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宴行止联系了人过来处理袭击事件, 自己仍旧送白小溪回学校。
虽然刚遭遇一场意外,但两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白小溪是觉得对方太弱了, 一脚能踢飞的事,没必要费神。
反倒是刚刚被宴行止亲了一下的眼睛, 现在眼皮上,似乎还留着干燥温热的触感, 让她总想伸手去碰一碰。
至于宴行止,身处他的地位,自小到大遭遇的变故够多了,不论是竞争对手,还是公司里、家族内被他打压的人,都不甘于安分。只是一次袭击未遂,除了当时白小溪的举动让他担心, 别的没什么能影响他的情绪。
之后他要做的, 不过是将背后的人揪出来, 让他们付出加倍的代价罢了。
白小溪按捺许久, 终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不真正碰一下,心里就是会一直去在意。
她放下手,正好对上宴行止的眼睛,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肯定看见她傻乎乎摸自己眼皮的全过程了。
“干嘛?”小狐狸有点羞恼。
她会做那样古怪的动作, 还不是因为他亲了她一下?是他先古怪的!
宴行止嘴角勾起,明智地没有多提这件事,而是夸她道:“刚刚那脚踢得很漂亮, 力量感很强。”
虽然这句赞美来得晚了点,白小溪还是得意地仰了仰小下巴,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我的力气一直很大。”
曾经都把你的车撞飞了呢。
宴行止认同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力气够大,以她的体型,再好的技巧也不能把一个成年男性踢飞出去。
就是看不出来,她娇.小的身躯里,竟能蕴含如此充沛的力量。
顺利抵达宿舍搂外,白小溪跟宴行止挥挥手。
宴行止却上前两步,将她拥在怀里抱了一下,在她耳旁说:“早点睡,晚安。”
他的嗓音略低沉,温热的气息让人痒痒。
小狐狸僵僵的,被放开后,也没像以往那样蹦蹦跶跶跑进楼,而是机械地走了几步,才忽然回过神似的,嗖的一下跑没了。
啊啊啊宴行止太古怪了!古怪古怪古怪!
白小溪边跑边在心里呐喊,一直到跑回寝室,脑子里似乎还有自己喊出来的回音。
寝室里只有王洋,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她小脸粉扑扑的,魂不守舍,一副脑袋发热的模样,决定给她降降温,以回报又一份狗粮。
她凉凉地说:“群消息看了没?梁老师临时布置了一篇小论文,周一上交。”
“什么?!”白小溪瞬间清醒,赶紧掏出手机。
今天不是见宴行止父母,就是见他朋友,她都没仔细看信息。
确实有这么条消息,还是中午发的,一天过去了,要不是王洋提醒,说不定她会错过。
“谈恋爱好是好,就是对学习不太友好。”单身人士王女士摇头晃脑。
小狐狸则完全没功夫想什么古怪不古怪了,她本就是个半吊子水平,要是再不认真应付作业,被老师点名批评,鸣山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周日一整天,她都在努力奋斗,下午宴行止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白小溪回得很坚决。
“走开,不要耽误我学习。”
宴行止无奈摇头笑笑,不敢影响她上进。
接下来一周里,宴行止又约了白小溪一次,不巧她当时在写另一个老师的作业,仍旧拒绝了。
不是宴行止不想多约几回,他本身也忙得很,难得有空,却约不到心上人。
周末的时候,他不再单纯约饭,而是说:“有个朋友画廊开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想学画,多观摩一下其他人的作品,或许有帮助,”
白小溪果然没能拒绝。
路上,她很好奇问宴行止:“你的朋友是画家吗?”
宴行止摇了摇头,“他卖画。”
其实说卖画也不大准确,画廊主人是他一名普通朋友,跟郝平安那种不一样,若不是为了找个理由将白小溪约出来,别说画廊开业,就是对方结婚,他也未必会去。
这家画廊,听说是对方为一名小情.人开的,那个情.人倒有个青年美女画家的名头,跟了他那朋友几年,画廊算是礼物。
但这些,不必跟白小溪细说,她不需要知道这中事。
画廊开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若没点背景,光有钱可行不通。
开幕式挺热闹的,宴行止跟他那个朋友寒暄祝贺了几句,就和白小溪看画去了。
白小溪第一次参观画展,真实的画挂在墙上,跟手机或书本图片里看到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一幅幅看过去,有时看到某一幅,还会驻足欣赏一会儿。
见她看得专心,宴行止提议:“回去后找个老师教你怎么样?”
白小溪正仰着头,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摇了摇脑袋,“不用请老师,我就是——”
她想了想,找到个差不多意思的说法,“我就是看看别人怎么画的。”
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那些草木动物鲜活的生命,美丽的风景,学画画就跟学制作标本一样,是将那些美好保存下来的方法,这么说或许不够尊重,但她本身确实没有很喜欢画画,或者想靠画画吃饭。
她看别人的画时,脑袋里只是想,原来花可以那样画,原来小猫咪的毛可以画得这么逼真,原来有些风景,画出来比照片更壮美,而没有多少艺术上的感知与见解。
宴行止点了点头,两人看了一会儿,他的朋友应付完宾客,特地过来与他说话。
“行止,你可是稀客,招待不周,见谅啊。”
宴行止笑笑,替白小溪做了介绍。
那位女画家也在他朋友身边,对方却没有为其介绍的意思,看宴行止郑重其事,他顿时明白白小溪不是可以轻忽的人,当即也正式周到地打了招呼。
心里在想,近期都在传,宴行止带了个小姑娘出现在家族聚会上,看来是真的了,这样重视的态度,当真不是玩玩的。
离开画廊时,宴行止带走了两幅画,一幅是他定下的,算是给朋友捧场,另一幅则是对方坚决要送的。
“喜欢哪一幅?”驱车前往餐厅,宴行止问白小溪。
“你买的那幅。”
宴行止并不意外,本就是选她看了最久的买,他笑着建议:“给你挂在寝室里?”
白小溪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再不懂,也知道那些画不便宜,把它挂在室友贴的明星海报旁,不是太奇怪了吗?
宴行止便含笑说:“那就挂在你的房间里。”
“可以。”白小溪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哪有什么房间,明明是宴行止的房子,她都搬出来那么久了。
总觉得他说这话别有意图,白小溪偷摸着观察他的表情,却见他神色自若,似乎真的只是一时口误。
揪不到小辫子,小狐狸只得撇嘴作罢。
两人吃过晚餐,又去江边欣赏夜景。
夜风寒气重,不少人仍裹着厚重的外套,只有一些时尚的年轻人,早早脱下棉衣,穿着清凉。此时风一吹,有人碍于风度强撑着,有人干脆瑟缩着脖子。
白小溪正观赏江面上的彩灯,忽然肩头一暖,宴行止把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咦……我不冷。”她想把衣服脱下,被制止了。
宴行止示意了一下周围,笑道:“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白小溪扭头看了一圈,发现有两三对情侣,男生也把围巾或者外套让给女生了。
她张张嘴,弱弱地想说我们好像还不是男女朋友,又记起系统说过,是不是男女朋友,没有个十分准确的界限,会不会他们现在已经是了?
纠结了一番,衣服没还回去,她反倒发现了新乐趣。
她的身高与宴行止相差很多,长款大衣穿在她身上,可以一直裹到脚踝,袖子更是长处一大截。
她把两个袖子甩开甩去,唱戏似的不亦乐乎,几乎忘了冷不冷的事,直到后面看见一个冷得抱手臂的人,才想起来宴行止还只穿着西装呢。
“对了,我包里有围巾!”早晚温差大,她出门前都会带个羊绒衫或者围巾。
白小溪艰难地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手,在包里一阵翻找,抽出围巾,不等宴行止拒绝,踮着脚尖给他围上。
等她围好,准备后退,才发现因为踮着脚不好着力,她的上半身几乎靠着宴行止,而他的手此时也在她腰上,似乎是为了扶住她,却更像把她抱在怀里。
“你干嘛?”小狐狸蹭地往后蹦,心里又开始大呼古怪。
宴行止笑了笑,嘴上很正式地问:“可以抱抱你吗?”
白小溪猛摇头。
宴行止又笑问:“那你抱抱我?”
“不行不行不行……”白小溪跑走了。
冲出去老远一段,转回头看了看,见他还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看起来很挣扎,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跺脚,又冲回来。
宴行止只觉得有个软软的身躯环抱了自己一下,定睛去看,人已经用更快的速度跑远了。
留下他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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