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师想挣扎,可是被司机拖着不能动,只好任由保姆把她的胳膊展示到众人面前。
“你是不是看错胳膊了。”骆女士一皱眉说。
那胳膊是真白呀,雪白雪白的,只有两条浅浅的粉色的印子,像牙印,怎么也不至于上药打木板。
“冯老师是内伤。”刘锦红突然怪叫一声。
同学们哈哈哈大笑起来,冯老师和冯校长气得脸都扭曲了。
“同志,你是教育局的,这情况您都看到了。给我个说法。不是谁打个绑带就说受伤了,就是有理的,这情况很恶劣!”骆女士刚在门外已经听了个大概,知道张琳是哪一伙儿的。
“放心,家长同志,我会上报组织,严肃处理。”张琳又转向冯校长,“我不能干涉学校的教学计划,处理要随后才来,现在让冯老师正常教学,但是宋玉婴不方便留在班级了,让她跳到四年级。”
“我家陆逍遥也要跳级,但是就不要跟这个女孩子同学了。”骆女士看了玉婴一眼,欲言又止。
看来她大概也知道陆逍遥是为了玉婴出头才受伤的。
张琳不放心,亲自带着两个孩子上楼,各安排了一个班级,这才离开。
玉婴坐在新教室里,全无心情听讲,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陆逍遥缺的那颗门牙。
不知道现在的镶牙技术如何,如果镶个大金牙……
一想到陆逍遥张开嘴,金牙夺人二目,金光灿灿的样子,玉婴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中午从学校出来,就见孟巧莲拎着一大兜子东西站在校门口,这是等陆逍遥的。
玉婴不想让孟巧莲跟着捣乱,拉着手想让她离开。
“你同桌在哪儿呢?哪个是?你指给娘看!”孟巧莲也上来倔劲了,死活不肯走。
玉婴决定不告诉她哪个是陆逍遥。
陆逍遥出来就上车,等孟巧莲回过神,人早走了。
玉婴不让孟巧莲接触陆逍遥是有原因的,那小子高冷,她怕娘的自尊心受伤。
这时陆逍遥已经从楼里出来了,还是那副冷冷的拒人千里的样子,在一群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中二少年中,格外醒目。
啧,这卓而不凡的小样儿。
玉婴突然想把他藏起来。
孟巧莲不知哪来的机灵劲儿,竟是一眼认出来,小跑着迎上去。
玉婴一个千斤坠儿,用力向后拖,她太小了,对孟巧莲没什么作用,硬是被拖到了陆逍遥面前。
“好孩子,我看看你哪受伤了?疼不疼!”孟巧莲生了六个孩子,带孩子习惯了,不拘哪个受伤了,都是一把搂进怀里,先亲下额头确认是不是发烧,再查看伤口有没有出血。
玉婴瞪大眼睛,看着孟巧莲把陆逍遥搂在怀里,在头上亲一下,再像看骡子马那样扒开了他的嘴。
陆逍遥整个人都吓呆了,由着孟巧莲摆布。
“门牙掉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孟巧莲看着那个还有些发紫的黑洞,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关系,我是换牙了。”陆逍遥总算从她的怀里挣出来,说了一句话。
换牙了?
换牙了!
玉婴恍然大悟。
对呀,他要换牙了,不用镶牙就会长出新牙,是她多虑了!
玉婴乐得窜起来,冲过去照着陆逍遥的肩膀就是一拳。肉乎乎的小拳头没多大力量,陆逍遥动都没动。
孟巧莲眼睛一立,忙把陆逍遥护在怀里。
这闺女是惯坏了,怎么上手就打人,瞧这小子瘦瘦的,可怜见儿的也不知躲,看来是被打习惯了。
刚孟巧莲过来就把陆逍遥给掳到怀里,正好背对着校门口,正好是放学的高峰,孩子多,司机没留意。
这会儿孩子少了,不见陆逍遥出来,他有点急了,向校门走几步,正看到他那千娇万贵的小爷被一个中年妇女搂在怀里揉搓,满脸的生无可恋。
他大步冲过来,把陆逍遥救了出去,玉婴松了一口气。
孟巧莲拎着网兜追了半天汽车,也没追到,气喘嘘嘘站在路边喘气。
“娘,回去,他家里事儿特别多,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别再把他吃坏了,咱可赔不起。”玉婴拉着孟巧莲往回家走。
“玉婴呀,娘跟你说,可不能打人啊。”孟巧莲一想起刚女儿打人的娴熟手法,就心里没底儿。
这打得多顺手啊,平时没少打。
“娘你放心,我们不在同一个班了。”玉婴没好气的说。
怎么现在娘疼陆逍遥比疼她还多了呢。
“谢天谢地。”孟巧莲松了一口气,把实话说出来了。
玉婴气得撒腿就跑,这话听着堵。
她堵气回家去吃饭,进胡同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少年,是张汉雄出院了。
上次他的腿没有接好,一直有些跛行。孟巧莲看着心里难受,不想孩子落残疾,就找到张婶子,直接让她送孩子住院重新接骨,虽然受罪,可这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也知道这事重要,可是钱……”
“多少钱我出。”孟巧莲现在有说这话的底气。就这样张汉雄又去医院受了一回罪。
正是少年疯长的时候,在医院伙食比在家好,突然感觉他高大了许多,人也更腼腆了。
“汉雄哥,你腿全好了呢。”玉婴欣喜的说。
两个人一起往玉婴家走,刚到门口,见月容从张家窜出来,喊着让让,就冲进玉婴家。
二人莫明其妙,跟了进去。
原来是老二在发烧。
老二一直在积极备考,一起备考的还有秋月。
秋月的成绩一直不错,这次很有希望考个好大学。
听说宋家让秋月先读大学,再结婚,计大年很是欣慰。
“咱闺女找了一个好人家。”
他拍着宋玉桥的肩膀说,“像个爷们样,你放心,我闺女飞再高,也是你家的媳妇,她不会忘本的。”
徐大嘴门路广,到处给秋月弄复习题,顺手给老二也带一份。
秋月拿了复习题给老二送过去。
那时印试卷用的都是俗称的马粪纸,又黑又厚,十分粗糙,印刷用的墨也是劣制的,一摸一手黑。
她进屋就见老二脸通红的,眼皮都挑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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