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毫无思绪的现场，木子云决定把老鸨传来。 那个老鸨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抹去了岁月的痕迹，这妇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女动人的女子。 “哟，官爷，你们这一大早的，把我像小鸡似的提溜来提溜去，都问了好几遍了，还想要问什么？”老鸨一脸娇媚地嗔怪道。 “我问你，你可认识死者？”木子云没有理会老鸨的埋怨，开门见山问道。 “呵呵，我们夜香楼是什么地方？出入我们这里的非富即贵，像他们这种穷酸的小武官我们哪里认得。”老鸨提起这个姓魏的都统校尉，满脸的鄙夷之色。 这话木子云听起来怎么这么怪，于是问道：“既然你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只是一个穷酸的小武官？” 老鸨得意地一笑：“嗨，这个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迷上了我们的胭脂姑娘，只要有时间就往这里凑。可是这家伙兜里穷啊，就连我们这里打茶围的钱都不够付，还敢奢望成为胭脂姑娘的入幕之宾。原本以为他走了狗屎运，竟然成为了胭脂姑娘的入幕之宾，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命薄，没有机会好好享用这曼妙的良宵，却已经一命呜呼了。我听说这人一定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才会受到天罚呢。” 虽然这些信息看似杂乱无章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木子云的敏感让他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蕴藏着对自己非常有用的信息。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他有机会成为胭脂姑娘的入幕之宾？”木子云追问道。 “其实昨晚竞到我们胭脂姑娘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个朋友。朋友临时有事，才便宜了他。可是没有想到那却不是福而是祸。”老鸨说道。 “哦，那他的朋友现在在哪里？怎样找到他？”木子云更加意识到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哎呀，来这里的人多了去，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老鸨忽然话锋一转，不愿意说了。 京都府尹在一旁道：“官府在办案，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让你这明天就关门。” 那老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吓唬道，她满不在乎地笑道：“大人啊，我这教坊司可是朝廷的。要是关了，恐怕你也不好交差吧。更何况你这要让我们关门了，你的那些同僚没地方去，恐怕会跟你急的。再说了，我这要是关了，你和你那几位朋友怎么找水莲姑娘。” 京都府尹手下的几个衙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身来。 “笑什么笑，不想干了是不是？”京都府尹老脸忍不住透出了几分红晕。 京都府尹有点尴尬地看着木子云：“别听她胡说八道。” 木子云打了个哈哈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 说着，拿出一张银票塞在了老鸨的手里。 那老鸨看到这银票，立即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这银票比京都府尹的恐吓管用多了。 老鸨一边收起银票，一边压低声音道：“此人叫武进，是一名从四品的武官，你别看这人官衔不大，可是人家可是皇宫东门的都尉统领。那可是替皇上把住皇宫安全的四大虎将之一啊。皇上能够睡得安稳，就要靠他们了。所以这人必须是皇上非常信任的人。当然也就地位尊崇，出手阔绰了。” 木子云和京都府尹立即赶往武进的住处。 武进刚刚当值回家不久，所以也是刚刚听到他朋友去世的消息，脸上充满了愧疚和悲伤。 武进斟满了茶，递给了木子云和京都府尹：“老魏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和我曾经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他救过我的性命，我们的感情很好。可是后来，他喝酒犯了事，连降几级，但是这依旧没有让我们的关系变淡。反而，因为他手头拮据，我经常资助他。前段时间，他疯狂地迷恋上胭脂姑娘，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财力，根本就入不了胭脂姑娘的法眼。所以那天我竞标得到了胭脂姑娘入幕之宾的资格，我就让给了他。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么说，你是借口有事离开，而并不是真的有事要离开。”木子云问道。 “当初离开的时候确实是借口，因为昨晚刚好是我一月两次的换休日，我没什么事，可是离开后，却突然接到通知，让我去当值。”武进解释道。 木子云在琢磨着武进的话，从他的表情上并没有隐瞒些什么，而且所说的事和老鸨说的都能对得上。 “对了，你说那天晚上得到胭脂姑娘入幕之宾的资格，在场的人恐怕也都知道吧。”木子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武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木子云思索了一下道：“我现在怀疑那凶手要杀的人并非老魏而是你。” “我？”武进的脸上顿时肃穆了起来。他也有过这样的怀疑，最近的局势有点紧张，所以昨晚明明自己换休，怎么可能突然叫自己前往值守。宫里来的消息说，皇上病重，怕有奸佞小人企图谋反，所以加强这四门的值守，才让自己临时去的。 武进沉思道，老魏并没有什么仇人。而且最近局势紧张，木子云的话不无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武进拳头紧握，老魏是他的恩人又是最重要的好朋友，对于老魏的死，他本身就非常愤怒，如今加上了这么一层歉疚，他就越想替老魏报仇。 木子云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该干嘛干嘛，对方的来头很大，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难道你是说背后的人其实是大殿下？”武进忍不住道。 木子云一怔，本来他还想着怎么跟武进暗示是大皇子干的，可是没有想到武进，竟然直接说出了大皇子。 木子云点了点头：“我现在只是怀疑。” 武进笃定地道：“不用怀疑，你这么一说，我可以断定这件事百分八十是他策划的。” 木子云和京都府尹面面相觑了一下，对于武进的笃定，他们倒是意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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