖子:“要带他们上山吗?”
顾严微微垂眸:“先上山,山上是咱们的地盘。”眼下最大的敌人还是将军。
顾缠和白家灵物接触的时间更长,伤不了她就行。
其他顾严都不怕,也用不着怕。
这边耿陈拉着简南柯聊天。
“好兄弟,你相信白小禾只有六岁大?”耿陈反正不信,“说话比我还老成。”
“不清楚。”简南柯同样心存怀疑。但依照规矩,对方不主动说明,他们不可以随便打听。
万一是患有侏儒症,未免伤人自尊。
耿陈又去拍唐励尧的肩:“哥们,之前嘲笑你完全是迫不得已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唐励尧大方摆手:“早忘了。”
耿陈笑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利人。”想起他射弹弓时的臂力,“真没想到你瞧着弱不禁风,肌肉还挺结实。”
唐励尧道:“我也没想到你瞧着魁梧,身体柔韧度这么好。”
他真夸,耿陈的脸色却垮了。
……
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没有消散的征兆。
今夜他们只好住下,待明天雾散再去白蛾子山。
乡村服务站条件简陋,床单被罩不知多久才会更换一次,唐励尧担忧顾缠皮肤过敏,跑去车上拿睡袋,准备铺在床上隔脏。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浓雾里,顾缠举着手电帮他照明。
“既然带了,不用白不用。”唐励尧从后备箱里将睡袋扒拉出来。
当他抱着睡袋准备转身之前,察觉到前方浓雾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些浓雾遮挡不了“它”的视线,或者说,“它”目光里的敌意带有极强的穿透力。
当他发现“它”以后,那道视线立刻消失了。
唐励尧问:“小缠,你感觉到了吗?”她对危险的感知比自己要灵敏得多。
顾缠:“什么?”
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了,唐励尧说了声“没事”,这种环境下跑出来一些想吃“油”的妖魔鬼怪再正常不过。
不主动上门就好,他也不会去雾里挑衅。
“走吧,咱们回去。”
最近出行住酒店,他俩通常只开一间套房。
有两个卧室,至少一百多平米。
而这种乡村招待所,十五平方米大的地方却摆着两张床。
说是双床标准间,然而床与床之间缝隙很窄,两个人躺下之后,如同睡在同一张大床上。
顾缠累一天,脱去外套,钻进睡袋里,脑袋挨着枕头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
完全没意识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你对我还真放心……”被人信任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唐励尧却觉着浑身不对劲。
他现在对睡眠要求不高,又没睡意,拿出手机来玩儿。
自从上次怼了他爸,父子俩一直没联系过。
犹豫半天也没发信息,转而打开搜索栏,搜了下言情里的霸道总裁。
看完之后三观尽毁,唐励尧将手机扔了,继续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焦躁地坐起来继续玩手机。玩什么都不顺心,特想将顾缠从睡袋里拽出来,质问她究竟有没有安全意识!
第二天睡醒之后顾缠伸了个懒腰,转头见他站在窗前:“雾散了吗?”
唐励尧:“早散了。”
“那可以出发了。”她起床穿外套和鞋子。
唐励尧笑道:“你睡挺好啊。”
顾缠打了个餍足的哈欠:“是啊挺好,大概是身在老家山脚下吧,满满安全感,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有错,她瞧着唐励尧脸色不大好看。
……
吃过早饭,一行人继续出发。
耿陈将带来的保镖和美女都遣回去了,和美女依依惜别之时,当众又亲又抱。
简南柯目睹这一切,握伞之手止不住的抖,就怕顾严过来揶揄他几句。
白小禾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走之前告诉夫妻俩去投案自首。夫妻俩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开了两辆车,由耿陈带着白小禾。
简南柯本该和他们一起,但他还得给顾严三人当司机。
大雾散去之后,路上还是挺顺畅的。经过服务员说的魔鬼隧道时,墙壁上果然留下许多撞痕,看来没少出事故。
简南柯心道等找回白家灵物,青光剑那位也到了以后,这附近的邪祟可以顺手解决一下。
又行驶大约三个小时,临近中午,他们终于抵达白蛾子山脚。
树木过于茂密,越野车上不去,只能步行上山。
像小鹿回到了丛林里,顾缠精力十足的在前面带路,拉着唐励尧讲东讲西。
唐励尧兴致缺缺。
顾缠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哪儿惹你了?”
唐励尧说:“没,我只是不喜欢爬山。”这是实话,爬山是他最不喜欢的运动。
“其实我也不喜欢爬山,但挺喜欢站在山顶看风景。”顾缠仰头向上观望,忽地想起来,“我还有过一个愿望,你今后要不要帮我实现一下?这或许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唐励尧来了兴致:“说说看?”
顾缠不太好意思:“你现在不晕车了,今后能不能开那种很贵的敞篷跑车带我爬山?”
唐励尧:“?”
顾缠:“我看过一本,女主过生日,想去荒山看日落,就那种没修路的荒山,时间只剩下半小时。男主开着超级跑车带她上山,如履平地,二十分钟就抵达山顶……”
“停停停。”唐励尧听的头都大了,“顾缠我求你了,少看点那种吧。你让我骑越野摩托带你上山没问题,跑车那底盘,石头上卡几下直接报废,还特么如履平地。”
顾缠不信:“你晕车又没开过。”
唐励尧懒得做这种无营养的争论:“等回头我带你爬一爬你就知道了。”
顾缠见他如此肯定:“那就是技术问题,你技术不行。”
“我技术不行?”唐励尧心道这女人真是被霸总荼毒的无药可救了,“不过你这个愿望也不是不能实现。”
顾缠看向他。
唐励尧说:“就凭我这幅改造过的身体,你坐在跑车里,我能扛着跑车半小时内跑上山,保证让你欣赏到日落,就问你喜欢的哪位霸总做得到?”
顾缠:“……”
白蛾子山看着不高,也爬到傍晚时分,才抵达顾缠家门口的树林子。
和她说的一样,方圆的树木上长满了蘑菇,各式各样。
“瞧出什么没?”简南柯问他俩。
白小禾没说话。
“我只觉得痒。”耿陈进入蘑菇林之后浑身发痒,抓后背抓了好几次。
如果他们能停下来施个法,或者摘几朵蘑菇研究一下,找出问题应该不难。
但顾严警告过他们,带路可以,不能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
等走到宅子大门口,连见多世面的唐励尧都忍不住夸:“你家这宅子好气派!”
门楼大气,雕刻讲究,虽已有些破败,依然能从细节窥见从前的辉煌。
“你家祖上有个讲究人。”唐励尧作出判断,油人估计没这享受生活的心情,再加上建筑风格也不像本地风格,估计是哪位来自江南的傀儡前辈的杰作。
吱嘎。
顾缠打开门锁,推开两扇厚重的门:“进来吧。”
第一件事情,先跑去小池塘边瞅瞅那只老乌龟还活着没。
这几日天气颇有些阴冷,老乌龟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脑袋和四肢全缩进壳里。
顾缠向前推它的尾巴,它的脑袋逐渐朝前伸,慢慢睁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小缠,你在看什么?”唐励尧走过来。
听见有别的动静,老乌龟迅速将头缩回去了。
“既然冷你回水里去呀。”顾缠拿起它外壳边缘,把它扔回池塘里。
简南柯征求主人的意见:“顾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找了?”
顾缠点头:“好。”
顾严还是那句话:“不许搞破坏。”
这宅子几进几出,大大小小几十间房,全逛一遍都得好久,何况肯定有密室之类。
他们三个去找,顾家兄妹和唐励尧坐在院子休息。
顾缠想起来:“哥,你喝茶吗,家里藏的有普洱。”
顾严亮了亮手里的保温杯:“烧壶水就行了。”
他的心情瞧着不太好的样子,这也是他的家,但他却是第一次来。
“而且,现在你该想的是晚上吃什么。天快下雨了,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顾严躺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像个太老爷,“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菌类。”
顾缠为难:“但这里买菜需要提前两三天打招呼订购。”
顾严看向唐励尧,微微眯起眼睛:“你不跑得快吗,扛着跑车都能半小时登上山顶,去吧,下山去买菜。”
唐励尧嘴角一抽,明白自己打趣顾缠的那番话,惹他不高兴了,故意整他。
顾缠皱眉:“哥,你怎么偷听我俩聊天?”
顾严横她一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顾缠没明白这和胳膊肘有什么关系:“走吧咱们去借点儿菜。”
她拉着唐励尧出门。
唐励尧有些感动,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随意被她拉着走。
“不过,借点菜是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去我小伙伴家里借点菜,他家在我家斜上方,垂直距离很短,但绕起来有点远。”
顾缠感叹,“不过,他已经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邻居了。外婆去世前几年,腿脚不便,全靠他帮我们将蘑菇拿下山卖掉,换物资回来。”
唐励尧警觉:“听上去是个男人?”
“对啊,我们都叫他阿洋。”
“所以你还有个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谈不上,我们住的最近,从小见面次数比较多。”顾缠回忆了下,“从前我有点呆的时候,真难为他不嫌弃我,愿意找我聊天。”
有时候她坐在河边发呆,他能陪她一下午,“现在想一想,他真有耐心。”
唐励尧腹诽:那是因为你特别漂亮吧!有美女看谁会烦。
他灵光一闪:“你之前说过看男人洗澡,是他?”
“对。”顾缠毫无遮掩,“山上又没淋浴,天气热的时候他爱去河里洗澡,我路过时看到好几次,只不过都是上半身。”
这还好,吓了唐励尧一大跳。
说着话,两人来到阿洋家门口。比起来顾缠住的宅子,他们家差不多称得上茅草屋。
顾缠站在门口吹一声口哨。
唐励尧:“你们之间还搞暗号?”
顾缠摇摇头:“他母亲瘫痪在床,精神还有问题,特别怕被打扰。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情绪紧张,所以我们从来不去他屋里。阿扬也是因为他母亲的毛病,一直在山上住着,不去城里。”
“小缠?”两人背后响起一个略显惊喜的声音。
“阿洋。”顾缠转身迎着他走上前。
唐励尧扭头一瞧,顿生危机感。
这山里汉子风吹日晒的,瞧着又黑又糙,可仔细一瞧,五官几乎挑不出毛病。
两人久别重逢,聊了好一会儿,顾缠才想起来似的:“阿洋,这是我的好朋友唐励尧。”
唐励尧走上前伸出手:“你好。”
阿洋伸出自己脏兮兮的手,显得有些局促:“你好。”
唐励尧原本对他有些说不清的敌意,但看着他有些自卑,立刻收敛锋芒,让自己随和起来。
顾缠说:“我来是想借点米和菜。”
阿洋忙不迭点头:“我去给你拿。”
他进屋去,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紧张的声音:“外、外面是谁啊?”
阿洋的声音:“阿妈别怕,是小缠。”
过一会儿阿洋出来了,提了好几个布兜子:“好久没见,我送你回去。”
两人结伴而行,唐励尧在后面跟着,竖起耳朵听墙角。
“小缠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衣服真好看,很贵吧。”
“挺贵,小唐先生给我买的。”
“看来小唐先生挺有钱。”
“就还行。”
“还是小唐先生这种朋友比较有用,像我就只能给你一点米和菜。”叹息,“更不能比的是,这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却是我的全部。”
这话没毛病,但唐励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有股淡淡的绿茶味儿?
等走到蘑菇林时,阿洋停住脚步:“就到这吧,有空再聊。”
顾缠说:“你先等一下,我给你拿点好吃的。”她背包里有些瑞士巧克力。
等她跑远,唐励尧礼貌的朝他伸出手:“兜子给我吧。”
阿洋问:“挺沉的,小唐先生一个人拎得动么?”
唐励尧好笑,是将自己想的有多弱不禁风:“我也是练过的哥们。”
阿洋将装着米和菜的兜子递给他:“你们要在这住多久,需要订购蔬菜么?”
唐励尧不清楚:“订着吧。”总不好天天借菜,阿洋家瞧着也不富裕的样子,“得多少钱?”
阿洋说:“三百块钱够你们吃一周左右。”
唐励尧从钱夹里取出一千:“多订点肉,最好再买点牛奶。”
阿洋看着他递过来的钱,没接:“说起来肉,我听说你们城里人练肌肉全靠吃蛋白粉?”
唐励尧微笑:“反正我不是。”
阿洋垂下头,拍了拍身旁的树干,压着声音道:“即使不是,你也太弱,保护不了小缠。”
他突然气恼,唐励尧心中一沉。
顾缠拿着巧克力出来,忙上前问:“怎么了?”
阿洋望着唐励尧递过来的钱,紧紧抿着唇,将自卑、隐忍、委屈拿捏的分毫不差:“小唐先生,这顿饭是我送给你们的,钱我不要,我是穷,但一顿饭我还请得起。”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顾缠一时理不清状况,先追上去。
唐励尧更是愣在原地,什么鬼,这钱不是拿来订购蔬菜的吗?
“咔擦——!”
身边的大树倏地发出声音,唐励尧悚然扭头,只见被阿洋拍过的那棵树,竟拦腰断成两截,轰然倒地!
握草,唐励尧吃惊,虽然这树不算粗壮,但一巴掌拍断了???
听见树木倒地的巨响,阿洋顿了顿脚步,打个哆嗦:“小缠,我是不是惹恼他了?”
随后跑的更快,顾缠也追的更快。
唐励尧叹为观止。
顾严端着保温杯走出来,用手指抿着树木的断裂口,仔细观察:“你说你是不是脑残?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敢和我外婆做邻居的人,那能是普通人吗?”
唐励尧气笑了:“明白了,是妖精,绿茶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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