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掌柜的跟在小二身后来了。
一眼看见王墨,嘴角迎合的笑意沉下。
他还当是哪位贵人,没想到是个脸生的小姑娘。
当即斥责店小二:“此人我不认得,更是从未有过邀约,你怎么什么人的话都信!”
王墨在看到掌柜的模样时,方才心里那股熟悉的感觉更甚。
正要再细看,却见掌柜甩袖欲离开。
小二很委屈:“你这人,怎么信口胡说,我们掌柜的可从来没有同你约好,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王墨急忙推开小二,冲到掌柜的面前。
笑着拦住他:“抱歉抱歉,您是没约过我,只是您事务繁忙,我一个农家小丫头要见您是难于登天,这不是怕见不到您,才撒了个谎。”
王墨长话短说的同时,伸手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苹果。
掌柜的原本还要斥责几句,一眼看到她手里的苹果,神情一滞。
果皮鲜红,娇艳欲滴,瞧起来十分新鲜,压根不像是地窖里存了一冬的。
板着脸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是来卖苹果的。”王墨开门见山,道出目的:“我知道您这酒楼里每日供应许多果盘,粗算了一下,一天下来少也要六七十斤苹果,昨日我在集市里还瞧见您家的伙计去买苹果了,所以今日干脆直接找到您了,省得二道贩子转手。”
她讲话彬彬有礼,条理分明。
掌柜的不觉收起了轻视之意,点着头说:“是啊,你很
了解情况,每年春夏都是青黄不接之际,苹果是缺。”
瞥一眼王墨手里的苹果,“怎么卖?”
王墨把苹果递给他,“先不提价格,您先尝尝我这果子,您来给我开个价。”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油滑的。
徐掌柜接了苹果,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沉实,可见内里水分饱满,十分新鲜。
他心里便有了数,直接放在嘴边咬了口。
一口下去,苏爽脆嫩,入口的汁液甘甜,比起当季的苹果也不遑多让。
掌柜的知道有一些能人,他们有特殊的储存方法,能让果子长时间保持摘下树后的新鲜。
非但不大惊小怪,反而在心里暗暗窃喜遇到了成色如此好的苹果。
“唔……”他一边吃一边点头,“成色还不错,二十文!”
王墨笑容一滞,“市面上那些水分变干的果子都卖二十文,您是欺我不懂行情?既无诚意,这买卖就不做了。”
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徐掌柜疾步追上她,笑说:“你看你,急什么急,这不是才在商谈?要不你开个价?”
王墨盯着他,五指张开,“二十五文。”
在看到掌柜的瞪大眼睛,面露反驳之意时,立刻说道:“你不同意,我就卖给集市那些小贩们,他们二十五文从我手里收了,想必卖到你这里要涨到三十文。”
“你……”掌柜的无话可说,指着她瞪圆了眼睛,接着竟软下声来,“小姑娘,你挣钱归挣钱,可生意不是你
这么做,你想想我家酒楼每日要卖出多少苹果?我若从你手里购买苹果,那就不是一斤两斤的数目,我能把你所有苹果都收了,你总得给我便宜,相反你要到集市,想把苹果卖光,恐怕就要吆喝一整日。”
他想着,这小姑娘手里大概也就这么些苹果。
一锤子买卖,也就不必铺垫人情。
谁知王墨气定神闲,“我今日只背了一背篓而已,同样品质的苹果我家里还有很多,大约能供你酒楼到秋天苹果当季时。”
掌柜的脸色登时变了。
下意识扣住王墨的肩头,生怕她跑了似的,咬牙说:“既如此,二十五文就二十五文,可我要确保你每一批货都是这个成色。”
“放心,但凡有成色差的,我不要你钱。”
“好好好好,那便说定了,今日你这一筐我都要了,咱们再定个契子,你抓紧时间,把你手里余下的苹果都卖到我家,我可以找人去你家里搬运。”
王墨淡淡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找人,明日这个时间我把余下的都卖给你,这一筐就算送你的,算是我的敲门砖,你今日可以先卖卖看。”
仗着手里的苹果品质好,王墨底气很足。
掌柜的大喜,连忙唤人把苹果抬到后院去。
事谈妥了,王墨也不打算逗留。
王墨往外走,掌柜的竟也跟了出来。
热情张罗, “姑娘留步,我派车送您?”
王墨笑了笑,“不用了,我还有些别的事儿办,你放
心,明日我一定会来,我若不来,这一筐苹果岂不是亏了?”
掌柜的也跟着笑起来,“好,那我就恭候姑娘,对了,鄙人姓徐,不知姑娘叫什么。”
王墨闻言,脸色突变得有些古怪。
猛然间想起来,徐掌柜到底是谁了。
怪不得一靠近鼎香楼,就有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她一下子记起,原著中,王心柔的第一个小贵人就是徐掌柜,八字胡,满脸精于算计,惯会看人下菜碟,是个做买卖的高手。
在王心柔刚刚拿到系统空间,开启累积资金之路时,就和徐掌柜相识了。
徐掌柜见王心柔与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且比女儿们都优秀,便萌生了喜爱之意,对王心柔屡屡照拂。
利用职务之便,收购了王心柔不少品质一般的蔬菜水果。
后来王心柔开了酒楼,就聘请徐掌柜做掌柜。
徐掌柜扔下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老东家,义无反顾跳槽去帮王心柔。
不仅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经常为王心柔出谋划策,是女主生意之路的智囊人物。
王墨回过神,声音不禁疏淡了不少,“我叫王墨,徐掌柜留步,我这就走了。”
面色复杂地离开鼎香楼。
王墨不知道,在她前脚离开时,王心柔从街对面现身,迅速走进鼎香楼。
她一眼便看见大堂里站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在指挥着几个小二做事。
连忙走上前,笑着问:“伯伯,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掌柜吗
?”
徐掌柜刚敲定了一笔买卖,心情大好。
转眼看到眼前站着个皮肤白皙,漂亮文静的姑娘,不由得和颜悦色,“是啊,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心柔抿唇笑笑,笑得羞涩而又矜持,“刚才和您说话的那个姑娘是我妹子,我是她的姐姐。”
“哦?”徐掌柜当即挑了眉,郑重其事地领着王心柔去雅间,热情道:“姑娘快请坐。”
他方才极力地挽留王墨,想与她套套近乎,奈何王墨太冷淡了,不给任何接近的机会便提出告辞。
现在,碰到她的姐姐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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