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殿再次穿过月洞返回主堡时，寇忡和徐子陵跟在他身后，两人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和极其诡异的崇敬神色，让孙殿眉头一阵狂跳。
唰！
孙殿倏的转身，瞪着寇徐这两个小子道：“从刚才开始就是，你们两个到底在看什么？难道本公子脸上长了一朵花？”
“没……没有。”
寇忡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和小陵只是觉得大高手威武过人，这才多看了两眼，没别的意思。”
徐子陵在旁拼命点头，一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的老实模样。
可实际上，他们却是在为孙殿刚才的发言震惊不已。以他们目前的见识已经大致能了解祝玉妍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可孙殿还是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她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这样的话，这份霸气着实让寇忡和徐子陵羡慕。
当然，祝玉妍和东溟夫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两人惊异的重点。毕竟隋末风气虽然开放，可母女同收这样的事情相对还是比较少见的。但只要想想单美仙和单婉晶母女如今也都是孙殿的房中人，寇徐就发现好像再多一个祝玉妍还真没什么关系……
孙殿对这两个小子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事实上，刚才鲁妙子的表情可要比他们两个精彩得多，那种惊诧、震撼、疑惑、愤怒种种情绪相融合，最后转变成严肃沉吟的过程，不啻于让孙殿看了一场的变脸大戏。
而就像孙殿所预料的那样，鲁妙子最终还是同意了孙殿的条件，只不过他又增加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祝玉妍可以不死，但石之轩却必须死！
对于这点孙殿根本没犹豫就答应下来，反正在他的计划里石之轩本就是必死之人，不论鲁妙子说不说他都会去做，现在不过顺手而为。
鲁妙子的杂学技巧是孙殿相当看重的能力，为了让他可以尽快派上用场，在商量妥当后孙殿便叫鲁妙子早些回去收拾东西，过几日就会安排他前往琉球协助黄云英做事。届时孙殿还会另写一封密信给黄云英，让黄云英将这老头的能力好生压榨一番，至少也要把他在机关学上的才能都逼问出来才行。
一边想着，孙殿脚步不停，转眼已经回到了飞马阁。
在打发寇徐回房休息后，孙殿来到主楼二层，推开房门一看，就见李秀宁和傅君瑜果然早早睡下，现在正做着美梦。
商秀珣却是不在这里，想来是得知孙殿今晚有事，就回了自己的寝房睡觉，毕竟就算有馥儿给她打掩护，但一连几日都没回去也说不过去，偶尔露露面还是有必要的。
孙殿并没有打扰两女，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轻合上房门，然后走到底层寻了张竹椅坐下，阖上眼闭目凝神。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孙殿突然睁开眼，他足踏金鳞靴脚尖轻点，整个人已消失在房中。不过数十息功夫，孙殿再出现时已经身在月洞，他放出感知仔细周围环境，却除了远处的鲁妙子外再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不由轻叹一口气，心里有些沉郁。
果然是走了么？
摇摇头，孙殿再度一闪从原地消失，这次却是真的回房睡觉去了……
离飞马牧场北面约百里，有两道倩影在林中穿梭前进，速度不紧不慢。
落在靠后的绾绾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师尊的背影，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委屈，见祝玉妍始终不说话，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师尊，我们真的不和他……不和水晶宫合作啦？”
“怎么，绾儿很想和那人合作么？”
祝玉妍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但熟悉她性格的绾绾却是心中一颤，再也不敢说话。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忽然，祝玉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好一会儿，才幽幽道：“绾儿，你可知为师这一生最悔恨的事情是什么？”
“绾儿不知……”
平常古灵精怪的绾绾此刻就如一只小兔子般老实，或许也只有在祝玉妍面前她才会展露出这样一面。
“是我气死了自己的师尊！”
祝玉妍没有去管绾绾脸上难以掩饰的讶色，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轻喃道：“我阴癸身负《天魔秘》里的无上绝学，传闻中只要将《天魔大法》练至十八重最高境界，就可稳稳步入大宗师行列，甚至到达那破碎虚空的超脱境界。”
“为师十九岁就将《天魔大法》练至十七重，原以为自己将成为阴癸古往今来突破十八重的第一人，师尊也对我寄予厚望。可就在那个时候，我却因可笑的儿女之情生生将武道自觉，以致师尊当场气死，而我也在十七重固步自封数十年，这便是我这一生最悔恨之事！”
绾绾沉默不语，这件事她确实不太清楚，但以往听派中前辈私议时也隐约听到过几句，就不知道师尊此时提起是为了什么？
“绾儿……”
祝玉妍又是一声长叹，以一种饱含着担忧、希冀、告诫等等强烈情感的语气叮嘱道：“我们阴癸派弟子比慈航之女入世更深，也难免接触到一些世间罕有的优秀男子。但你务必要把持住自己的心，切记不可步为师后尘啊！”
“……是！”
见绾绾乖巧应声，祝玉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飞掠。
绾绾跟随在她身后，心中却是不期然浮起了孙殿的影子。
‘师尊啊，人家可不是对那个人动心呢，只是……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同，比较有趣罢了，这应该不算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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