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交站台原地踏步三分钟,期间我要坐的404路公交车一直没有来。
抬头看着天空,湛蓝好似Tom那双金色长睫毛下的双眼,Tom一脸真诚地道谢——可是Tom是朱大昌的司机,是欧阳家的人,我不该帮他找朱大昌。
天空湛蓝,这是9月末的深秋,公交站旁银杏树金灿灿的,时而飘落几片金碧辉煌的叶子,璀璨的金色,金市的代表色,这座城市相当矜贵,连校门口的行道树都选金黄的银杏。
我和欧阳纯可爱那种人本该不会有关联,我们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
公交车依然没有来,我开始考虑干脆中午不回家了。
这所学校,金市一中,是全省的重点高中,住宿费相当昂贵,而且只有住宿生才允许去食堂吃饭。
一直以来,我都是办了学生三折的公交卡,在中午和晚上往返于家和学校,在路上单程花费半小时,一条往返两次花费两个小时。
爸妈今天都不在家,估计还在追踪网站的新闻后续,我到家也就只能给自己煮泡面充饥。学校西侧的小吃街已经很久没去了,我记得那里有一家炒米线便宜又好吃,火腿肠片炒到香酥,米线清爽不油腻。想到这里,我决心去久违地去一次小吃街。
小吃街的入口和我们学校西侧的围墙相连,这里以前有一个侧门,后来被锁住了,但是侧门仍然比墙矮了一点,偶尔有住校的男生半夜翻这面墙溜出校园被抓住的校内新闻流传,这个铁侧门就是新闻当事门了。
我转身看了那个门一眼。
在门的上方,有一条长腿悬空摇晃,穿着黑色的制服长裤,鞋子已经掉了,袜子也即将掉落,只有脚尖还在艰难地钩住那白色的短袜。
露出来的脚背非常白,在这中午充裕过头的秋日光线中白到发光,哦那只袜子也掉了,露出了脚趾,每一个脚趾头都同样白皙,脚趾甲饱满散发水润光泽,脚趾泛着粉色,由于整只脚尺寸不小,即使脚踝长而细,仍很明显属于男性。
脚部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法掩藏地暴露于光线中。
那只脚的指甲修剪得相当合适,连一丝污垢都没有,瘦而不纤,薄而不柴,曲线柔和,皮肤下微透出淡青色的经脉,像是刚由莲花幻化而成的,很适合被画在维纳斯从泡沫诞生的那张画里,安在一位美神的脚上。和其他青春期男高中生的臭脚不同,这位男生的脚未免过于精致了,好看到浪费。
是谁的脚呢?
究竟是谁大中午放着学校大门不走,偏要翻这扇上锁的西门?
我向那只脚的主人看去,哦,那跨坐在铁门上的,双手摇摇晃晃抓着门头的,因为被人看到袜子从脚上掉下来而满脸通红的,即使脸都红了眼神仍充满敌意和警觉的,这位男子,正是我避之不及的命定老公——朱大昌。
来不及想为什么高岭之花要翻学校侧门。现今这里坐着的美男如果不是他,我很可能会吹一个口哨,再调戏上几句你的脚真美之类的女流氓式的话。
但是朱大昌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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