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大概明白了。”</p>
“你明白了什么？”</p>
“不知道，但就好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p>
徐小楼突然咧嘴笑了。</p>
他只是福至心灵。</p>
刚才他所提到的那个人，正是他曾见过的最强大的人。</p>
剑神李砡。</p>
他曾见过对方在酒馆门外一剑斩万兽的场景，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p>
当时李砡就曾大笑道，他那一生，只修一个杀字。</p>
所以，这个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种法则？</p>
如果这个字，都能是一个法则的话，那他徐小楼，为什么不能掌握一种有别于天地至高法则之外的其它法则呢？</p>
问题再次回到原点。</p>
他最擅长什么？</p>
他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p>
救人？</p>
修炼医典？</p>
经商赚钱？</p>
不。</p>
这些都不是。</p>
徐小楼咧开嘴，笑得很开心。</p>
他只是想起，前不久他曾在佛祖小世界内，曾做过的事情。</p>
在那个小世界内，在那三十四年的时间里，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修一尊佛像。</p>
对，是修佛。</p>
他为李玥玟修佛。</p>
徐小楼在心中默默计算，刨去最先进去的那一年，再刨去后来十年在佛顶吸纳众生信仰的时间，他修那尊佛像，足足花了二十三年的时间。</p>
按照尘世内正常的时间来算，徐小楼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p>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最擅长的一件事情，便是修佛。</p>
想到这，他笑了。</p>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点。</p>
于是，他手中的那柄龙鳞之剑，渐渐改换了模样。</p>
它变成了一把刀。</p>
一把破铁刀。</p>
这把刀的外观，便是和当初在佛祖小世界内的那把刻刀，一模一样。</p>
徐小楼举起刀，再次看向了天空那把巨剑。</p>
先前，龙神曾指示他，让他去砍了那柄剑。</p>
用什么砍？</p>
自然是用手中之剑。</p>
然而，用剑砍，如何也比不上用刀砍。</p>
更何况，他用了二十三年的刀，砍起来，会更顺手一些。</p>
……</p>
……</p>
夜空之上，那柄巨剑仿佛在咆哮。</p>
咆哮，自然是因为不甘。</p>
它在这座山上，或者说，在这片空间在这个法阵里，已经待了无数年。</p>
它是众剑之首，几乎将这座大山这座龙神躯体内的力量吸纳了一半之多，已经蕴养出了剑魂。</p>
所以，它是高傲的。</p>
它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养料。</p>
强烈的飓风吹起，无数黑色的泥土被席卷起来，烟尘弥漫，渐渐淹没了视野。</p>
这片空间，竟似乎哟啊比先前的黑夜还要更黑一些。</p>
巨剑咆哮着。</p>
之前的那些铁剑全部屈服了，但不代表着它可以屈服。</p>
只见这柄巨剑愤怒而吃力地把剑身往后拉，渐渐地，就将要回到山头。</p>
山头之上，突然出现一名身披盔甲的男人，或者说，从外表来看更像是一名神将。</p>
他的面容完美到了极点，自有雍容气度，寻找不到任何的问题，与之相比，此刻手持破刀的徐小楼，尽管拥有洛洛那等同样完美的身体和容貌，却也被映衬如尘世间的乞丐。</p>
这名神将的表情极为冷漠，眼眸里散发着白色的光辉，俯视着山下的一切。</p>
他是剑魂。</p>
便是那把巨剑的剑魂。</p>
由大山而生，由龙神的躯体而生，自有的高傲，足以让他俯视这世间的一切。</p>
……</p>
……</p>
“不过是一具神格，空有完美的外表，却如败絮般不堪一击。”</p>
徐小楼的脑海中，传来女孩儿冷酷的声音。</p>
他笑问道：“是真的不堪一击吗？”</p>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p>
“但你是龙神啊，我不是。”</p>
“如果你怕的话，你可以现在扭头离开，反正吸纳了众剑之魂，顶多再过半年，你一定能突破到第五境，才半年时间，我不着急。”</p>
徐小楼沉吟片刻，看向天空那柄挣扎着已经回到山头的那柄巨剑，然后再看了看山头上站着的那位堪称完美的神将。</p>
他笑了笑，说道：“半年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p>
“是着急赶紧出去换身体吗？”</p>
一听到这话，徐小楼的脸色变差了起来。</p>
没错，早一天达到第五境，他便早一天摆脱后背上的诅咒，就可以早一天离开边疆外界，去找苏青河要个说法，至少……也要让对方赶紧把这幅身体的问题解决了。</p>
妈妈的，当一个女人很麻烦的！</p>
老子喜欢胸，但不喜欢自己有胸！</p>
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破刀，双脚在地面一蹬，身体便急速朝那柄巨剑冲去。</p>
……</p>
……</p>
徐小楼手持破刀，来到天上，来到了那柄巨剑的面前。</p>
他低下头，看向山头那尊神将。</p>
“你的完美来自于这座大山，但我现在拿着的，是这座大山的主人，所以，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p>
手中的破刀，便是龙神的逆鳞所化。</p>
这座大山，原本就是龙神的躯体。</p>
那尊神将，便是从龙神的躯体中蕴养而生。</p>
故而，这句话，说得在理。只不过虽然说的在理，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出来，就先得好像有些胆怯，像极了在跟自己打气。</p>
神将情绪淡漠，轻轻抬起手，那柄巨剑就自天而落，斩向了徐小楼。</p>
云破天暗。</p>
徐小楼手中的破刀，突然变得古意莹然，刀刃热如破晓。</p>
他举起刀，一股无匹的刀芒从刀刃迸发而出。</p>
徐小楼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手。</p>
事实上，他几乎很少和人打架。</p>
在边疆外界的那些年里，他战斗过的，大部分是饕餮野兽。</p>
回到尘世中，因为不想引起尘世内某些组织的关注，想做一个普通人，他更是很少和人打架。</p>
在饶州市的某个地下停车场，出手教训了一个胆敢设计害自己的小富二代。</p>
在天云市，他曾以一敌百，在某条大街上，杀死了某一个曾想要拿自己去换钱的杀手。</p>
回到边疆，在天马部落曾和一个九黎族人战斗过……</p>
在酒馆，曾和人联手，在剑元天罡阵的帮助下，再次和几名九黎族人交手。</p>
再然后，便是在佛祖的小世界内，和老僧空海对敌。</p>
出来后，和吕清塘交手……</p>
这些战斗的场景，在他心里走马观花一一闪过。</p>
他每次和人交手，下一次，对手总会换作更强大。</p>
对手的强大，同时也代表着他的进步。</p>
但把这些全部总结起来，他战斗的经验，还是不够丰富。</p>
和动辄天天找人打架以解手痒的李砡相比，甚至和拥有剑侠之称的王屏相比，他都只能算是一个打架的外门汗。</p>
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p>
小时候在洧水村偶尔上山打猎时，爷爷曾给他说过，遇到兽群躲不过了怎么办？自然是不要慌。擒贼先擒王，骂架先骂娘。搞定了领头的那一个，剩下的，自然就土崩瓦解了。</p>
于是，他的刀举起了，刀芒化作满月而出。</p>
刀芒落向的，却不是那柄巨剑，而是巨剑下面的那个人。</p>
那个神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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