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大师这身装扮应该是出家人吧?” 陌子鸣乐呵呵问了一句。 灵空大师皱了皱眉,语气不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话,出家人不是应该四大皆空么? 可是大师浑身酒气,嘴角还有不少油珠,说明既喝了酒又吃了肉。 而且一张口就索要一百两银子的报酬……大师可知一百两银子要养活多少户人家?” “你……” 灵空大师气得一脸涨红,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辩驳。 “行了,你们三位后生根本不了解情况。你们想看热闹可以,但还请不要影响大师捉鬼。” 村长站了出来,冲着陌子鸣三人喝了一句。 “哼!” 趁着这机会,灵空大师一拂衣袖,快步走到桌边开始布置法坛。 布置完成后,又转过身来喝道:“接下来,本座将会念经驱鬼,那鬼有可能会出现,如果大家害怕的话,最好回避一下。” 一听此话,有些胆小的村民纷纷转身离开。 不过,也有不少村民认为有大师在场,一定能镇住恶鬼,便壮着肚子留了下来。 “南呒阿弥陀佛,南呒阿弥陀佛……” 接着,那灵空大师便盘腿而坐,一边敲着手中的木鱼,一边开始念经。 听到诵经声,围观的村民不由胆气一壮,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呜~呜~呜~” 不久后,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 似阴风四起,又似女人的呜咽,令人寒意陡生,惊魂胆颤。 “我……我先回去了……” 如此诡异的动静,令得一些村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趁早拔腿开溜。 有人带了头,又有好几个村民陆陆续续离开。 这时,灵空大师猛地站起身来,冲着水面大喝:“妖女,有本座在此,休得放肆!” 别说,还真灵! 这么一吼那阵异样的动静瞬间消停。 “村长……” 灵空大师又掉过头唤了一声。 “村长?” 喝了两声,结果却没回声。 “大师,村长他说……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了。” 有人小声回了一句。 “那行,你们想法子将塘里的尸首打捞起来。” “啊?” 一听此话,一众村民不由齐齐变色。 为什么白天不让捞尸首,临到大晚上的才让人捞? 尽管心有疑惑,但也没人敢问。 毕竟高人行事,想必自有其道理。 “怎么?你们不愿打捞?” 眼见无人吭声,灵空大师不由得沉下脸来。 “大师,这个……要不,等明天我们再找村长商议一下?” 一个老者赔着笑脸回了一句。 “随你们,不过本座丑话在先,这女鬼非同小可,本座必须要先镇住她的身体,这样才好牵制她。 如若你们不打捞尸首,出了什么问题本座概不负责。” 这么一说可又把一众人给吓到了。 “大师息怒,我们商议一下……” 商议了一阵子,最终决定用渔网打捞。 有人回去将渔网找来,几个汉子壮着胆子走到塘边开始抛洒渔网。 这时,秦松忍不住小声问:“陌兄,那老头为何突然想起要打捞尸首?” 陌子鸣想了想,道:“或许,他是感应到煞气甚浓,故而想在尸首上先作法压制对方的煞气。” “哦,原来是这样。” 鬼,虽然已经魂身分离,但还是可以利用特殊的手段对其生前的身体也或是骨灰施法,以达到控制的目的。 比如兰若寺中的一众女鬼,就是因为被树妖姥姥控制了骸骨,这才无法转世投胎,甚至无法远离。 几个汉子来来回回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将尸首网了上来…… 陌子鸣下意识走上前去查看。 秦松与吕不平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嗯?” 一凑近,陌子鸣不由得皱了皱眉。 同时,秦松与吕不平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太惨了! 据妇人所讲,楚人美已经被抛尸十余天了,但现在看起来,竟像是刚刚死去一般,尸首完全没有泡肿涨,更没有腐烂的迹象。 只不过,死状极其凄惨。 身上只穿着一件几乎被扯成布条的亵衣,完全遮掩不住她的身体。 头发被脱落大半,露出伤痕累累的头皮。 半边脸完全是肿的……并非浸泡的,一看就是被人打肿的。 另外半边脸全是指甲的抓痕,包括胸上也是。 身上、手上、腿上全是青淤与血淤……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腰间还捆着一根粗绳,另一端系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头。 “太过份了,她到底犯了什么王法?竟然遭此酷刑?还被你们绑上石头扔到水塘里?” 秦松一时气愤,忍不住冲着村民怒喝起来。 闻言,一众村民有的默然不语,有的暗自叹息,有的则瞟了过来,神情不满喝道:“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咱们村里自家的事,你一个外人跑来说三道四?” “此言差矣!既然出了人命案,那就不是你们村里自家的事了,而是涉及到朝廷律法。” “少拿王法来唬人,这女人做出伤风败俗之举,按规矩就该浸猪笼。” “行了,别跟他们理论,本座自有主张。” 灵空大师冷眼看了看陌子鸣三人,随之走到尸首面前,正待作法…… 这时,一股阴风突起。 躺在地上的尸首竟然直挺挺站了起来…… “鬼啊!” “诈尸了!” 一众村民吓得惊叫着四散而逃,更有胆小者吓得当场晕倒在地。 “大胆妖孽,本座在此,岂容你放肆!” 灵空也惊得退开两步,随之恼羞成怒,一手托木鱼,一边结了个掌印拍了过去。 看样子,这家伙倒也并非装模作样,还真有点本事。 虚空一掌,一道金色的掌影凌空向着楚人美掠去。 可惜,却拍了个空。 楚人美的身体横飘了几步,轻轻松松躲过了这一掌。 随之,发出了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笑…… 随着冷笑声,她的身体突然开始流血,流得满地都是,仿佛这血不要钱似的。 如此恐怖的情形,吓得秦松与吕不平二人都惊魂胆寒,下意识躲到了陌子鸣身后。 “不用怕,你们看到的只是幻象。” 陌子鸣淡然道。 当然,并不是说看到的楚人美是假的,而是血。 鬼最喜欢用血吓人,因为很多人都怕血,甚至一看到血就晕了。 另一边,灵空大师冷哼一声:“雕虫小技,看本座收了你!” 说完,木鱼往天下一抛,口中飞快地念咒:“嘛哩嘛哩嘛哩嘛哩……” 随着咒语声,那小小的木鱼突然突得有小方桌大小,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金光。 “唵嘛呢叭咪吽,收妖!” “收妖!” “收……” 灵空大师连续挥动了三次手势,额头上不由开始浸出密密的细汗。 心里终于开始惊慌起来。 这丢人事小,丢命事大! 他还是低估了楚人美滔天的怨气,根本不是他这点法力就能化解的。 “唵嘛呢叭咪吽,收……” 不服气之下,灵空大师换了个掌印,再次大喝一声。 “砰!” 结果,天上的木鱼却飞快砸了下来。 “啊~” 这一下砸得实实在在,当即将之砸得头破血流,发出了一声猪叫声。 “老家伙,多管闲事,再不滚我要了你的命!” 楚人美悬立半空中,杀气腾腾冲着灵空喝了一句。 “唉!” 这时,陌子鸣不由叹了一声,缓步上前道:“这位大师,看样子你伤的不轻,还是赶紧退下疗伤,这里交给我。” “你……你……” 灵空大师惊疑不定地看了看陌子鸣,这次没敢说什么狂言,因为他突然发现有些看不透这个后生了。 “你也想管闲事?” 楚人美冷冷地瞟向陌子鸣。 “呵呵,你觉得这是闲事?” 陌子鸣抬头笑了笑。 “你管不了这事,该去哪去哪……” 楚人美抬手一挥,一缕阴风席卷而来。 没料,吹到陌子鸣面前时,却瞬间消融于无形。 “嗯?” 楚人美不由愣了愣。 这时,陌子鸣脸色一整,喝道:“记住,我真要灭你易如反掌。之所以没有动手,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少说大话!” 楚人美厉声喝了一句,身形一晃,化为一缕轻烟凭空消失。 下一刻,四周突然飘起无数白绫,形成了一个桶状,范围达数十丈方圆,将一些未及逃远的百姓一起笼罩其中。 “楚妹妹,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不要再杀人了。” 这时,场中突然响起一声凄切的声音。 正是那开小酒馆的妇人。 “红姐,非是妹妹想杀人,而是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 半空中,回荡着楚人美近乎疯狂的声音。 “楚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有多苦,可是……你这样下去会万劫不复的呀!” 妇人痛哭失声。 “那又如何?当了一世人,却让我受尽了地狱之苦。我宁愿灰飞烟灭,从此不再入轮回,也省得再受活罪……” “荒唐!” 陌子鸣不由喝斥了一句。 “你只知怨天尤人,难道,你所经历的一切,你自己没有过错?” “我有什么过错?” “你的错就在于你当初太懦弱……就算你当初没有看清万田的为人,草率地嫁给了他。 那么后来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对他一再纵容? 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一步一步深陷泥潭,最终导致了悲剧……” “哈哈哈,说来说去,竟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不,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逼我,是他们杀了我……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 “陌……陌兄,不……不对劲啊,她的怨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没事,那是她怨气积郁太多,待化解了怨气就好了。” 陌子鸣回了一句,随之抬手捏决,并抛出了一张道符。 “灵符一道,阴阳路开,随吾法咒,天地清朗,敕令!” “呼~” 道符升空,瞬间变化万千,漫天飞舞。 而之前的那些白绫却随之而消失不见。 “太好了,陌兄一出手,效果真是大不同!” 吕不平一脸惊喜地拍了一记。 同一时间,楚人美却大吃一惊,心知遇上了真正的高人。 但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咬牙想要对抗。 结果,刚一抬手,一大团符纸潮涌而来,将她包裹在其中动弹不得。 另一边,陌子鸣换了个手决,再次念了一句咒语。 “啊~” 楚人美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一缕缕黑烟自她体内蒸腾而出,随之又被道符吸收。 这些黑烟,正是积郁于她体内的怨气与仇恨。 仇恨可以让一个人,一个鬼变得无比强大,但也会令之疯狂。 持续了一会儿,直到楚人美的体内再无黑烟之际,陌子鸣方才一抬手,包裹着她的道符瞬间消失不见。 “扑通~” 楚人美的身体又直挺挺倒向地面。 “楚妹妹!” 那个叫红姐的妇人忍不住跑了过去,悲怆地呼着。 “没事,她只是怨气被化解了。” “红姐,我在这里。” 突然间,红姐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的脸色一变,有些惊惧地侧过头,却看到楚人美站在另一边,模样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与生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这……” 红姐又下意识看了看地上的尸首。 这时候,尸首也变了一个样,惨白、浮肿……这才像是浸泡了十余天的。 “唵嘛呢叭咪吽,收!”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灵空大师眼见有机可趁,竟然无耻地再一次祭起木鱼,想要收了楚人美,以挽回他的脸面。 顺心,还有村民许诺过的一百两银子。 只可惜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但陌子鸣又岂能让这家伙如愿? 虚空一掌拍了过去,直接将那木鱼拍成渣…… “你……” 灵空大师眼见自己的法器瞬间被毁,气得差点吐血。 “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陌子鸣冷冷说了一句。 技不如人,再加上法器也毁了,灵空哪里还敢嚣张?只能灰溜溜走人…… “多谢法师相救!” 等到灵空一离开,楚人美便走到陌子鸣身前盈盈而拜。 看着她一副娇怜的模样,陌子鸣不由叹了一声:“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楚人美,你可知错?” “奴家知错!” 楚人美凄楚地回了一句。 此时,她胸中滔天的怨气已被陌子鸣施法化解,自然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暴戾。 红姐神色一动,正想过来帮着求情,陌子鸣却又侧头瞟向一众村民,大声道:“尔等可知错?” 一众村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民间有句俗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因果。 楚人美的死,是谁一手导致的? 如果说是她那个禽兽不如的丈夫一步一步将她逼向悬崖,那么,是谁最终将她推入无底深渊?” 这要换作普通书生说出这番话,一帮村民肯依才怪。 怕不得跳着脚辩出一通理由。 但,陌子鸣刚才所展现的实力,在一众村民眼中宛如仙人一般,又怎敢申辩? 训斥了一通村民之后,陌子鸣话锋一转,又瞟向楚人美道: “当然,生前的事你固然是无辜的,但也不该化作厉鬼扰乱阴阳……” “奴家知错,还请法师责罚!” 楚人美倒也没有狡辩,凄凄切切回了一句。 “你乃阴魂,是非过错,还是由阴司自行评断。 我现在便施法将你送往阴司,你可有意见?” “多谢法师开恩!” “你等可有意见?” 陌子鸣又瞟向一众村民问。 “没……没意见……” 一众村民哪敢有意见? 只要能把这害人的女鬼送走,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还有……”陌子鸣继续道:“死者入土为安,下来后你们将她的尸首找个地方埋了,也就算了结了这段恩怨。” “是,我等一定会厚葬楚人美。” “嗯,如此甚好!” 陌子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之开始作法送魂。 “今有游魂楚人美前往阴司报到,阴阳路,开!” 随着一声喝,夜空中刮起了一阵阴风。 两个鬼差的身影若隐若现,分站楚人美左右。 “法师的大恩大德,奴家来世再报!” “呼~” 一阵阴风掠过,楚人美与那两个鬼差的身影转瞬消失无踪。 “多谢法师,多谢法师!” 一众村民纷纷冲着陌子鸣拜谢。 “行了,你们记得找地方将她安葬。” 说完,陌子鸣冲着犹在发愣的秦松与吕不平抬了抬手,示意二人离开。 “陌兄,感觉你的实力越来越强了,轻轻松松就打败了那老家伙,轻轻松松就把楚人美的魂送走了……” 离开村子时,秦松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一点,他是深有感触的。 想当初前往姑苏府,半途中在义庄遇到了鬼,那时候陌子鸣还不会道术,全凭物理超度。 什么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之类,动静搞的相当大。 但这一次却显得游刃有余,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风范,令人叹服。 听到秦松这么一说,吕不平居然腆着脸道:“陌兄,你在何处拜的师?你看小弟的天赋怎么样? 要不陌兄帮着引荐一下?让小弟也学几手?” 陌子鸣笑而不语。 “好吧~” 吕不平也挺自觉的。 走了不远,三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息。 “清风、明月、花香、虫鸣……如此夜色,如有美酒一壶,那就完美了。” 吕不平仰头看着月色喃喃自语。 秦松不由挤兑了一句:“这大晚上的,又是荒山野岭,你还想着美酒?干脆再给你来个美人得了?” “哈哈哈,有何不可?” 没料,陌子鸣却爽朗地笑了笑,念头一动,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小桌,一壶酒,三个酒杯。 “这……” “这是陌兄变出来的?” 秦松二人一脸呆痴。 这当然不是变出来的,而是陌子鸣存放于乾坤袋中的。 “有酒,还得有美人……” 陌子鸣并未正面回应,念头再次一动,手中出现了一片小小纸人,并抬手一抛:“变!” 随着喝音,纸人瞬间消失。 同时,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却凭空而现。 “这……这……” 秦松与吕不平二人一脸震惊,直以为看花了眼。 陌子鸣微笑着将酒斟上,随之取杯高声吟了起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这首诗,名曰《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乃前朝人称“诗圣”的杜甫所作。 想当年,公孙娘子一曲剑舞,那可是轰动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着陌子鸣的吟诗声,那由纸人所幻的女子开始持剑翩然而舞。 剑影翻飞,云袖轻舞、青丝如瀑……看的人眼花缭乱。 特别是秦松与吕不平,整个人仿佛成了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等到陌子鸣吟完整首诗,那女子却未停下,依然持剑翩然而舞。 “咕噜~”吕不平艰涩地咽了下口水,瞟向陌子鸣道:“陌兄,这是幻术对吧?” 陌子鸣笑了笑:“呵呵,吕兄何必计较真假?有明月一轮,有美酒一壶,有美人起舞,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说的好,来来来,喝酒喝酒!” 秦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 “不过陌兄,话说这个美人她可不可以……咳……” 秦松一副大家都是男人,你们都懂的表情。 真要可以的话,那岂不是爽翻天?每天扎几个不同样的,那还不得比皇帝还要皇帝? 陌子鸣忍不住抬手敲了一记:“想啥呢?她就是个纸人而已。” 这一招,乃是陌子鸣在奇门遁甲世界里学会的,乃是一门奇术,类似于撒豆成兵术。 当然,此术可不仅仅是用来欣赏美人舞姿的,必要的时候还能用以与人对战。 喝光了一壶酒,陌子鸣收回纸人。 秦松二人虽意犹未尽,但困意也随之而来,分头躺在地上开始睡觉。 陌子鸣则盘腿而坐开始调息,同时分出一丝神识警戒四周,以防有什么邪灵妖祟出现。 天亮后,三人来到附近的溪边洗漱了一番,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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