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晓菲看出了宁则的尴尬,连忙端起了酒杯,说:“我们大家不要光顾着聊天,喝点酒,喝点酒。”
大家端起了酒杯,抿起酒来,这才将宁则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放下酒杯之后,宁则就不再那么滔滔不绝了,只是被动的回答着别人的问题。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就告辞要离开。
晓菲将宁则送出了沙龙,一会儿回来坐到了傅华旁边,傅华笑笑说:“是不是在后悔请我来了?”
晓菲笑笑,说:“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没有雅量吗?”
傅华笑笑,说:“你不后悔请我来,我倒是后悔跑这一趟了。”
晓菲笑了,说:“怎么了,得罪了著名学者害怕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去做学问,进不了宁则的圈子。我只是后悔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没听到丝毫闪光的思想,却听了一肚子的陈词滥调。我真的很失望。”
晓菲笑笑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实话说宁则今天的表现也很让我失望。不过你这个人真是挺好玩的,你一向就这么认真吗?”
傅华笑了,说:“我很认真吗?”
晓菲说:“你没看到自己跟宁则辩论的时候的样子,脸红脖子粗的,活象要吃了对方一样。”
傅华笑了,说:“我有这么夸张吗?我只是被他的自大激怒了而已。什么不接受他的观点就是华夏的失败、民族的失败,他是不是比领导还要伟大啊?”
晓菲笑笑说:“他说的是有些夸张,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直截了当的驳他。说起来他总是你们学校的教授,你就是为了尊师重道也应该要给他留几分面的。”
傅华笑了,说:“我估计他就是这么多人都给他面子,他才会有那么荒谬的观点,什么贫富差距还不够大?多少读过一点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历史上几次著名的农民起义都是在贫富差距极大的状态下发生的。我不知道这个宁则宣扬这个是什么用心,难道他想让我们的华夏发生动乱吗?”
傅华说话的时候,晓菲一直含笑看着他,傅华被看得不自在了,笑笑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晓菲笑了,说:“没有哇,你的脸挺干净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认真起来挺好玩的。”
傅华脸色变了,他觉得实际上被邀请来只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沙龙圈子里实在很另类,自己这么冲动的跟宁则去辩论,看在晓菲眼中大概就像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所以她才会觉得好玩。
傅华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心中更加后悔来参加这个沙龙聚会了。他站了起来,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晓菲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说的兴致勃勃的吗?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傅华干笑了一下,他是个性比较柔和的人,不肯在言语中伤人,便说:“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要回市区还有一段路的,再说宁则也被我气走了,中心人物都不在了,我留下来也没有意思。”
晓菲看了看傅华,她有点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那我送你出去。”
傅华就往外走,晓菲跟在后面将他送到了车旁,傅华上了车,晓菲站在旁边笑着问道:“我下次要请你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傅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这个晓菲能做这个沙龙的女主人也是一个很通透的人物,他已经看出自己有所不满了,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自己跟她所在这个圈子实在是距离很远,他并没有继续高攀下去的意思,更不想让这个圈子把自己当成笑料,便笑了笑,说:“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里的。”
晓菲看着傅华的眼睛,说:“我有些不明白,我今天没做了什么刺激你的事情了?”
傅华笑笑,说:“不是你的问题啦,是我真的不适合这里。你看宁则都点出来了,我只是一个来自基层的小经理,观点是很肤浅的,而你这里呢,宁则这样的知名学者随随便便就请来了。如果换到别的地方,宁则的出场费可能都不菲,还不一定能请的到。”
晓菲笑笑说:“我这里往来的是朋友,而不管是不是什么知名不知名的学者。就像今天这个宁则,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需要我去尊重的地方。相反,朋友是需要互相去尊重的,是不分贵贱的,难道说我不算你的朋友吗?”
傅华笑了,说:“我们算朋友吗?”
晓菲笑笑说:“当然了。”
傅华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算,至少我从来没觉得朋友是好玩的。”
晓菲笑着看着傅华,说:“喂,我又要说你了,你知道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我,而是在你,你始终不肯把自己放到一个跟我平等的位置上去。”
傅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把不把自己放到跟你平等的位置上,你看到今天宁则听说我是天都生产分部经理脸上那副神情了吗?那是一种什么表情?根本就是一种不屑与我谈话的表情,说明什么,说明我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物。就像今天一样,你叫我来,其实只不过是想看我跟人争辩的样子,好玩吗?是不是像小丑一样滑稽啊?下一次准备找谁来跟我争辩啊?”
晓菲呵呵笑了起来,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好啦,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晓菲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质疑,相反曳然而止让自己开路,反而让傅华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干笑了一下,说:“那再见了。”
晓菲笑笑说:“你不是不愿意再跟我见了吗?还说再见干什么?”
傅华被噎了一下,便闭上了嘴,发动了车子往外走。晓菲没再说什么,也没等傅华车子完全开出这个院子,转身就回沙龙去了。
238.问题复杂话了
傅华一边往外开车,一边望着晓菲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一种怅然的感觉,似乎对不再有机会跟晓菲斗嘴有些失落。傅华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暗骂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自己被人鄙视得还不够啊?真是贱骨头。
山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傅华开着开着车竟然有些迷糊了起来,他知道这样开车很危险,便降下了车窗,一股清新的风吹了进来,顿时让他精神了起来。
傅华百无聊赖的看着前面的路,脑海里竟然再一次浮现出了晓菲的脸庞,这个女人已经两次弄得自己不自在了。上一次搞得在沙龙里都有些坐不住了,这一次更绝,在自己咄咄逼人的责问下,她竟然说出你可以走了这样让自己无法再说下去的话,让自己再一次尴尬无比。
是不是自己内心里还是希望她对自己的质问做出一些辩解的?起码那样让自己多少也能满足一下自尊心?是啊,晓菲这个的女人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她似乎跟苏南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迫人的气势在。他之所以一再挑衅地去质问晓菲,实在是他不甘心受这个压迫。这个压迫激起了他的雄性,作为一个平素很自傲的男人,内心中他竟然有几分想要征服晓菲的渴望。
傅华想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有些邪恶,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男人了,赵婷对自己那么好,竟然还不切实际的想一个明显是高攀不上的女人,真是不应该。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开了门客厅的灯竟然还亮着,电视在响着。傅华看到赵婷坐在沙发上,便笑着问:“怎么还没睡啊?”
赵婷却并没有回答,傅华走过去一看,赵婷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傅华心中有些愧疚,赵婷肯定是在等自己,实在太困了才睡着了。
傅华关上了电视,轻轻抱起了赵婷,往卧室里走。傅华的动作惊醒了赵婷,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傅华,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呢,都几点了?”
赵婷言语中并无责备的意思,只是在关切自己,傅华心中不无感动。
傅华轻声笑笑说:“有事多耽搁了一会儿,你呀,等不及就早点睡嘛。”
赵婷含糊的嗯了一声,就被傅华抱着送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帮她褪去了衣物,赵婷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傅华去洗了澡,这才去睡觉,赵婷习惯性地就偎依到了他的怀里。赵婷的身体温暖而又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慢慢平静下来之后,赵婷的脸紧紧偎依着傅华的胸膛,娇笑着说:“你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啊,是不是今天看到了那个大美女,晚上才这么兴奋啊?”
傅华心虚的笑笑,在那兴奋的一刻,他脑海里还真是想着晓菲,想着她那穿着旗袍出凡脱俗的样子,这种想象让他有一种罪恶感,这种罪恶感让他感受到了压抑在心中的一种隐蔽的快乐,是这种隐蔽的快乐带给他一种新鲜的刺激,让他焕发了更大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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