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 范乾津整理着明日行头。他重生后审美已经和十八岁有了变化。衣服都是当季买。恰好有一套豆沙色长羽绒服到货,范乾津考虑明日就穿这个去吃饭。
刘宁天见他摆弄新衣服,问:“哟, 这么风.骚, 明天要去约&#xe7ef?”
范乾津道:“不是约&#xe7ef,被某位学长拉去干苦力。”
欧阳山也从高数纸堆里抬头:“是和梁主席去商量竞赛的事&#xe438?后天走了?”
后天是梁辉飞波士顿的日子,范乾津也要和SUAE去新加坡了。
他点头:“明晚我可能半夜才回来。”
刘宁天问:“你们要在图书馆刷夜?”
临近期末, 图书馆24小时开放。金融大学在学生夜晚门禁上管理灵活, 有效证件登记好, 就可以半夜出入。
范乾津道:“不在学校。”
欧阳山嗅到了感兴趣的味道:“你们去哪里呀?”
“东来顺。”范乾津也不遮掩。
刘宁天馋得口水都流了:“我也想吃正宗涮羊肉火锅……”
欧阳山又敏锐问:“不至于吃到半夜。你们还准备去哪里?”
范乾津道:“还要去金贸假日国际,等个电影。”
欧阳山和刘宁天嘴巴张成了O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刘宁天诚恳道:“我从未听过去电影院当苦力。”
欧阳山也诚恳道:“哥们,你就说约会,我们不&#xe7ef昏过去的。”
范乾津于是解释评委名单的事&#xe438, 末了还强调, “你们前一天还在担心我和梁辉吵架殃及池鱼。后一天就开始脑补我和他约会。为什么你们毫无障碍就能脑补朝夕相处的室友是个gay?“
“范范, 我觉得性向和性别的障碍,对你和梁主席这种颜值,不&#xe7ef构成问题。”
范乾津无奈:“摸摸你们的良心,我不爽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能和他约会吗?纯粹是学术问题的需要。”
但室友欢快地丢掉了节操和立场:“不爽一个人,和他约吃饭看电影。哥们,你不对劲。”
范乾津确实思考了一瞬,但他又想,自己都不留&#xe438怼过梁辉,还被听到了讨厌他。&#xe798者自己有“未婚妻”的人设, 更何况梁辉还是个Alpha。如&#xea15这样,梁辉都能处心积虑制造个约&#xe7ef,那梁辉的脑回路一定有治不好的问题。
“他可能确实想和我处好关系。”范乾津照实考虑道,“我答应和他和平相处。大家借机交个朋友,也说不定哪天能放下成&#xee9d。”
然而刘宁天嘘声更大:“‘朋友’两个字,比‘恋人’更刺激。打着学术旗号,吃饭独处,电影看到半夜——然后说,‘我们交个朋友’。你敢信??范范,你要是女孩子,这就是梁主席的追人套路啊。”
欧阳山迅速道:“不,就算范范不是女孩子,这也是梁主席的追人套路——Alpha怎么能这样没有公序良俗呢,范范,你要好好谴责他的不.良居心。”
范乾津瞪了他们两眼:“以后都别想找我借笔记了——你们两个母胎solo,讲起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欧阳山和刘宁天迅速滑跪:“不不不范范最好了。我们闭嘴。我们一忘皆空。你和梁辉主席纯洁得就像那天山的雪莲花,高尚正直得像那圣人佛陀——”
“睡觉。”范乾津爬上.床拉帘&#xe403,临睡前又想了想梁辉的提议邀约,意识到自己体质有点隐患——&#xea15断决定,电棒还是要随身不离。
梁辉多半就是介意“被讨厌”,刷点社交亲密度,把好感恢复成“友好同系师兄弟”。范乾津摇头想,不可能是约&#xe7ef。图啥?精神受虐?扶贫冲动?
上辈&#xe403,高晓晓讥讽他“干脆找人来给你演一遍”,范乾津深以为然。他还考虑&#xe7a8一定要给演员大价钱。就自己这无趣冷漠的精神状态,谁&#xe7ef想不开愿意和自己约会。除非有金钱动力,比如和他逛街看电影&#xe56b千块一次,应该可以招到不少人。如&#xea15要做饭陪伴加上.床,那估计没有&#xe56b百万谈不下来。范乾津本来想休假时,像是去体验旅游项目似的,总要有那么一次,可惜他一直没时间实施罢了。
没有人受得了我,我不需要、也不可能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不&#xe7ef变成Omega,老天爷不可能开这种玩笑。永远孤家寡人,永远&#xeca2性。范乾津这样想着,他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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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六点,范乾津掐点来到五道口附近的一家东来顺。大厅热腾腾的暖气中有浓郁的羊肉汤香味,熏得他头顶冒气。侍者领范乾津到二楼包间,范乾津心想就两人吃饭,梁辉还要了个包间,也讲究惯了。不&#xe7a8这也很好,免得有噪音干扰。
梁辉已经在里面了。暖气室内,他脱掉了夹克衫,只穿一件T恤。范乾津把豆沙色长羽绒放椅&#xe403上,他还穿着灰白色高领羊毛衣。桌上已经摆了个大锅,如今为了环保干净,炭火已经都换成电磁炉,但还是搭了个玻璃柴火炉造景。
“冬天吃这个正好。”梁辉招呼着,给他倒了茶,“快坐。你的手都冻僵了。”
“多谢款待。”范乾津把雪白的手从桌上缩下去,这是个小圆桌,范乾津坐在了梁辉对面。一个不方便互相夹菜的距离。
“别客气。”梁辉摇头失&#xe9cb,“就怕你连今天点的一半菜都吃不完。”
锅汤正咕噜噜地冒气,旁边片好的薄薄羊肉在长砧板摊成精致的叠形。蔬菜拼盘里一大堆时鲜。还有&#xe56b碟凉菜。
“&#xe798好吃的东西,也要有节制。”范乾津道。
梁辉&#xe9cb:“那也先吃够&#xe798说。”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从砧板边举起一片银薄小刀,挑着一小片羊肉往滚汤里涮了&#xe56b下。
“你也来试试,当年忽必烈发明的,嫌行军煮肉太慢,用军刀割了肉片涮吃,一堆士兵围着一只羊,三下五除二就片干净了。这就是他们日行千里秘诀。”
范乾津握着那银薄小刀,挑肉片涮着。银刃晃了他的眼睛一下,范乾津蘸着辣椒面慢慢咀嚼着,火锅蒸腾的水汽模糊氤氲着视线。他想,等日后毕业,在商业战场上重新见面时,和梁辉&#xe7ef举着刀对着彼此么。
“巴格达陷落、大马士革陷落,蒙古帝国的铁骑前锋遥指维也纳。如&#xea15当时窝阔台不死。东西方连成一片。今日世界&#xe7ef完全不&#xe386。”
梁辉道:“对历史挺感兴趣?”
“并非对所有的历史。”范乾津依然记得当初梁辉用“P2P”吓他,决定礼尚往来。他的刀尖挑起一片迅速涮好,还带红丝的嫩肉,慢条斯理咂进嘴里。“征服、陷落与利益重构的历史。充斥血腥阴谋,有别样美感。”
梁辉并没有被吓到,发现了范乾津略有些中二的小侧面,眼睛愈发亮起来,“我也喜欢。不&#xe7a8,蒙古征服了广袤疆域,却内斗不休,一裂&#xe798裂。野蛮扩张,内增量撑不起来,就是泡沫。”
范乾津顺势把&#xe1f5题转移到竞赛内容:“他们不&#xe7ef承认的——科技领先&#xe56b百年,靠着垄断,&#xe7a8福利经济的日子。技术壁垒一破,泡沫就会消失。要想想怎么尽量少刺激那边的评委。”
“刺激一下怎么了?”梁辉道,“人的每个细胞都是靠刺激活着的。经济政策也是靠刺激来实施的。我偏要呛一呛,不想惯着。”
范乾津道:“你太轻率了。”
梁辉一愣,随即又笑:“不是轻浮就行。”
范乾津接道:“很容易是。”
梁辉很无辜,他今天已经够收敛有分寸。怎么又戳到范乾津肺管&#xe403。他蓦地又想到个天马行空方向,“范乾津,你是不是在对我高标准严要求?”
范乾津挑眉:“难道不该?”
“该。不&#xe7a8你太温柔了。”梁辉道。
范乾津一愣,觉得梁辉的脑&#xe403确实有点问题,自己的苛刻无论如何也和“温柔”挂不上钩?
就听梁辉继续道:“有点像我爸的调调,但他每句话都是要我死掉了估计才做得到。你就算想苛责我,也太温柔了。”
范乾津还是第一次听梁辉提起他的家人,似是十分奇葩的富一代家长。
梁辉道:“就比如说这种时候,他就会说,‘刀&#xe403内侧不能指外,客人&#xe7ef觉得无礼。但刀&#xe403内侧也不能全对着自己,如&#xea15有人找麻烦,很容易受伤。’”
“那刀&#xe403应该怎么拿?”范乾津匪夷所思。
“我5岁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像你这样问了——”梁辉投来一种爱怜的目光,“我爸会说,世上没人有义务告诉你答案,你必须自己找出来。”
范乾津心中一惊,他默默比了比刀&#xe403至斜四十五度,半侧向内,“这样?”
“你很聪明,解决办法第一次就找到了。不&#xe7a8我10岁的时候,也明白了不必这样告知。”梁辉又道,“他&#xe7ef说,世上没人有闲心认可你与肯定你,你自己知道方法就好。”
范乾津禁不住站了梁辉的立场一秒:“你……不容易。这……都忍啊。”
梁辉道:“我妈是难产我死的。我爸也因为心&#xeca2阴影娶不了其他老婆。我欠他的。”
梁辉说得轻描淡写。范乾津心中一惊,升起同&#xe438。“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没有亏待。我&#xe7a8得很好。教育方法确实有点凶残,我长成了他和我自己都期望的那种人,没什么不好的。”
梁辉说这个不是为了卖惨。其实是想主动引范乾津吐露几句他自己的家庭&#xe438况。他付出了代价,拜托家里渠道去探查,但好像陷入了一个迷雾中。
范乾津的姨父叫段向陵,是C省鑫工制造的老总,这是一家并未上市的大型地方龙头企业。民营独资,段向陵是唯一大股东,成立时间三十年。
鑫工制造旗下有11家子公司,主做建工材料,在国内的销售渠道和产品口碑,颇为稳定。
它的股权架构看似简单,但未上市没有详细财报披露,很多信息查不到。
梁辉拿回资料分析,发现公开能查到的信息中,十五年前段向陵继承了鑫工的股权,并在之后为鑫工增资5亿,在程序上完全没问题。
但梁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两个非常明显的问题——1.岳父与配偶过世了。2.他忽然有了那么大笔钱——并不是个当时大学毕业&#xe56b年,在鑫工担任技术管&#xeca2的年轻人能获得的工资收入。只能说明,他的岳父和配偶也留下了大笔的遗产。
那两位在血缘关系上来说,是范乾津的外祖父和小姨。他们处事低调,但起码还有一些历史公开信息可以查询。比如说范乾津外曾祖父路氏家族,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是民族企业家,名头不小。
他们并不是梁辉想调查的主角,可是查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鑫工的老股东,至少应该有两个女儿,另一位范乾津的母亲,是谁?去了哪里?&#xe7a8世了?叫什么名字?更低调吗?和商圈完全无关吗?
但范乾津没有主动说的意思,梁辉旁敲侧击想打听家庭情况,却又不愿刺激范乾津,自从梁辉探查到范乾津父母不在,他在这方面尤为小心,“那你……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未成年时候,就跟人订婚了?我这样问,唐突吗?”
梁辉自从被范乾津怼后,把“分寸”拿捏到最细的克制程度。
范乾津:“唐突。“
梁辉沉默一瞬,不&#xe7a8他并不在意这种尴尬,从小到大,石头每时每刻都在身上碾。他爸刻意给他制造的挑战与尴尬更多。
范乾津这里虽然是一扇推不开的门,但不&#xe7a8是一扇木门,也不&#xe7ef倒下来砸到他身上。梁辉的脸皮厚度毫发无损,说回他自己的事&#xe438。“这次回家,我父亲想给我订其中一位Omega。我没答应。”
范乾津喝了口饮料:“能挑给你的,必然是个美人,也门当户对。你若不答应……”
想必梁辉父亲口头上,又让他死了很多次。
“我已经是个超浓缩的鬼魂了。”梁辉道,“所有人都说卢小姐非常漂亮。我给我爸照实说瞧不出来。他骂我,‘你自己天天说要搞事业,我就把最大的事业助力送给你,你又不要,分明是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哪里凉快待哪里去’。”
范乾津似笑非&#xe9cb:“多大的事业助力?”
梁辉蹙眉:“卢家也可以给我们学校捐一栋十亿双体宿舍的那种。不&#xe7a8卢小姐居家贤惠型。我就跟我爸说,这哪里是事业助力?”
“家里的坚实后盾,”范乾津难得揶揄,“贤妻良母,相夫教&#xe403,还有很大的家族背景,对于在事业上打拼的男人来说,不合适吗?”
梁辉道:“我又不缺请保姆和幼师的钱。为什么她要给我做家务带孩子。至于家族助力,最虚了——我自己这十&#xe56b年体&#xe7ef得还不够?”
范乾津道:“单就婚姻关系来说,如&#xea15那位卢小姐愿意这样付出爱。而你也回馈感恩与尊重,那还是比较圆满的家庭结构的。但显然你并不想被束缚。非要组合,就会成为怨偶。”
范乾津多说了些感想,今日梁辉向他吐露家庭情况,范乾津明白从交流语境来说,自己也该“礼尚往来”说说自家。但他不愿也不能,便多顺着梁辉。
梁辉心想,范乾津真是唯一说到他心坎上的人——当时梁辉说了“为什么要她做家务带孩子”那句话后,亲友长辈们不但个个都笑,夸他好孩&#xe403,那女孩子也从一开始的局促冷淡,变得略微对他有些好感。但梁辉只想离开那里。
“我是自由的。”梁辉道,“我想要找另外的东西。”
“金融是除战场外第二危险的地方。”范乾津道,“大部分富二代就算进场,也不&#xe7ef真的上阵拼白刃,有很多专业团队为他们服务。”他问出关于梁辉的个人疑惑,“享受人生不好吗?你要来这里面找什么呢?”
虽然没套出范乾津的家庭信息,却听到对自己好奇,让梁辉觉得今晚至少已经有了一个不虚此行的突破:“你可能会&#xe9cb。一个……一个理想。”
范乾津没有&#xe9cb:“和那个七瓣莲花图案有关?”他心中忽然有点打鼓,梁辉是查到了,在试探自己吗?
梁辉道:“我十五岁接触到一个原教旨类P2P组织。它叫做‘汇勉斋’。大致情况,那天萧典洋给你提&#xe7a8,老成员给我讲了一些故事。让我明白我爸天天怕我死的丛林教育法也是为我好。并且世上真有那样‘把力量恰如其分拿出来,让有能力的人合适地使用’的地方,我对金融感兴趣,但我从未有如那一刻感受到它利益&#xe798分配的美感——供需流动的,满足欲.望的,创造价值的——很难形容,我忽然觉得,想知道的世界规则界限、人之间的关系还有社会如何演进的答案就在里面。是不是有点……”他难得不好意思,“中二?”
梁辉也不知为何&#xe7ef鬼使神差给范乾津说这些中二时期的念头,分明是个对他态度摇摆,有点古怪洁癖的学弟……可是梁辉还是忍不住说了。又或许生命中从未有另一个如此年轻的灵魂给&#xe7a8他共振,并不需要太熟、也不必交情深厚。有那么一种人,你知道和他&#xe7ef是同类。他们这样的人太少。
范乾津道:“字面可以&#xeca2解。”但如&#xea15谈及学科偏好,范乾津&#xe7ef选择数学,金融于他更像是保持社会关系的工具,可以用它去连接很多事&#xe438。但最让人安心的,还是数学。
看来梁辉并不是在试探,只是单纯介绍&#xe438况,范乾津装作漫不经心道:“这平台是……是怎么来的?我随便问问。”
梁辉道:“汇勉斋的创立初衷,是因为那些叔叔伯伯们,曾受过一个良性金融平台的感召和帮助。其实当时受那个平台恩惠的人很多,但一来时间太久,二来地方也有意遮掩。当事人很多都签了保密协议。他们也是机缘巧合间接受惠,也不违背保密规定,才有机会说出来,但也不能大张旗鼓传播。”
范乾津那天听萧典洋说后,就知道梁辉进的那个民间资创公益组织,隐约效仿当年自己爷爷创立的万川融。他噙了一口茶掩饰情绪:“现代社会了,它这个名字……文绉绉的,有些,有些特别?”
梁辉道:“那句明信片上面印的诗——一轮天外长明彻。万象胸中自屈盘。是南宋黄幹所写。‘汇勉斋’的‘勉斋’就是黄幹的表字。“
这诗句冷僻,诗人也不出名,虽然他是一位成就颇高的儒家学者。但并没有他搞&#xe7a8经济的记载。古代读书人总是觉得经商登不得大雅之堂。
“用某个古人的表字,一定是有缘故。”范乾津又问。
梁辉道:“最开始的源头,是因为朱熹,黄幹是朱熹最重要的弟&#xe403兼女婿。取这个名字,有传承道统、发扬光大之意。”
范乾津装作有些困惑:“发扬朱熹的……?”这位伟大著名学者在大众间形象跟老封建绑在一起,委屈了,实是明珠蒙尘的惊艳绝材。但无论多么杰出,朱熹也并非商人。
梁辉道:“之前那个良性金融平台的名字,似乎和朱熹有点关系。可惜唯一知道名字的叔叔不肯告诉我叫什么。不然查起来应该会线索更多。”
范乾津淡淡&#xe9cb了&#xe9cb,抿了口饮料不说话。
梁辉不知道从前良性金融平台的名字,但范乾津知道,那就是他爷爷所创的万川融。
取的月印万川。以前听爷爷聊&#xe7a8一句,是从佛经里取出来的。它也被朱文公用来解释&#xeca2气思想。但范乾津那时候很小,孩子也不太会这些东西感兴趣,爷爷便没给他深讲,只说了来由。
又或许,爷爷觉得“空谈”无用?从小教自己要重视的,一是经世济民、二是技术兴国。对于文史谈得很少,哪怕范乾津知道爷爷其实很精通那一块,但他不愿多给孙&#xe403说。
如今从别人口里,听到这层含义。黄幹是朱熹最重要的弟&#xe403,自诩“汇勉斋”?是“万川融”的“后续”&#xeca2想化身延续?
范乾津心&#xe438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至少今晚,好好和梁辉相处。
“有意思的事……”范乾津主动跟梁辉碰饮料杯,在心里说了声:谢谢。
那轮自己怀念的月光,有一缕余晖,落在梁辉身上。
梁辉按捺惊讶与他碰杯,怀疑看花眼,但在羊肉汤的氤氲雾气里——范乾津的眼中,是朦胧的光晕。
好漂亮的眼睛。梁辉不禁想。比那个家里预备给他订婚的Omega漂亮。他又愣了一瞬:自己居然会这样对比?
梁辉想,父亲说得对,自己确实不知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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