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某城某地,一处隐秘殿堂中。
四周都点燃着西海鲸油所制的灯台,殿顶上更是镶嵌着数十颗龙眼大的夜明珠。可即便如此,这处宽敞的殿堂还是显得有些昏暗,感觉就像是此地常年有薄雾笼罩,将那些或明或暗的光线都遮掩住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压抑。
殿内的几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此刻,她们正神情古怪、面色各异地听取着殿堂中央处一名美.艳尼姑的汇报。
祝玉妍端坐在上首主座上,凝神倾听时而皱眉。
虽然她是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可岁月非但没有摧残她的容貌,反而使她愈加迷人娇.艳。
她的眼角处不见丝毫皱纹,面上的皮肤也如少女般白皙光亮,尤其是那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其中清高、沧桑、婉约种种情态不一而足,让人一见之下就容易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唯一可惜的是祝玉妍自眼以下都蒙着面纱,虽然透过那薄纱依然可以见到美人面颊的隐约轮廓,但总有种隔靴搔痒之感,使人有种恨不得直接出手把那面纱扒去的冲动。
当然,也只是冲动罢了。任何了解‘阴后’祝玉妍这个名字所意味之概念的人,都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良久之后,殿堂中央的俏尼姑停下口,略带忐忑地望向主座。
而祝玉妍在沉默了一会后,就用她那独有的悦耳声线道:“常真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有何看法不防都说说。”
祝玉妍的嗓音低沉却不沙哑,清婉而不稚nen,有一种饱经风霜看透世情后的淡然沉稳。
而听见她的询问,下首数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便有一人率先出言道:“宗主容禀,这孙殿小儿不过江湖上一初生之犊,却敢与我们阴癸作对,实在是不知死活,不如下手杀之!”
说话之人乍看下大约四旬年纪,生得清秀儒雅,一副文士打扮,正是阴癸派中元老级的高手,‘云.雨双.修’辟守玄!
“守玄说得不错!”
听见辟守玄的话后,坐在他上首位置的另一个中年文士赞同的点点头,道:“虽然师姐曾让我等避开这孙殿,但那不过是为了不影响我圣教大业,绝非怕了这小子。可如今他不仅将曲傲之子任少名杀死,更是把铁骑会所有重要人物一网打尽,使我们在江南势力大为削弱,如此作为已和宣战无异!”
单论相貌气度,这后说话的文士比辟守玄更为出众,且天生带有一种极容易让人信服的气质。他正是祝玉妍的师弟,人称‘魔隐’的边不负,也是孙殿让常真带话中指明要杀之人。
边不负肆意江湖数十年,心中早已傲气充盈,哪受得了被孙殿这个‘小辈’指名点杀?
此刻既然被祝玉妍问起他们的意见,边不负也不客气,先是站在大局上把孙殿贬斥了一通,随后又冷笑道:“单看这小子言语中呼来喝去犹如指挥仆婢,便知他完全没把我们阴癸放在眼中!若是师姐应允,师弟愿率宗内高手围杀此人,也算为我圣教出一份心力!”
祝玉妍淡淡瞥了边不负一眼,没有说话。
她很明白自己这个师弟的打算,说白了因为当年那件事,边不负和孙殿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缓和可能,必须要以一人身死做终结。既然如此,边不负索性主动出击,趁着孙殿还年轻功力未深的时候将他斩杀。
可话是这么说,事实上边不负自己也被孙殿的传闻所摄,并没有信心一个人面对他,这才需要借助宗派的力量。
但这样就够了么……?
祝玉妍暗暗摇头,眼神凝重。
从常真所讲述的情况来看,那个孙殿的武功明显已经到达了一种合乎天道的程度。或许他的内力因为年龄的关系确实不高,但至少其剑法的境界绝对远超自己想象。
这点边不负应该也清楚,只是心底的傲气让他下意识不想承认,再加上孙殿与他的仇怨无法调和,这才秉着‘宁早不拖晚’的态度主动请战。
对于祝玉妍来说,她当然不愿意用阴癸派的力量去帮边不负解决私怨。虽说她也不认为孙殿可以在阴癸派的全力出手下活命,但以其实力想要在临死前多拖几个高手赔命却是不难。
这些高手全都是圣教大业的得力臂助,既然孙殿如今有意沟通,她又何必去冒这些无谓的风险损兵折将?
祝玉妍有心压下边不负的战意,却又顾忌到宗内和谐,一时间稍微有些犹豫。
便在此时,坐在祝玉妍右手侧的诸女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便响起一个银铃般地嗓音道:“边师叔此言差矣,咱们圣门中人向来以实力为尊,却不以杀人作罪。便是同门间互相看不过眼比斗乃至身死也是常有。这孙殿能一剑覆灭铁骑会数百人,便是人家的本事,又哪能当作仇怨来说?”
边不负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然后看向对面。
只见距离他不远处,有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巧笑嫣然,正笑眯眯看着边不负。
即使阴癸派中美女如云,能坐在这里的更是其中佼佼者。可纵观整个殿堂,能与此女相较者也只有祝玉妍一人。
柳眉樱唇,雪肌玉肤。乌发赤足,宛若精灵。
这是一个如同月下妖精般的女子,她身上没有祝玉妍那种历经岁月沉淀出的沧桑稳重,却有一种和祝玉妍截然不同、却又最终殊途同归的诱.人气质。
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纯真、那种带着一点小小狡猾的灵动,就算是边不负这等久历花丛的老手都禁不住微微失神。
这就是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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