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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妩转身消失了。
夭夭下意识起身想去追,妈妈一把捉住她手臂扯住了她:“你别去。你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
她道:“她最难受的便是这个了,不想跟别人谈的,只想自己安静。”
最难受的是什么呢?
是跌落啊。
都说金童玉女,自己也是以为是真的,也以为自己差不多是个仙女了。
突然摔得粉身碎骨。
骨感的现实,再支撑不住过往的骄傲了。怎么办呢,只能不出门,不去见人了。
林妩整整三天,不见夭夭也不见薛沐。
薛沐到夭夭房里:“你不是最会哄她吗?你试试。”
夭夭去了上房,林妩不见。
妈妈说:“再让她缓缓。”
第四天,林妩缓过来了。再见夭夭,又云淡风轻,雍容高贵了。
只伸出手,抱怨:“宝石屑子又掉了些。”
夭夭捉住她的手:“我给你补,我给你补。”
那天的事仿佛就过去了,谁也不再提。
只夭夭跟薛沐说:“至少告诉她,赵世子是自尽的,不是你杀的吧。平白干嘛背这口锅。”
薛沐不吭声,只翻个身:“你不懂。”
夭夭想起来薛沐以前是林家马夫,问:“你跟这个赵世子应该也认识的吧?”
薛沐道:“认识很久了,他们两个自幼订亲的,从我卖身到林家,就认识他了。”
【木头,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是别人,能不能打胜仗呢?】赵世子问。
薛沐想了想,说:【分人,看你遇到谁。有些人能胜,有些人会败。】
赵世子高兴起来:【那我也不完全是废物是吧?】
那个人笑起来真是好看,他与林妩站在一起的时候,能让人生出不敢亵渎他们俩的想法。
与马夫薛木头,大概就是云泥之别。
【木头,把你的刀借我用一下吧。】赵世子叹气。
他说话的时候,手脚都是被捆着的。
因为他一直想自尽,薛沐没办法,才叫人捆住了他。
【你这样的话,我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嚼舌了。】赵世子说,【这个死法疼呢,妩妩要是知道我是这么死的,会很难过的。你别让她难过呀。】
薛沐很难过:【活下去不行吗?】
【太窝囊了,没法活了。】赵世子苦笑。
薛沐问;【那她怎么办?】
赵世子看了他半晌,说:【你可以娶她。】
薛沐想都不敢想;【我怎么配。】
【你可以的。】赵世子认真地说,【英雄不问出身,只看归处。】
【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是人上人。】他说,【那妩妩,能不能托给你?】
他真的是认真的。
我真的可以娶林大小姐吗?
薛沐第一次生出这个念头,是缘于赵世子认为他可以。
赵世子说:【只你要记住啊,妩妩是一丁点委屈都不能受的,她这个人啊……】
薛沐当然知道林妩有多骄傲。
他点头。
【刀借给我吧。】赵世子说,【真的,我是不能再活下去的。】
他的死志太坚定了,薛沐不可能捆他一辈子,等他给他解开,他迟早还是会自尽的。
薛沐最终解开了那些绳子,把自己的刀给了赵世子。
【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跟别人说我是战死的?别让妩妩知道我是怎么死。】赵世子自尽前提出了最后的请求,笑道,【太窝囊了,不能让她再丢脸了。】
薛沐答应了,想回头给他报个“战死”。
可赵世子实在是个名人,他太有名气了,他被俘虏这事藏不住。
就开始有传言说是他杀了被俘的赵世子。
后面传言进一步升级,就成了他恋慕林妩,故折辱死了赵世子。
至于怎么折辱,有一百种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一个比一个腌臜。
夭夭说:“你好像……还挺尊敬他的?”
薛沐沉默很久,道:“我的功夫是跟他学的。”
薛木头只是个自小卖身的马夫。赵世子才是勋贵世家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他有好几位顶级武师教他武艺。
林妩与他来往频繁,小马夫常见到他。
有一日小世子见到小马夫在车子旁边模仿他练拳,失笑说“不是这样的”。没有怪罪他偷学,还过去纠正了他的招式。
后来每次见到,只要世子有空,就都会指点他两招。
赵世子说自己是废物,薛沐并不认同。
赵世子个人的功夫其实非常好的,单挑的话,薛沐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只他真的没打仗的天赋,薛沐偏偏开挂,这个技能点是点满了。
两个人在战场上相遇,赵世子就悲剧了。
夭夭沉默了很久,很想提及一种植物。这个单音节的发音很适合此时此刻。
夏天又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到了冬天,夭夭又缩到林妩的上房里,因为上房有地龙,暖和死了。
帐子里,林妩俯卧着,一身的肌肤如牛乳一样。
夭夭爱她这身肌肤,唇与舌都爱。
林妩感到皮肤的饥渴又一次得到了缓解。她翻身坐起,裹住身体,凝视夭夭。
夭夭穿着白色寝衣,又美丽又干净。她看她的时候嘴角还含着笑,那笑意撩人,目光也撩人,有侵略性。
林妩怦然心动。
“夭夭……”她声音微哑,“我也想,看看你。”
“那不行。”夭夭笑了,“我还小呢。”
林妩抿唇。
夭夭从背后拥住她。
林妩似懂非懂,既喜爱又享受,却又不肯让她做到最后,真正得手。大概还是有本能的抗拒。
当然也是因为夭夭还未施展全力。
身体都没长好呢,施展个屁。
“我现在的身体不好看呀。平平的。”夭夭亲吻林妩的后颈,“你等我呀,我只想让你看我最好看的样子。”
后颈传来的感觉让人颤栗,林妩控制不住转过头去,寻夭夭的唇。
夭夭抚着她的脊背,吻住她。
林妩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吻。
竟能让人失魂。
夭夭拢着林妩新洗的头发,趴在她耳边问:“我其实,一直和好奇……在床上,侯爷,不够安抚你吗?”
林妩闭上眼,道:“他……不敢冒犯我。”
夭夭的手顿住,想了想,有点不太敢相信,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他这样亲过你吗?我说的是嘴唇。”
林妩紧闭眼睛:“……我不许,他不敢。”
夭夭彻底失语了。
怎么办啊,突然好可怜薛沐这卑微舔狗。
来个人打醒他行不行?
夭夭端着托盘出去,薛沐往里进。
夭夭停下来看他,若有所思。
薛沐莫名:“怎么了?”
夭夭回头看看,隔着槅扇和帷帐呢,再探头看看另一边,天冷,也关着槅扇门呢。薛沐进来了,丫鬟们便不敢随意进来。
夭夭同情心泛滥了,决定当回善人。
她先竖起手指作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勾勾手指。
薛沐不明所以,走过去俯下身。
夭夭刚刚和林妩深度交换过口津,嘴巴里还都是她的味道。她腾出一只手扣住了他后脑,唇贴了上去,把林妩的味道送了进去。
让你也尝尝她,不谢。
薛沐的动作太大,夭夭手中的托盘差点打翻,幸好他手疾眼快托住了,轻轻放到条案上。
把夭夭压到了槅扇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内室里林妩“嗯”了一声,问:“夭夭?”
薛沐和夭夭的唇分开,彼此盯着。
林妩问:“薛沐?”
夭夭冲里面支支下巴。
薛沐掐着她的腰,又吻下去。
夭夭咬了他舌尖一下,两个人又分开。
夭夭瞪眼,又冲里面支支下巴。
薛沐抹抹嘴唇,看了她一眼,放开她,进去了。
人要是不能自己立起来,再帮他也没用。
夭夭晃晃头,走了。
内室里,夫妻二人行欢。
昏暗的帷帐里,林妩扣着薛沐的肩膀,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男人的唇。薄如一线,线条很硬,莫名地诱人。
林妩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薛沐低头,看了看林妩的唇。
柔且美,诱人。
他喉结滚动两下,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二人继续如以往,例行公事。
所以夭夭想的是对的,人自己不立起来,就是烂泥糊不上墙。
这场面细节要是让夭夭知道,只能说一句,他俩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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